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地死
天生夜游神,小半生从事中文。敝姓王,但从未登基,只是沾了些先祖灵气而已;生于午夜,着歌而来……
文/惠兰
晚上从医院回来,听小区院子里不知哪家大声地放着欢快的流行音乐。这些天生病,在医院里看够了苦瓜脸和自杀未遂者,虽说自己仍然心情不错,可终归有些郁闷。今天上午听完朋友寄来的音乐,心情大好,再从医院回来被这快乐的音乐感染,心里的郁气很快就消散了。
进得屋来,邻居大妈已为我做好了饭,顿好了汤,正热着。本来想吃,想等等大妈,没想大妈也从医院回来。她去接我,走了和我不同的路,因些错过了。吃完饭,大妈让我躺床上休息,可那大声的音乐却不走,虽然让我快乐,却也显得有些吵。
我问大妈,这些邻居为什么不顾别人休息呵,都九点了,还放这么大声。大妈笑了,说,“你可能不知北京现在的兴法吧,背后那家今天死了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所以才放这么大声呢。再过一会儿,他们该关了。”我问,“死了人,为什么放这么高兴的音乐呵?”大妈说,“现在都兴这样。”
大妈走后,我想起多年前父亲的死。
记得当时父亲死后,家里放着哀乐,一个从来不信菩萨或其他教的家庭居然请来了一帮道士,不停念着唱着,吵得天翻地覆。而且不停地让所有家人下脆,我们本来就为父亲的早逝伤痛不已,再这么一折腾,身体就都有些虚弱。我是家里的老小,平时在家说话却极有份量。我找母亲商量,说不要道士行不行。母亲说不行,虽然她也不想要,可不要亲戚朋友要说闲话。下脆时,道士念的经实在可笑,惹得大姐最终笑出了声。周围的人向大姐投去极为愤怒的目光。事过多年,我也记不得当时那些道士在念些什么,总之那神态和说的内容是极为可笑的。眼看我也快忍不住了,再看看人们眼里对大姐的凶光,我无师自通地上前把大姐扶进了屋里。这时我和大姐都没有笑的欲望了,相反,一股悲伤强烈地冒出来,两姐妹在屋里抱头痛哭。
等道士折腾几天走了,我们都快支撑不住了。这时,冰冷的哀乐又一直伴着我们。我试图说服大哥换换音乐,可大哥让我小声些,说我的想法让人知道可不得了。自然,就像没有撤掉道士一样,音乐也是不可能随便换的。
父亲死后,我大病一场。在我发高烧母亲看我时,我对母亲讲,“等我死的时候,我不要阴森森的哀乐,你们要给我放我最喜欢的音乐,因为我一定要快乐地死。”我的话,母亲并不当真,却忍不住大笑起来。
李唐 发表评论于
看来,中国人赶时髦是多方位的。对人生的终结,是悲是喜,莫衷一是。
有一次,和朋友聊天。中国人怎么就没有件经久传统服装?日本有三国的吴服作“和服”至今。咱们是一会儿马褂,一会儿中山装,一会儿西装。又聊儒家传统祭祀失传了,要到韩国去取。
我解释说,中国的文化是自创的,不像东边两国是嫁接的。当你要走在前面当领导,就得不断试新,创新。有时自己摸不着边,找不着北,也没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