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在路上 ____赠青年诗友肖今
旅行者 山海阻断道路
突然 一个声音
象无影无踪的鸟鸣
空中传来陌生的信号
我反馈
用盛着雨水的竹筒
荒废的石头____
风雨剥蚀只剩骨头
积淀尘土的古松枝____
一根火柴却能燃起噼啪的火焰
从冷酷的心肠流出河流的眼泪
和夜色的嗓音
面对迷乱的星空
通过竹筒的声音混着泥沙
手式比几何曲线抽象
粗糙的月亮向地球反射
星子则将我的信息传向银河系
那些电报似的声音
包含并不重要的信息
山洞的海拔 精确的位置
一棵树的年轮
扭曲的树干
结痂的疤痕
飘零的枝叶
火山口的灰烬
悬崖的陡峭
从未触动的岩层结构
丛林深处的寂静
异域的山顶上跳着波浪的绿色曲线
红日在群山的肩膀落下去
又从前面的山嘴升起来
我用石头敲击空洞的树干
不知你能否听到回声
经过群山 空气和海水的衰减
漏斗的耳朵不能将一切声音存储
我谈到那个小镇的集市
一个孩子在一担担柴禾中穿梭
下午的光线恬淡
飘荡的黄昏象巨大的孤魂横穿旷野
另一个孩子坐在街门的台阶
听对面山上传来石炮的鸣响
区卫生院门口
阴影象流浪汉在那里徘徊
白色墙壁的拐角
太平间门顶的灯泡神色诡异
医院后面的荒坡
埋伏一群蓖麻树
身穿绿色军装挂满手雷
从土里伸出的一根骨头
举起爆炸的鸡公花
400米空地之外
一头山脉的大象失蹄踏入夜色
朦胧的夜空悬挂一盏虚幻的天灯
一个神灵化成一万个分身
占领每个房间 端座墙头
使墙壁和桌椅颤抖
黑暗里充满鬼魂
卫生院学习室里
医生都成精神病人
一把手术刀
触动每根脆弱的神经
拔掉”杂草”
在脑子里种满向日葵
墙边的红旗灌满一个幽灵的血
见风就抽搐 呐喊
安静下来
无人听到
鬼墓萧杀
百万冤魂在里面哭泣
一本红宝书锁着黑夜的秘密
一个孩子站在卫生院大门边
被凶猛的黑夜震撼
漆黑的大海就停在脚边
停下的是深渊
街边一座淹没的瓦房
一位中年男子拨亮黯淡的油灯
一把思想的铁锤敲打黑夜的遂石
那些无名的小花
青春流放在杂草丛生的荒地
在黑夜里被虫子叮咬
老鼠践踏 花冠被秃鹰叼走
几支出墙的红杏
婀娜的身姿
在村口搭起的戏台
点缀一段单调的高音曲调
我也谈起那些幸运的花朵
她们同样叫菊花 兰花 葵花 杜鹃花
在山坡上 田埂上 黄色的 蓝色的 红色的 紫色的
在一个雨后的早晨竞相开放
以小溪蜿蜒的舞姿和丁当的脚步四处奔跑
另一个白色的黑夜
荒地上一棵白桦树
逃离时光的谋杀
清晨 朝霞从深渊升起
以万金难买的姿容
出现在你的窗口
又如一个精灵在一秒钟飞走
你从电影似的梦中醒来
在门前的小溪
发现一根松枝
黝黑的面孔失去新鲜的气息
它经过千回百折
从溪流飘到大海
又从大海流到小溪
它是个象征
一个奇迹
正如我
靠微弱的火光在竹排上
经过激流险滩
和波涛汹涌的太平洋
此刻我停在遍地黄金的枫林
我____一贫如洗
无根的身体如一根岁月折断的松枝
金灿灿的阳光在头上舞蹈
却如一阵猛烈的袭击
时光的箭矢纷纷坠落
风吹过
林中布满擦不去的阴影
我弯腰
将地上的碎片象黄金一样拾起
插上几片枫叶
用枯萎的枝条编成花篮
放在路边
一块青草抚摸的岩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