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影子（七十）

“他们几个时不时地跟我显摆有儿子一起干活，说干活有对手不累，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虽然杏苦活累活抢着干，到底是女儿，年纪还小，看她硬撑着不忍心。早上挑那两大筐没歇一歇，就到家了。吃饱饭了？那好，趁着还不热我们先去，把打下来的稻杆扎一扎吧？”

父亲说着，望着表哥的眼里有什么跳动着，从凳子上站起来，噌噌噌赤脚踏着地面走出去。对走到门口的二姐说：吃饱些，你和杏两个上午很赶的呢。要不，让丽也去割稻子吧，多少搭个手。

表哥放下手里的粗瓷茶碗，对母亲说：舅母，我们先去了。杏她们不赶急的，她们还没加饭呢。回头笑着对二姐说：没菜，饭咽不下了吧。我可不是外人，以前也常常来的，反而把我当客了？

二姐慌忙把竹筷子夹在托着碗的左手手指之间，摆了摆右手：不是不是的。厅里凉快，还要看谷子呢。我们过一会儿也到了。

大姐给丽找了把镰刀和一付花布的套袖，另外装了一壶凉茶。走到田间，给丽示范怎样握着稻杆怎样挥动镰刀，一排一排地割过去怎样把稻穗摆平齐，再慢慢加快速度。大姐再三嘱咐：慢点不要紧，可别割到手了。

丽拿过镰刀，蹲着，把镰刀尖探到密丛丛的稻禾间，理出一株握在手里，一用力，镰刀刺进右脚的大拇指前面的土里，手里的稻禾东倒西歪地散开了。大姐探过头去：没事吧，你？你蹲得太近了。蹲着移动不快，手脚动不利索。说着在旁边弯下腰来，割一株让腰浮上来一点再弯下去割下一株，身子从右到左，一上一下地跃动。

丽用力点了点头，学着大姐的样子割了两小排：好了，我会了。你去忙吧。我可不想拉你们的后腿呢。

大姐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向自己割了一半的那陇田走着，一边说：慢点不要紧，当心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