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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德合作 1911-1941 (2)

的确是——Bu知所云,所以看或不看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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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代的中德合作
 
朱家骅,后为中国中央研究院第二任院长,曾为最初的中德接触贡献良多德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战败,失去了在中国的租界和殖民地。但是这也为德国卸去了改善中德关系中的一个障碍物。1920年,德国代表卜尔熙率代表团来中国,经过谈判,双方于1921年5月20日签订了《中德协约》。这是中国近代对外关系史上少见的平等条约之一,因战争而中断四年的中德关系得以恢复。

《凡尔赛条约》严重限制了德国的工业产出。它的陆军数量被锁定于10万人,军用制品也大幅地减少。但是,条约没有减低德国在军事革新的地位,很多工业企业仍保留机械和科技去制造军用硬件。因此,为突破条约的规限,这些工业巨头和外国商界组成联盟,例如与苏联和阿根廷,合法地制造和销售武器。

袁世凯死后,北洋政府倒台,国家陷入内战,不同军阀之间互相竞争去夺取最高权力。因此,很多德国武器生产者开始著眼于和中国重新建立商业连系去打入中国庞大的武器和军用物资市场。

 
马克斯·鲍尔和蒋介石,1929年在广州的国民政府同样在寻求德国的支援,曾在德国留学的朱家骅为此表现得极为出色,从1926年至1944年间几乎所有的中德合约都经过他手。除了德国的技术外,还有其他几个原因令德国成为中国对外合作的首选。首先德国在一战以后对国外殖民地完全失去了影响力,因此对中国没有一种帝国主义式的兴趣,例如1925年-1926年中国发生的排外行动主要是对准英国。另外不像苏联(苏联曾经帮助国民党重组并与共产党合作),德国对中国没有政治上的兴趣,双方的政府因此不会有正面冲突。与此同时,蒋介石认为德国历史有许多地方值得中国仿效,即德国统一可以成为蒋介石本身统一中国的范本。因此中国认为德国将是其“国际化发展”的首选支援。

1926年朱家骅邀请马克斯·鲍尔来华评估投资可能性,次年鲍尔抵达广州并被任命为蒋介石的顾问。1928年鲍尔返回德国并促成了一些为中国的“重建”的工业接触,同时开始为在南京的蒋介石招募一些长期顾问。不管怎么说,鲍尔的努力并非完全成功,许多德国工业企业对于中国不稳定的政治局面仍抱疑虑,另外鲍尔本身曾参与1920年的卡普政变而被放逐。除此以外,凡尔赛和约规定德国不能直接对军工企业投资也是极大的限制。鲍尔后来再次回到中国,但七个月后罹患天花而去世,葬于上海。鲍尔在中国的短时间工作为以后中德合作奠定了基础,他向国民党政府提出了对工业和军队的现代化。他同时建议裁减军队以建立一支小型但精锐的军队,并支持中国敞开市场以刺激德国的生产和出口。


1930年代的中德合作

 
中国代表团正在检查一架容克 Ju-52运输机, 1933年在1930年,中国是德国在远东最大的贸易伙伴。当年德国与中国的贸易额为3.475亿帝国马克,而同日本的贸易额为2.34亿帝国马克。德国的油脂工业原料几乎完全依赖东北的大豆出口,德国工业对于中国出产的钨砂、锑、锰、锡、猪鬃和桐油也有大量需求。

1933年,因大萧条的影响,中德贸易比1930年和1932年略有下降。虽然此一时期中国的工业化进程由于各个利益集团的冲突而陷于困顿,但是德国的工业界、进出口商和国防军都想从中国工业的发展中获得利益。

直到奉天事变前,中国工业化的进展并不顺利。奉天事变让满洲变成了日本的傀儡国,并直接导致中国的工业政策重心朝向以抵抗日本侵略为目的的军事和军备工业发展。它刺激中国经济走上一条以国防为中心的发展路线,巩固了蒋介石在中国的统治地位,加速了中国的工业化进程。

