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军训结束以后,明朗开始往子安的学校跑,她说哥哥要准备考试,太忙了,不应该把时间耽误在路上,自己才上一年级,功课也不紧,所以还是她有空到哥哥这儿来比较好。子安听了幸福地捏着她的小鼻子说:“啊?懂得体贴人啦,小鬼头?”
明朗咯咯地笑着说:“哥哥,告诉你实话吧,我不喜欢每天在学校里等着你,时间走得太慢啦!”子安敲着她的脑壳说:“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什么时候学乖拉!”
明朗常常会拉住子安抬着小脸儿问他:“哥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子安就会说:“从你刚生下来的时候”,她就会撇撇嘴:“又哄我!”,子安说:
“不是哄你,真的是从你出生就开始喜欢你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哥哥的?”子安反过来问她
“很小很小的时候”她说
“有多小?”
“就是很小。”她答。
“很小是多小?”他故意逗她
“呵呵”她开始只笑不答了。
因为明朗常常往这里跑,免不了经常和子安一起去找张鹏,张鹏见到子安的喜人战果,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的同时也忍不住有些热血沸腾了,他恨不得马上就能毕业好飞回到晴儿的身边去,要是每天和晴儿也能像子安和明朗这样卿卿我我的自己这辈子就不再图什么了,那就是他最最向往的日子, 张鹏开始在这样的心情里盼望着毕业的日子能够早一天到来。
所谓几家欢乐几家愁,子安和明朗沉浸在他们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爱情里幸福的一塌糊涂,而林萍的日子却越发难过了,自从开学以后她很少再见到子安,原来校园里子安常去的那些地方如今也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那些地方她比子安更加熟悉,她曾经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地守候在那里,只为了等待子安的出现,然后装做不经意地走过去打个招呼:“哎,怎么这么巧?又碰到你?”,接着再扯出一些话题来,和子安就那么面对面地站着聊上一会儿,那几乎成了她生活中最重要的内容,成了她生命里最幸福的时刻。她爱着子安,痴迷而又深刻地爱着。林萍苦苦单恋着子安也有两年半的时间了,这两年半里她给他写过信,也当面表白过,她做了一切她能做到的,可是子安对她炙热的感情却始终是无动于衷,回答她的也永远都是一句话,说自己心里有人了,然后就再无二话。
但凡陷入了单相思的女孩子,无外乎有这么几种。第一种,没有勇气向对方表白自己的感情,也明知道不会有任何结果,于是就在心里暗暗倾慕着,心情和态度是随遇而安的。第二种,向对方勇敢地表达自己的爱慕之心,虽然最后是无功而返失望而归,可是决对不会让自己在一棵树上吊死,短暂的失落之后,便甩甩头昂首阔步地去寻找 新的爱情了。还有一种,固执地沉浸在单相思里无法自拔,也根本不想自拔。一任自己在那种无望的感情里挣扎沉沦,行为举止渐渐失去了应该遵守的原则,生活状态慢慢乱了起码的章法,甚至就此自暴自弃也是有的,林萍就属于最后的若不能在爱情里幸福便会在爱情里沉沦的这一种。
林萍见到明朗是在子安带明朗去食堂吃饭的路上,那是林萍第一次看见子安的身边有了一个和他那样亲密着的女孩子,他们正好走了个对面。林萍停下脚步,故作镇定的问道:“子安,是女朋友吧?不给介绍一下吗?”
