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喜欢踢球. 周二四下午没课, 火辣辣的太阳根本挡不住那份热情. 大人们一去上班, 不到十分钟, 弟兄们就聚在了楼群间的空地上.
很快就踢了起来, 你追我赶互不相让. 我是踢右边的, 经常要象疯子一样跑上跑下的. 因为速度快, 对方只好用挤撞让我慢下来. 摔倒是家常便饭, 弟兄们的腿上没有不带伤的. 从小受了友谊比赛的教育, 到不经常为了碰撞而打架. 那天命苦, 飞速奔跑时, 被斜里一撞, 摔了出去. 地上根本不是草地, 土地上垫了炉渣. 腿跪在了一块小的尖石上. 弟兄们都等我起来, 我也同往常般一跃而起, 想着无非是些搽伤. 却咣噹坐在了地上.
血, 血流如拄…
朋友们不踢了, 来扶我, 我推开他们, 自己有了准备也站了起来, 没再倒下去. 硬挺着走向场边的露天水龙头. 自己洗着, 小尖石竟嵌在漆盖上, 自己拿开它, 看到自己的骨头. 水冲着, 看的见皮肉没了血色, 骨上泛着青光. 一离开水, 立刻满腿的血. 弟兄们吓坏了, 都不踢了, 站我旁边, 也没人说话, 只是看着.
“我得去趟医务室.” 我自己知道伤的不轻,
“给我两条领巾.” 我想先止下血.
一条我勒在大腿上, 一条我裹在伤口上. 血也不见的少些, 只是浸着领巾再一滴滴的掉在地上, 样子不太吓人. 我咬着牙, 无所谓的样子朝医务室走去. 感觉好疼, 却不能喊, 弟兄们在旁边; 感觉那路好长, 一步步的, 弟兄们过来架着我,我也没再推开他们.
“啊呀, 干吗了你们?” 黄大夫问着, “伤成这样?”
我没劲回答, 忍着, 咬着自己的嘴唇.
黄大夫, 开始用棉签蘸上酒精搽, 太小了, 换了棉球, 还小, 她说, “忍住啊.” 竟直接用瓶子往腿上倒着酒精. 我疼啊, 忍着.
“你们…出去..” 我对弟兄们说着. 腿上疼, 不想再坚持自己的刚强.
他们竟不动, 只是看着黄大夫弄着, 好象他们在旁边能帮上我似的. 我心里暗骂, 也没力气再张嘴, 咬着唇, 看着大夫又用棉签拨拉着伤口, 用捏子夹出碎石渣. 每一拨, 疼的我去到心里. 又无法叫.
“要去医院, 我们没麻药,” 黄大夫头也没抬, 继续拨搽着伤口, “要缝针.”
我咬着牙, 说着, “现在缝, 不要麻药.” 心想, 已经如此疼了, 再耗我要多久呢?
大夫停了手, 抬头楞着, 看着我, 象不认识似的.
我没力气说话, 不敢松开咬着唇的牙, 怕变成哀嚎. 看着她, 点了点头.
她继续弄着, 拿出了个弯针, 看着就狠, 我盯着看. 缝完了, 每一个动作我都记得, 直到现在.
浑身都湿了, 弟兄们竟然开心的叫着, 好象我的硬气没给他们丢脸, 我恨呀, 多想大叫呀那会儿…
现在, 我再见那个兄弟伤心, 我一般都躲开, 除非他找我…不然我留下份空间给他, 让他有机会软弱些. 其实男人有时需要的, 软弱下只对着自己. 没了这机会和空间真是可怜. 连哀嚎的机会都没, 还有比这更惨的吗?
对妹妹就不同了, 她们是时常要你的肩膀展示她们软弱的一面, 你就扛着, 哄着, 天塌地陷般. 只是偶尔她们想坚强了, 到是难缠的一刻…搞不清当进当退, 看你运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