九·一八事变爆发后,德国魏玛共和国吸取当年三国干涉还辽导致德日关系恶化的教训,以及凡尔赛和约中关于禁止德国参加解决国际问题的条款,中日冲突采取中立的政策,其基本立场是,中日争端应该在华盛顿会议及九国公约的框架内解决。但是德国军事顾问在中国的存在不可避免地遭到日本的指责。

满洲国成立后,日本驻德大使小幡酉吉多次拜访德国外交部,寻求建立在满洲的合作关系。由于德国对满洲大豆的需求依然非常迫切,因此采取了与日本合作的态度,与满洲国政府签订了有关工业品和大豆贸易的德满协定,违反了国际联盟有关“国联成员国不得承认满洲政权”的规定,从而恶化了中德关系。

1933年,纳粹党掌权,使中德政策走向变得清晰。在纳粹党得到权力前,德国对中国的外交政策颇为矛盾。魏玛共和国的外交部长曾敦促德国应在东亚政策上保持中立,不鼓励国家官员和工业家一同直接参与和中国政府的事务上,负责德国出入口的部门也忧虑这会把它们作为赚取厚利的中间人角色中剔出。另一方面,新纳粹政府的战时经济政策要求彻底动员全社会,并储存原材料,特别是军用物资——例如钨砂和锑——这些都是当时中国能大量提供的原材料。德国军工业对钨砂的需要尤其迫切,因此,由那时开始,获得中国的原材料就成为德国对中国的外交政策一项主要的因素。

1933年5月间,汉斯·冯·塞克特将军到达上海,并担任国民政府的资深顾问,为经济和军事发展提供建议。同年6月,他在给蒋介石的《给元帅的备忘录》(Denkschrift für Marschall, memo for marshal)中描绘了他对中国工业化和军事化规划的大纲。他摒弃中国传统的大型低素质武装力量,强调规模较小但是机动能力强、装备精良的武装力量。此外,他还提出这支军队是“统治的基础”,以及军队的战斗力在于素质的优越,素质的优越来源于优秀的军官团 。

为了实现他所提出的框架,冯·塞克特首先建议中国的武装力量必须统一训练,听从于蒋介石的号令,整个军事系统必须成为中央集权金字塔的基石。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冯·塞克特提议仿照德国精英团队的架构成立“教导大队”,这些被严格挑选且直属于中央管辖的精英部队成员的使命是接受专业的训练,再将这种训练和职业军人的素质带到其它团队。

 
这是一架亨克尔厂He 111A轰炸机,是德国空军拒绝接收之后,卖给中国的11架同型飞机之一 [1]武器弹药不可能永远依赖于进口。在德国的帮助下,中国也建立了自己的国防工业。在这期间,中德两国的工业产业被有效的组织起来,在中央集权管理下,工业化的效率大大提高。1934年1月,德国通过“工业产品商贸公司”,也称合步楼公司(HAPRO,全名为 Handelsgesellschaft für industrielle Produckte),将资金、技术与生产设备转移到中国来投资。 这实际上是以私有公司的外壳来避免其它国家的异议。

1934年8月23日,中国财政部长孔祥熙与合步楼公司在庐山的牯岭签订了《中德原材料及农产品与工业及其他产品互换条约》,又称“合步楼条约”,中国开始用钨砂、锰砂等战略性原料和农产品换取德国的工业产品,尤其是军需品。这个完全平等,双方享有相同的权利的易货贸易条约为中德双方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对中国而言,它解决了因内战和巨大预算赤字导致的无法向国际贷款的困境,不仅促进了中国的工业发展,也给中国军队的革新提供了巨大的帮助;对德国而言,条约签署后,中国向德国提供的原材料几乎满足了德国的全部需求,使德国几乎不用在国际原材料市场采购其他任何产品。

意大利顾问司特凡尼(Stefani)对担任国民政府的军事总顾问一职向往已久,他也曾参与国民政府的经济建设,并缔结了一份类似于合步楼条约的中意贸易协定。但是由于在意大利国内的影响范围有限,司特凡尼最终没能成为国民政府总顾问。在完成了这个中德合作史上里程碑式的条约后,冯·塞克特将军推荐亚力山大·冯·法肯豪森将军担任他的继任者,并于1935年3月返回德国。冯·塞克特将军于1936年12月27日去世。


