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Wrath

在这个信仰混乱,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我如同拯救世界的大神般降临了,带着耀眼的太阳般的光辉,小民们,怀着虔诚的心情,膜拜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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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Wrath “呦,这不刘姐吗?好久没见了啊!”刘郁童怒气冲冲的闯进市检大院,在行政楼入口走廊正碰上梁子。梁子是市检刑事处处长的司机,虽然大郁童两岁,进机关却晚郁童两年,所以每次见面都死皮赖脸叫郁童“刘姐”。 “你们处长呢?我找他有事!”郁童一脸兴师问罪。 “怎么了刘姐,这么大火,要不先去我那屋喝杯茶消消火?”梁子陪着笑问。 “少他妈废话,你们处长在那?” “哎这我也不清楚啊,八成在办公室吧,要不你上去看看?不过现在,还是别去得好。” “怎么了?” “处里昨天逮到那个骗子了,就是前阵骗了几家公司几百万那个,好像突击审讯刚结束。现在可能在休息吧。” “审讯?好嘛,”刘郁童没好气地说,“昨天刚抽了局子里的器官盗窃案,今天又在这里审开诈骗犯了,你们法警比我们刑警都忙啊!” 说这话,刘郁童的眼睛却盯着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的一个人。可能是刑警的直觉,她隐约感到这个人的目光有些闪烁不定。 “话不是这么说……” “等下,”刘郁童止住梁子,“刚过去那个人干嘛的?你认识吗?” “谁?”小梁顺着刘郁童的目光向她身后看去。 “就刚出门洞那个,穿个黄灰色夹克衫。”刘郁童猛地一激灵,“不对……” 话音没落,走廊尽头的楼梯上跑下来两个法警,边往这边跑边喊:“梁子!快出车,犯人跑了!” 刘郁童还没等梁子反应过来,早像一支离弦的箭般追了出去。 追逐战从市检大院出发,出西门走环城上太白直奔南二环,刘郁童随手拦的出租,没法警笛大鸣的追,总和犯人坐的出租隔了100来米。犯人也在车上坐立不安,这个年近四十的狡猾男人一边装着轻松的和司机聊天,一边偷偷的从后视镜窥看着郁童坐的车。 车快到二环的时候,忽然堵了。犯人一看形势不好,找了个借口,甩了20块钱,下车就开始往南狂奔。刘郁童见堵车,早从车上下来了,在后面穷追不舍。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在太白路旁边行人稀少的巷子里拼起了脚力。 开始犯人还很乐观,发现追自己的只有一个女警,他对自己的体力信心十足,然而跑过了两个巷子,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这个女警跑得比男人还快,只见她不发一言,如同一只母豹子样飞速的狂奔追,眼看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小了。 妈的!男人暗暗骂了一句。再往前就是二环了,那里不像巷子里左曲右拐,而是宽阔的一马平川,要是上了二环,自己恐怕不是这个娘们的对手! 然而,没来得及他多想,双脚已经带着自己奔上了二环的人行道。他正暗自咒骂,猛然眼前一亮,前面刚建好不久的立交桥雄壮的矗立在眼前。男人脑子里飞快的闪动了一下,便毫不犹豫的冲引桥飞奔而去,一边走,他一边飞快计算着引桥下面那个环带的信号灯,以及身后这个女警和自己的距离。 也就不到三秒钟,男人已经奔上引桥1/3的距离,刘郁童则紧紧地咬着他的尾巴追到了引桥下,忽然,男人回头微微笑了一下,越起身猛地跳下引桥,噗的一声落在了引桥旁边刚刚翻整好,尚未种植草木的绿化带中,紧接着一个纵身,刷得钻到引桥下面,横越马路而过。 刘郁童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男人跳桥的地方,她探身看了一下,那边的信号灯已经变绿了,车流潮水般地涌了过来,就算这里只有三米左右的高度,下面又是松软的绿化带,跳下去也无法穿越马路追上犯人了。 然而,这个判断只花了半秒钟,刘郁童便毫无半点犹豫的继续向桥上冲去。一边跑,一边将警服的外套脱了下来。她计算着:犯人的时间只够穿过四车道的西行线,到达马路的中间,他现在应该是在马路中间的绿化带继续向西奔跑。 此时刘郁童已经奔到了立交桥的上层公路,这里车很少,刘郁童没有任何阻挡的奔过了四条车道,从两条平行桥中间那一米多宽的缝隙看下去,果然犯人正在下面的绿化带向前跑着,也许是觉得甩掉尾巴了,也许也是太累了。在松软的泥土上,他跑得格外慢,并且不停紧张的向身后张望。 刘郁童一边跑着一边判断了一下高度:桥高大约十米,三层楼高度,自己身高166,衣服袖子间长等身高,去掉双手约140。