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旅游,曾经是个在家里待不住的主,而如今却有好多年没有出门旅行,差不多都快忘了旅行的滋味。
去国万里来到这片邦土,“破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古训的后半句,在飞越了千山万水后,侥幸是完成了,可是却打了折扣。
世事劳累,精神高度紧张之余,人需要让自己时不时喘喘气,歇歇脚。于是当工作、俗务缠身,无法脱身之计,来个神游,也能让人一解疲乏。想想那些山山水水于我来说,也是一种放松。融身于陌生的城市里,体验不同的风情,头上换一片星空的感觉让人无限向往。。。
所以尝试着把自己曾去过的地方,曾体验过的感觉写下,算是补记,也是一种提醒:为自己准备行囊,期待再次出发。
我喜欢上旅游,应该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的。至今仍记得那是第一学期开学一个月还在学拼音的时候,爸爸到北京出差,办完事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可以逗留在那儿。他和妈妈决定让我去北京玩一次,开开眼界。
我小学一年级的班主任是妈妈以前的同学,所以请好这一星期的假,要比想象中容易得多。当时上学请假可不方便,如果不是生病,哪可能得到一个星期。印象里一直到高中,请一个事假都需要家长签字老师同意,想逃学可是难得很。不过,我有一绝招来应付,只是我偶尔为之,不敢滥用。有过一两次逃学经历,但是我都事后向父母备份,所以从没有受到责罚。怎么做到的呢?其实也是简单,我会模仿父亲的签字,而且几可乱真,连他自己有时都会搞不清楚。说来特别好玩,我这招还是上小学的时候得之父亲亲自传授。我都不记得为什么他会允许我这么做,可能他特别宠我,或是他知道我不会胡来。倒也确实,我除了有过一两次(成绩有点糟,怕挨骂)在成绩册上伪造他的签名外,平时从不显山露水,只在必要的时候来一次。我会签爸爸的名在我家从来不是秘密。现在想来真是有趣,不过也是扯远了。回到一年级来。
那时,爸爸已经在北京,妈妈要上班,没人可以带我去。于是,妈妈决定让我一个人坐火车。她把我托付给了上海往北京列车的列车员,临上火车前在我的旅行包里塞满了零食。那年我不到7岁,去首都北京的惊喜让我完全忘记了害怕。列车员叔叔对我也很不错,虽然我有自己的座位,可是晚上却让我睡在他的休息室里,同时他还让另一位阿姨陪着我。吃着华夫饼干、巧克力,我顺顺当当地在第二天清晨到达北京。我依旧记得当时看到爸爸在站台上等我的瞬间,以及跨出车厢时感受到北京深秋不同于上海的凉意。那是我头一回体会人在旅途,体会人在他乡的别样感觉,所以记忆深刻清晰。
在北京的日子,让我兴奋得要命。还有什么能比让照片变成真实展现在眼前更让人激动莫名。小时候,我有一本认字的小册子,里面全是北京当时有名的建筑。天安门,人民英雄纪念碑,人民大会堂,军事博物馆,邮电大厦,长安街,紫禁城,天坛等等。认字的时候,便觉得它们是多么棒,多么遥不可及。当爸爸牵着我的手,告诉我,它们就在我的眼前时,我都快幸福得要晕掉。
故宫、颐和园、天坛、北海公园、香山公园等处都曾留下了我小小的足迹。
颐和园的长廊里,爸爸带着我一边走,一边指着顶上,檐上的画,给我讲来历,听得我似懂非懂,却印象深刻。昆明湖畔的不系舟——石舫在我的记忆里绝对占着先入为主的优势,以后每到一处如果见到这种类似的石舫,我肯定会想起颐和园,想起自己那时瞪大眼睛看世界的雀跃。
在香山公园附近,爸爸对我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不过要让我先猜一个字。他说,一个王先生,一个白先生,坐在一块石头上。这个字就是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的开头一个字。我已经忘了当时我是猜出了还是没有猜到,而那个地方就是碧云寺。碧,这个字,以及与碧云寺相关的轶事却在幼小的我的脑海里扎根,(碧云寺是孙中山的衣冠冢的所在地),至今不忘。
而那时的北京火车站一到正点会有东方红的钟声敲响,爸爸特地带我到那儿去听那清脆的钟声,让我美梦成真。
在北京的时候,并没有住旅馆,而是住在了妈妈在北京的一个朋友家里。那是一个四合院,典型的北京民居。因为人太小,没有对它的结构有太多的印象,只记得很嘈杂,大家刷个牙,洗个脸都能看见。这点很象在上海。记忆里,从那时起我爱上了北京的馅饼,特别爱吃,到现在还是。所以,那次旅行结束,爸爸从北京带回了一个专做馅饼的平底铁锅。回到上海后,吃一次馅饼是一种小小的享受。
京华梦似乎不是我用的词,开始自打那时起,北京和北京印象成了幼时我念念不忘的镜头。再次重温这个梦,是15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