德国与中国的工业现代化
 

驻德大使蒋作宾和随从在参观一间德国工厂,1928年
派往德国学习机械的中国留学生,1934年1936年,中国只有约10,000英里的铁路网,远远少于孙中山先生认为在现代化的中国所应该拥有的100,000英里。再者,半数铁路网都位于东北地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期已落入日军手上。中国铁路现代化步伐缓慢的原因是列强之间在华在利益冲突,好像1920年英、法、美、日银行家在华利益的新四强公会。公会的目标在于平衡外国在华投资,四国中任何一国在对华提供信用担保以兴建铁路前必须得到所有成员国一致同意。此外,其他国家由于经济大萧条的缘故,对华投资变得犹豫不决。

尽管如此,一系列中德在1934年-1936年的协议大大加快了中国的铁路建设,在南昌、浙江和贵州之间都建有路轨。铁路得以加快发展在于德国急需有效率的运输工具去让中国出口原材料和铁路线正正符合中国政府对建设长江中南部省份成为工业重镇的要求。再者,这些铁路有军事用途。举例来说,浙赣铁路的建造能刺激下游长江三角洲的军用运输,即使上海和南京沦陷。另一个和它相似的是粤汉铁路网,为东部沿海和华中地区提供交通连接。这些铁路在抗日战争早期证明了它的功用。

最重要的中德工业合作计划是1936年的三年计划,这个计划由中国政府的资源委员会与德国的合步楼公司共同负责。计划的主旨是在短期内建设一个工业基地以抗衡日本,长期目标则是在湖北、湖南、江西三省建设一个工业中心地带,以供长期的工业发展。

三年计划有几个基本组成部分,例如对钨和锑全部有关业务的专管,在湖北、湖南和四川等地建设17座工厂,包括钢铁、燃料(煤矿和油矿)、机械、电气、化工等重工业厂矿和发电厂。正如1934年签订的以货易货协定中勾画的大纲所显示的,中国通过提供稀有矿产换取德国的技术和装备来实现这些计划。过高的成本部分地因在1932年至1936年间钨的价格翻倍而抵消。

1936年4月8日,合步楼公司合伙人将其股份转让给德国国防部,从而由军方背景的私营公司变为国营公司。当天中国代表顾振与德国经济部长沙赫特签订了合步楼条约的补充协定——《德华信用借款合同》,由德国政府向中国政府提供1亿帝国马克的无限期周转贷款,此外,德国向中国的出口物资将由德国国防部提供给中国的1亿马克信贷实行现金交易。蒋介石、孔祥熙为此与希特勒、沙赫特互致贺电,标志着中德关系进入了“蜜月时期”。

三年计划也为国民政府培养了一批受过高级教育的技术官员,以负责这些国家计划。三年计划订下了许多目标,但不幸的是大部分工程都因1937年抗战的全面爆发而停顿,最终废止。

德国与中国的军事现代化

 
在中国的德国军事顾问, 1936亚历山大·冯·法肯豪森将军为蒋介石的总顾问后,负责绝大部分军事训练计划。冯·塞克特的原本计划是将整个军队大幅缩减为60个师,全部为基于德国条例进行良好训练和良好装备的师。但实际执行起来存在许多问题,例如哪些派别的哪些师会被裁减等等。

总体而言,由黄埔军校(1927年结束)训练出来的军官团仅仅比军阀的军官好一点,不过这些军官由于对蒋介石的完全忠诚而被认为是有价值的。最后由8万人所编组成的8个师,最终接受了德国标准的训练,被视作是蒋介石军队中的精华,合称为中央教导师或俗称德式师。这些部队也许部分的增强了七七事变后蒋介石进行全面抗战的决心,但事实证明中国还未准备好与日本在同一个水平上交锋。蒋介石不顾他的幕僚和法尔肯豪森本人的反对,将这些德械精锐师投入到淞沪战役中。在这场战役中,这些经过多年训练的精锐师损失了三分之一以上。