七米高度,两层楼多点,还有土地缓冲…… 这些计算就像流星般在脑中一闪而过,刘郁童的位置已经到了犯人的正上方。她毫不犹豫地将一条袖子系在了桥栏杆上,然后双手抓住另一个袖口,一纵身跃上桥栏,然后直挺挺的向下跳了下去。 犯人气喘吁吁的向前小跑着,甩掉了吗?他不确定,一双眼睛不断地向后看着,没有!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会消失了?此时他反倒比刚才被追时还要紧张,因为他已经意识到,遁形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他又加紧向前跑了两步,猛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他转回头去,什么也没看到,忽然,他觉得头顶的阳光被什么挡住了,紧接着“嘶啦”一声裂帛之音从头顶响起,待抬起眼时,穿着一身英武的警服的刘郁童,已经有如一只俯冲扑食猎物的雄鹰般从天而降…… “啊!”男人惊叫一声,差点向后摔倒,他手撑了一下马路牙子,趔趄着准备转身时,眼角已经瞄到蹲跪在地上的郁童将左手伸到腰间,一只黑亮的家伙有如闪电般被抽了出来。 “啊!不跑了别开枪!!”郁童这一连串的动作,把犯人的精神防线彻底击垮了,只见他双脚在松软的泥土中有如踩到棉花上一般,腿一软,瘫了下来。 然而,刘郁童却丝毫没有停止动作,她猛地站起身,将手枪枪管交到还握着半截袖子的右手,向前疾迈两步,左手迅速的用那半截袖子包住枪身,猛一抬右手,包在布中的枪托狠狠的向犯人脑袋上砸去: “我操!我让你跑!” 这一下子,砸的男人脑子嗡的一声闷响,差点趴到土里,可郁童还没解气,提起右脚就像犯人的后背一阵猛踩:“你跑!还跑不跑?!跑不跑?!跑不跑?!我操!跑?……” “小刘!”一声断喝在脑后响起,刘郁童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一辆车门上写着“检查”的警车已经停在了路边,说话的是周检察官,此人曾一度在市局刑事处叱咤风云,使郁童最佩服的几个刑警之一,这两年年龄大了,调去检查员做一些闲职。 “周检。”郁童的脸红了一下,这时车后面下来两个人,正是刚才喊“犯人跑了”的法警。两个人冲到绿化带上,三下两下将犯人反绑起来,塞进车里。 “你们先把犯人押回去吧,我和小刘走走。”周检冲那两个法警点点头,两个法警应了一声,钻进警车,警笛长鸣着向市内驶去。周检转过脸来,看着满脸羞愧的刘郁童,皱了皱眉头: “没摔伤吧?” 本来以为必将因为在公众场合殴打犯人而狠狠责备自己的周检,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郁童不禁一阵委屈,眼泪刷就下来了。 “呵呵,刚才那么英勇,说哭鼻子就哭鼻子啊!真是小姑娘呢。”周检爽朗的笑着背过手,转身向前走了两步,回头冲郁童微笑着说: “走吧,前面有个不错的咖啡厅,去坐一会,我知道检查院撤你的案子你不开心,不是我倚老卖老,在你这丫头面前我还算个前辈,帮不上什么忙,不过碰到挫折有个前辈谈谈心总还没错吧?” 走进这片小区,刘郁童感觉有点眩晕,每次经过这些高大而漂亮的建筑群,她都会想,我什么时候能住到这样的房子里呢?这些楼房里有住着一些什么人呢?他们过得是怎样的生活呢?这些年来,刘郁童从警校宿舍到武警部队宿舍,又到机关宿舍,一直是宿舍,她都忘记了居家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滋味了。 按照地址上写的,她找到那座公寓楼,走进去的时候,不觉有一丝犹豫。其实这些年来,办案采证抓犯人,比这高级得多的场合都经常走的,可是今天总就觉得别扭。大概是穿没穿警服的原因吧,郁童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件短襟的褐色夹克。刚刚看到小区里穿行的MM都是那种衣着讲究,挎着小包包长发飞扬的淑女,自己呆在这里总觉得有些太土气了。 郁童是纯正的城市女孩,她当然懂得如何穿衣打扮,以及那对一个女孩的重要。只是这些年的警察生活,渐渐让坚强勇敢这类阳刚的字眼占据了生命的主要位置,而温柔美丽在不知不觉中已渐渐离自己远去了。 唉不管了,正事要紧。郁童站在电梯前,心里盘算着,不知道今天要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记得两天前,周检在咖啡馆神秘的说:“如果你真想破案,不如私下去和他商量,说不定他早就知道答案了。” 电梯到了,郁童站上去,脑子里又飞快地想起昨晚自己查阅的对方的档案:苏憩风,21岁,政法学院心理学大三学生(呵呵母校似乎没这么个专业),在校成绩一般,因身体问题经常不去上课,但时常会热心帮助同学解一些迷,据称IQ在210以上。2002年曾因帮市局解开一桩大案,被大小报纸冠以“学生神探”的名字大肆渲染。然而因为本人的要求和共按部门的干涉,其实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位“学生神探”就是苏憩风。