“你不知道, Peter 的杀伤力好大哟。”Tracey 夸张地说,“他往讲台上那么一站,把手往口袋里那么一插,那个性感甫士一下就把那些个妹妹电晕了。”Tracey 说着就学朱Peter把两手往屁股后头的口袋里一插,稍稍偏着个头,眯缝着眼,脸上似笑非笑。
杨红笑着说:“你学得还真象。”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就能迷倒人呢?真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同样一个朱Peter,杨红第一天看到的是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他穿一件旧T恤,一条半短不长的裤子,惊心动魄地挂在胯骨上。裤子上有数不清的口袋,横七竖八地贴在那里。头发是湿漉漉的,象刚从澡盆里爬出来一样。后脑勺和两边的头发短得象周宁的寸头,但在前额上,却有长短不一的一撮,象被人踩过的麦田,东倒西歪,杂乱无章。走到教室门边时,他手里还有小半截烟,也不舍得丢,就一脚踏在门里,一脚踩在门外,深深地一吸,只见吞云,未见吐雾,就已经站到讲台上了。等他开口做自我介绍时,吸进去的烟才从他头上各个通风口里,袅袅地飘出来。
“听没听说过‘备皮’啊?”Tracey憋着个男声“‘备皮’就是医院里动手术之前,先把病人拉出去,剃毛消毒,为手术做好准备。我的课呢,是为你们出国‘备心’。你们先被我shock 几回,到了国外,就不会被cultural shock 折腾得半身不遂了。”
Tracey 学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评价道,“他哪里是‘备心’?明明是‘偷心’。不过他放电倒是真的。”Tracey说着就往后一倒,做晕倒状。
杨红看见Tracey那件本来就开口很低绷得又紧的衬衣,被她这样一倒,胸前就形成一个大大的V字,V字顶端那粒钮扣岌岌可危地悬在那里,很替她捏把汗,生怕她再往后倒,那粒扣子就会蹦脱,胸前那两个乱颤的东西就会飞弹而出。
杨红赶快把她扶起,转个话题:“你说朱老师到美国去了?怎么没听他说起过签证的事?”
“哪个朱老师?噢,你说Peter 啊,”Tracey说,“他签什么证?他有绿卡的。回去坐移民监去了。”
“噢,那Samantha 呢?她也是有绿卡的?”杨红想,有绿卡的人教口语还说得过去,有绿卡的人来新东方学口语就奇怪了。
“Samantha?她要绿卡干什么?她老爸是XXX,搞个出国机会还不容易?”
杨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省委书记XXX?”
“本省莫非还有第二个XXX么?”Tracey 恍然大悟,“原来你不知道啊?难怪你敢告Peter 的状,我说你怎么那么大胆呢。搞半天是无知者无畏。后怕了吧?”她安抚性地拍拍杨红的手,“幸好你的状没告下来。不然,你要真把Peter赶走了,Samantha肯定在她老爸面前参你一本,叫你死得难看。”
杨红想,反映一下朱老师 的教学情况,应该罪不至死吧?她有点好奇地问:“这个朱老师到底有什么迷人之处?惹得省委书记的女儿穷追不舍?“
“拜托,拜托,你别一口一个朱老师好不好?你叫他朱老师,听着巨搞笑。”Tracey 说“他的迷人之处,还真不好说。可能是他身上有几分邪气,又有几分正气,够酷吧。”
杨红担心地说:“知道他有几分邪气,怎么还追呢?如果他利用Samantha 的年青无知 ---”
Tracey 不等杨红说完,就一拍巴掌,笑道:“Peter 给你起的英文名还真传神,Teresa!”
杨红脸一红,想起当时朱Peter 听说她没英语名字,就问她叫Teresa 行不行,她不知道朱Peter 是在影射她象修女,就没反对。
“嗨,特雷莎嬷嬷,” Tracey 一本正经地说,“您老人家怕Peter把Samantha 吃了?你那是老皇历了。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吃谁咧。据我的分析,Peter 应该喜欢你。”
杨红一愣,觉得Tracey 的思维跳跃性太大,她有点无法适应。“喜欢我?”她问, “他多大?我多大?他肯定比我小呢。”
“可以姐弟恋嘛。”
“我婚都结了,小孩 ---”
“可以婚外恋嘛。” 杨红摇摇头:“你简直乱点鸳鸯谱,你知道我很讨厌他的。”
“就是因为你讨厌他,他才要追你。”Tracey 分析说,“你看那电影里面,男孩肯定不爱那一群爱他的女孩,而偏偏去爱那个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对他不理不睬的女孩。他想,我倒要看看那女孩有什么本事,敢对本公子这种态度,於是他就猛追。”
“这不是赌气吗?” “开始是赌气,追着追着,就真地爱上了。”
杨红想想,有几部电影还真是这样。她笑笑说:“那不都是电影吗?”
“你忘了Peter 说的?现在是生活模仿艺术的年代了。喂,你和Peter 模仿到哪一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