冯·法肯豪森建议蒋介石与日本人打一场消耗战,他通过计算认为日本无望取得一场长期战争,他建议蒋介石应该守住黄河一线,但不应在战争的初期和中期向北出击,同时应该放弃一些北方省份,包括山东,但撤退应该是缓慢的,日本将会为他们的每一步付出代价。法尔肯豪森同时建议在矿山、海岸和江河地区等处建设一些防御设施。其他的建议还有在敌后组织一些游击队活动(当时的中国共产党军队对此相当熟练)。这些行动有助于削弱日本的军事优势。

 
接受德国训练的一个中国陆军部队装备的Sdkfz 222装甲车冯·法肯豪森同时认为中国军队将难以在抗战中期待装甲部队和重炮的全面支援。中国工业才刚刚开始现代化,这要花上一段时间让中国军队的装备水平达到德国国防军的风格。因此他强调培养部队基于轻武器的机动化,多多运用运动战,类似于德国在一战末期创制的突击群战术。

德国的军事援助并不仅限于人员的训练和组织,同时包括军事硬件。基于冯·西克特的看法,中国大约百分之八十的军工生产落后于时代或并不适用于现代战争。因此规划了诸如对长江沿岸已有兵工厂的扩建升级和设立新的兵工厂和其他装备生产工厂。例如汉阳兵工厂在1935至1936年间进行了现代化改造,生产德国卡尔比勒98k毛瑟枪的中国版——中正式步枪,以及马克沁机枪、几种82毫米迫击炮等,中正式和汉阳八八式步枪在整个战争中都是中国军队的主要步兵武器。计划中还有建设芥子气生产的工厂及一个新设的工厂生产防毒面具,但最终计划中止。

1938年5月,在湖南的几个兵工厂已经能够生产20毫米、37毫米和75毫米火炮,在1936年下半年一个生产军事光学装备的工厂在南京完工,生产例如狙击步枪瞄准镜等设备。其他的新建或升级的军工厂的产品包括MG-34机枪,各种口径的山炮,甚至还有生产在中国服役的轻型坦克备件的厂家。在德国的支援下设立了一些研究所,例如兵工署在I.G.法本公司指导下建立的理化研究所。这些研究所大多由曾留学德国的工程人员负责。

1935年至1936年,中国从德国订购了31.5万顶M35钢盔(既知名的纳粹盔),大量的M88、M98型步枪,和C96型毛瑟自动手枪。其他从德国进口的军事装备包括少量的斯图卡俯冲轰炸机,容克、亨克尔式轰炸机,以及梅塞施密特式战斗机(部分飞机在中国组装);莱茵金属公司和克虏伯公司的榴弹炮、反坦克炮和山炮,例如37毫米反坦克炮;装甲车辆,例如一号坦克;此外还有大量的军用通讯器材、探照灯和发电机。中国海军在抗战爆发前向德国订购了5艘潜艇、1艘潜艇供应舰、11艘鱼雷艇和1艘鱼雷艇供应舰,以及大批鱼雷。

不过,在中德军事合作上,中方对德国的一些做法颇有微词,主要问题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德国提供的武器中方无法使用;第二,德方供货的价格高于国际市场价格。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为此询问中德易货贸易的德方代表克兰,克兰表示,第一个问题系国民政府兵工署长俞大维的一面之词,至于第二个问题,克兰也无法判断,因为合步楼条约签订之初根本没有提到价格问题。不过,他也承认,交给中国的德国产品,其价格比国际市场高出15%左右。冯·法肯豪森则对宋美龄表示,这两个问题的原因,前者有可能是德方发错了货,至于价格偏高,则是因为中方在验货时出了问题。

总体来说,在第二次中日战争爆发后的初期阶段,这些军事现代化建设的成果得到了检验。尽管日本最终占领了国民政府的首都南京,但是由于中国的军事力量已经得到加强,因此这场战役持续了几个月的时间,并给日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除此以外,中国军队能在不断推进的日军面前进行有效抵抗的事实鼓舞了中国的民心和士气。除此之外,中国军队的有效抵抗也给向内地的四川等省份拆运工厂和机械设备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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