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国行 - 圆明漫话


六月份的北京,还算是风和日丽。一阵小雨过后,白天可以望得到西山,看得请施工中的奥运会场地上法国人设计的那个黑古溜球不伦不类的大鸟巢,晚上也能见得到一颗星星,天空中偶尔飞过一两个麻雀或喜雀,比起几年前的一天到晚雾潮潮的,灰蒙蒙的,200米外看不见楼层来,北京在防止空气污染和环境保护方面,多少是有那么一点点儿的起色。

空气好一点了,天气又还不是太热,就可以到各处去逛游。最好的去处,当然是香山的植物园,现在的道路修的好,开车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交通。虽然花期已过,果子还没有下来,可是比起人声噪杂的闹市区,这植物园仍然是人间天堂。在去樱桃沟的路上,新修了栈道和水池,园内的每一个植物,都有园丁们辛勤的管理,并挂上了树牌和保护的塑料带,一路走过去,经过一二九纪念碑,有集体入党宣誓的人群,大家嘻嘻哈哈地摄影留念,一直到水源头,竟然能温习许多植物分类学的知识。

然后花一点时间,可以看卧佛寺,也可以去碧云寺。喜欢爬山的朋友,可以爬香山的鬼见愁。这些都需要力气,我选择了到朋友居住的世纪城去亚洲最大的商场去购物和在顶楼品尝世界各地的各类小吃。朋友说现在可以从颐和园坐水上游艇,经紫竹院水道一直到动物园和展览馆。然后可以从西直门坐轻轨到回龙观,再远到康西草原去骑马。可是我最终选择的,是到圆明圆的福海去划船。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带孩子从亚运村坐出租车,经键翔桥,过五道口,走双清路,就到了圆明园的南门。一路上看见农业大学和林业大学里的写字楼拔地而起,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校园里的高楼大厦更是鳞次栉比。开车的师傅介绍说,这几年国家政策开放,中国最一流的大学都争先恐后地经营房地产,盖写字楼和居民小区,一个个都发大了。他还说,设计奥运鸟巢的是一个华裔小伙,中韩混血,有一次拉的就是他,到北京市一个部门去要钱,说好设计费是200万,可是只给了他100万。师傅说他这个艺术家不懂中国官场的规矩,没有回扣,哪里就能痛痛快快要到钱,然后这师傅就大骂起刚刚爆光的北京市贪污奥运工程款的一个副市长来。虽然我觉得这开车的师傅也是瞎掰,不过还是记了下来。

以前我念书的时候,圆明圆的周围是没有围墙的,可以从一所中学旁边的前门进,也可以从周围铁丝网的空隙里面钻过去,一些残砖剩瓦和雕梁画栋,散乱地斜立在一块块废弃的稻田和藕塘中。当时福海那地方,尚没有游船,大水法附近的遗址区,也没有被围起来,更没有什么旅游的介绍。现在都修起了围墙,开通了电瓶车,也收起了门票。不过还可以,门票不很贵,大多数游客都承受得起。

圆明圆里的湖很多,在其中的一处,可以观赏荷花。季节还不错,碰巧赶得上荷花开放,一个退休的老奶奶,带了六岁半的小孙子,一起在画素描。湖里的水不多,但是还养了许多的金鱼。游人可以赏花、观鱼,也可以在不同的地方划船,还可以坐游船和电瓶车从一个景点到另外一个景点。

孩子们最喜欢的,除了在福海中划船,就是去玩圆明园里的欧洲式迷宫。原来一直以为着迷宫是老祖宗的东西,即诸葛亮留下来的八卦阵。可是看了介绍,原来还是西洋景。

对于遗址区的残垣断壁,孩子们并不是特别的感兴趣。游客中一个男人,领了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在参观,说这些都是英国人和法国人给烧的,还包括你们美国鬼子。我女儿对鬼子这个说法感到很新奇,连问了好几遍。女儿说,这可不是我烧的,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然后就再问:为什么鬼子给你们设计了这么好的东西,然后又把它烧掉?是不是鬼子都很坏?

是呀,为什么鬼子会把我们的圆明园给烧掉?以及这是谁之过?怎么样来回答小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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