子安于是也停下脚步,对明朗说:“朗朗,这是林萍,和我是一个年级一个系的,你应该叫她姐姐。”
“林萍姐!” 明朗热情地打了招呼,笑容灿烂得能融化一座冰山,可此刻却无法融化林萍冰冻了的心。
“这是明朗,是妹妹,也是女朋友!”子安说这话的时候脸红了。
如果说林萍的心在见到明朗之前始终对子安还抱着那么一丝丝的希望,那么在见到了明朗之后则彻底地绝望了。那天晚上她一个人跑到外面的酒吧里一边喝酒一边流泪,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酒喝了多长时间以后,她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在这么晚的时候见一见子安的愿望。她跌跌撞撞地出了酒吧的门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学校直奔子安的宿舍,子安还在复习功课,已经很晚了,室友们都已经上床睡了。子安听见有人敲门,出去一看是林萍,她显然是喝了很多酒,站都有些站不稳了,斜倚着墙醉眼朦胧地望着子安。
“林萍,你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子安被她那个样子吓了一跳。
“子安!”林萍一头扑进子安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子安也不敢推开她,她那个样子一推非倒地上不可。子安只好抱着她说:“太晚了,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宿舍吧!”子安说着扶着林萍往楼梯的方向走去。才刚下了一段楼梯,到了转弯的地方,林萍突然一转身把子安推到了墙角里,用力抱住他,把自己的嘴唇凑了过去,子安想推开她,可是她却抱得越发紧了,不顾子安的闪躲,硬是捉住他的嘴唇吻了起来。
子安被她突入起来的举动弄蒙了,清醒之后他用力地一把推开林萍:“你这是干什么?”子安有些生气了。
林萍被子安用力一推整个人甩了出去,后背重重地撞到了对面的墙上,她勉强支撑着自己就要倒下去的身体,眼泪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子安,求求你,给我一个让我爱你的机会,你可以不爱我,但是求求你,让我爱你好不好?你知道这两年多来我的心里有多苦吗?子安,你就是我生活的全部,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要为什么而活下去。”
子安听她说得动情,不忍心再说些过火的话伤害她,于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林萍,你别傻了,我早就有了心上人了,朗朗你也见过了,实话跟你说,这辈子除了她,我的心里再也放不下任何人。这个世界上的好男子多的是,林萍,别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振作起来去寻找真正属于你的感情吧。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子安说着过来不由分说硬扶着林萍下楼去了。
一个人一旦在感情上陷入了一种误区,绝不是靠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能够走出来的。即便自己的头脑还算清醒,行动也未见得就听它招呼!林萍就在这样的误区里彻底地完全地迷失了她自己。自从最后一次被子安拒绝的那个晚上开始,她便夜夜泡在酒吧里,每晚都是不醉不归,白天也不去上课了,就在宿舍里睡大觉,整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或者也算是一种超脱。然而交大是在哪里?在上海呀,上海是什么地方?一个天天都在国际化大都市的背景下制造喜剧神话的城市,一个夜夜都在纸醉金迷的舞台上演绎悲剧人生的地方,它可以让你在短时间里发达,也可以让你在一夜之间沉沦!
没过多久,同学们便可以经常看见有人开着豪华轿车接送林萍出入校园,她开始穿金戴银,整天穿着各种名牌服装招摇过市,同学之间普遍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是林萍被一个台湾富商包养了。
不管林萍被包养的事是不是事实,但是林萍的变化却是显而易见的,她再也不是子安在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刚刚认识的那个单纯热情的重庆姑娘了,她变得 越来越世故和庸俗,目睹着她的变化,子安的心里有些内疚,毕竟林萍变成了这个样子和自己不无关系。子安于是特别找了一天晚上约了林萍出去,林萍自己选的地方,是她常去的那家酒吧。子安在那里和她进行了一番推心置腹的长谈,他给她讲了自己的身世,讲了自己和明朗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爱情,也对自己无法回报林萍为自己付出的感情表示了最深刻的歉意,最后则表达了自己希望她能够好好学习认真生活的愿望!林萍听了以后很久都没有说话,她静静地坐着,就见两行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沉默良久之后她端起酒杯喝了口啤酒,擦了擦眼泪,幽幽地说道:“缘分的事都是天定的,是你的别人抢也抢不去,不是你的你争也争不来。这可能就是我的命,我认了。我现在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人活 着,总得需要一点儿满足感,要么是在精神上,要么是在物质上,精神上我不能选择,那么我决定享受物质生活带给我的快乐。子安,我们无缘成为同路人,就让我们各自选择各自想要的生活吧!”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管怎样,我祝你好运!”子安说完这句话便起身去结了帐问林萍要不要一起回学校,林萍说她还想再坐会儿,于是子安只好一个人先走了,望着子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在轻柔的音乐声里,她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在子安最后离开的那刹那,林萍感到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不管怎样,我祝你好运!”子安的话一直在她的耳边回响着。林萍和子安都没想到,那竟然就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直到多年以后,他们在上海偶然间再度重逢,见到悲惨的林萍,子安也没再多说什么,不是他高傲,而是他想如果他走过去用同情的口气问候了她,他就彻底打碎了林萍剩下的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所以他默默地走开了。
林萍日后在上海滩的浮浮沉沉也不用细表,纸醉金迷夜夜笙歌的上海像她这样的女子又何止一两个,被包养也好,给人做小也好,或者伦为舞女给人陪酒赔笑也好,说来说去,就是给有钱的男人解闷儿的。上海最不缺什么?最不缺的就是有钱的男人。当有钱的男人们穷的就只剩下了金钱的时候,他们便习惯了用钱去解决所有的问题的这种思维方式。
说起上海的有钱人,有一个人实在不能不提,因为四年以后,我们的明朗大学毕业的时候就误打误撞地进了他的公司,从而生出多少故事来,这个人就是霍宗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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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存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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