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有这样一种很“稀有”的女子:外表是美的,美的很静默,继而又会让人惊艳,却又处处不着痕迹;内心是美的,包括她的思想、精神、灵魂都令人感到一种无以形容的和谐与大美。 这种女子不经意间你可能并不太留意,接近时却不为之所深深吸引,这种美,使同性敬慕,使异性不存什么私心杂念。她把一种性别的美丽上升成一种人性的大美丽,或者说,第一眼是性别的美丽,第二眼就又增添了人性的光辉。 我常常把她们称为“大美”的女子。 大美的女子是不在意自己外表是否美丽的——或者说,她即使感官上很美,她也“不知道”自己有多美丽。在这些外表的资本上,她是清淡的。就像一个富有的人,她不执着自己的富有,而是过着一种很澹泊很离俗的生活,性灵自由,不为物拘。 在我的周围,又这样一位女子,五官的精致和玲珑像极了章子怡,却比章子怡多文化气韵少烟火气息,为人十分纯净。真可谓才貌双全,品性贤淑,硕士毕业后嫁一博士,后又考博士,专业做得像模像样。她不需要用自己的外表资本去在事业路上换取什么“成就”,因为她的学问也超越她的美貌,使每一位见过或没见过的同性或异性都忽略她的外貌,而折服于她的能力,更难得可贵得是,她自己竟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端庄和美丽。只有在不涉及事业时或说抛开事业时,你才惊奇她那种渊源流长的美丽;只有她站在丈夫背后时,你才赞叹她的矜持里的那份贤淑和作为妻子的那份和谐。 大美的女子在来来往往的人海里,还如一股清流,潺潺地流入你的心胸,使人的某个审美感官为之一振,那种感觉,就像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原木修建的茶室,茶室里袅绕着幽幽的茶香,无暇的白壁上挂着清悠淡雅的水墨画,小石桌上是看似漫不经心却极其别致的三两枝插花,还有那素朴古典的茶碗……那种诗情和意境真的很难用某个时髦和华丽的词来表达。 在我的记忆里,还有这样一帧关于女子的风景:她是一位小有成就的女服装设计师,按说,她最懂得领导时尚,也最有资格扮演“Cool”啊、“in”啊、波西米亚啊、新BOBO感觉啊、东方元素啊之类的角色,凌驾于流行之上;她的身材和专业素质在旁人的眼光里,也最可以演绎花枝招展、风情无限的季节。可是她素日里却从不化妆,从不染发,从不给自己一点花红柳绿的颜色,轻装简从、素面朝天;更令人叫绝的是她居然吃素食喝白水,对任何事情也清清淡淡的态度和表情。 有一次,我因为一个专题采访她,私下里闲聊时,才知道她是画国画出身,她说:“并不是我不追求美,而是我在以自己的标准追求美……”她还说到国画的美学思想:在国画里,自然、朴素的白贲的美才是最高的美学境界,孔子说:“吾闻之,丹漆不文,白玉不雕,宝珠不饰。何也?质有余着,不受饰也。”最高的美,就是本色的美,就是质地发出的美——女子亦然。怪不得,每次见到她,总有一种很说不出但绝对能意会到的美感,那是女子灵肉本身发出的光辉——而不是工业化生产出的那种所谓的“美人坯子”,只有“色”,没有“香”和“味”。 当然,大美的女子有很多种方式散发她独有的美丽和魅力,但是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就是:她们的美不仅是怡然人的眼睛的,更是怡然人的心灵和精神的。她们可能绚烂,也可能平淡,如果绚烂,则是“平淡深处的绚烂”;如果平淡,则是“绚烂之极复归于的平淡”。就像一枝绽放的百合花,或朴素无华,或晶莹无暇,但那一身的洁白,留给人的总是清新与高雅。 大美的女子也一定是一个灵魂在高处的女子,因为,只有一个站在灵魂高处的女子,才能在心灵深处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万事任其自然;才能在审美上提升自己,使自己不经意间,举首投足,处处流露出一种诗情画意的大美。 大美的女子,还不像普通女子那样对岁月患得患失,因为,在她的心底里,容颜的年轻与衰老只是女子生命的一部分,当岁月很自然地也很公平地剥夺掉女子的这一部分时,她早已强大了自己其它的部分,从美的总量上说,她没有失去,甚至更多,更丰满…… ——要是对女子的各种美丽进行一种竞赛,那么大美的女子也许在赛程中处处含蓄、内敛,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她后劲十足且心理上不刻意“贪胜”,所以,在美丽的终点,大美的女子总会是最后的赢家。只是,她或许不会去领奖,而是跑完了路程,却又悠然“下台”来,像素日里一样,喝茶时喝茶,吃饭时吃饭,轻轻松松,悠悠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