包括在市局工作的郁童,实际上也只是知道学生神探是个政法学院的学生而已。 电梯停了下来,门打开时,一位30出头的消瘦男人正等在门口。郁童锐利的眼睛在男人脸上扫了三秒。那个男人没有直视郁童,只是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偏过身子给郁童让开路。郁童迈下电梯,也冲他点了下头,让开身体,男人一低头,钻进电梯,电梯门便在郁童身后关上了。 郁童边往前走边想着:“这个男人是谁?怎么这么眼熟?是哪起案子的疑犯吗?不对,如果是疑犯,我大概应该能记得更清楚一点他的相貌。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不快,或者是紧张……”想到这里,自己已经走到了地址上写的那扇门口,她掏出地址的纸条对照了一下房牌号码,便准备伸手按门铃,但她的手又在门铃上方停了下来: “不对!刚才那个人绝对在哪里见过!啊怎么就想不起来了,真不像自己。往日的刘郁童,只要看一眼疑犯的照片或者画像,就能把这个人的面孔牢牢的刻在脑海中,可这个人,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或者他不是疑犯?可是和警察打交道的,又有什么好人呢?”郁童的眼睛又疑惑的向电梯方向看去。。 “哎算了,实在想不起来。手头的事情更重要。”发了半分钟的呆,郁童终于放弃了,她转过脸来,准备按门铃。 “啊!你想干吗?”转过头来,与同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个激灵,猛地向后退了半步——刚刚紧闭的门此时正大开着,一个穿得花花绿绿的男人微笑着靠着门框,幽灵一样站在面前。 “啊~~你想干吗~~~”男人笑着,阴阳怪气的学着郁童的口气,“这话该我问才对吧,鬼鬼祟祟的站在别人的门前,长得漂亮就可以不讲理啊?” “啊,对不起…”被男人抢白了一句,身为刑警还被人家说成鬼鬼祟祟,要按往日的刘郁童,可能脾气早上来了。可是此时自己理亏,反倒不好意思了。而且男人最后那句话画龙点睛,一句“长得漂亮”,听在耳朵里比什么词都舒坦,郁童的脸红了一下,低下头去,“那个……我叫刘郁童,你是苏憩风先生吧,我是受朋友介绍,来向您请教点事情的。” “先生?嘿嘿”苏憩风笑了起来,“不用这么客气了,我这人很随便的,不过今天还真是热闹呢,你不会也是为肾的事情来的吧,难道又是什么记者?” “记者?”刘郁童愣了一下,她这时才发现,面前这个人很无礼。说了好几句话了,连让自己进屋的意思都没有,虽然表情言语显得那样彬彬有礼,但是话语中充满了冷淡的尖刺。她微微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一条宽松的黑底红碎花丝绸睡裤,脚下趟了一双画着史奴比的拖鞋。上身穿了一件红底黄白碎花的沙滩衬衫,扣子是从上面起第四个开始系的,露出了一角胸脯和脖子上挂的一条银灰色的链子。男人斜着身子靠在门框上,面孔棱角分明,很明亮,眼睛坚定而温柔的盯着自己,在上面一条恰到好处的剑眉衬托之下,似乎射出能偷人肺腑的光。头发被染成暗红色,和全身的衣服看上去有些浑然一体的味道。给人一种热情奔放的感觉。然而在这种火热的颜色衬托下,男人的面孔显得未免有些过于苍白,薄薄的嘴唇没什么血色,嘴角挂着一丝轻浮的微笑。这让刘郁童不免又从心底服起一丝厌恶, “你说什么记者?” “刚有个记者来找我,刚刚下去,一个打着衣服架子图案领带的男的。你没看到?”苏憩风盯着刘郁童的眼睛看了三秒钟,然后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的表情。 “哦,那位是记者啊,难怪……”刘郁童不动声色的应着,脑袋里飞速的处理着信息:对,那是记者,没记错的话,是《华商报》的记者,叫杨光,是第一个报道肾脏盗窃案的人,那次他来局里想采访相关信息,被局长推了。当时自己见过他一面。 “这个不用担心,我不是记者,虽然的确实为那件事情来的。”刘郁童想起苏憩风话中的刺,不禁的想要拿话把他堵回去,“不过可能比记者还糟,我是警……” 警察这个词并没有顺利地说出口,因为刘郁童看到,面前这个男人的表情变了,不再是刚才那种玩世不恭的微笑,而变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严肃。 “警察是吗?不过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是说,请允许我正式的自我介绍:苏憩风。休憩的憩,风雨的风。”苏憩风友好的伸出手,坚定地望着刘郁童的眼睛。 “哦,刘郁童,忧郁的郁,童年的童。”刘郁童也伸出手。然而当她的手触到苏憩风的手那一刹那,她似乎明白了苏憩风为何忽然变得如此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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