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认识的丑女--永永
认识丑女是在《新海潮报》建报十二周年的庆祝晚会上。我和她都是应邀的该报的作者。
还记得,那是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她微笑的向我走来,问起我的姓名与身份,我礼貌
的回答了她。也问起她:你是谁?,当她告诉我,她叫XXX时,我便知道了,她就是“丑
女”。因为,我曾读过她为全澳征文比赛《照片中的回忆》写的两篇文章,还知道,她
是那次征文赛的获奖作者。
我仔细的看她,一个好漂亮的女人!眉宇间含着微笑,微笑中给你的是一种骄傲与自信。
站在她的身边,会让你感到那份过人的亮丽,令你不敢茫然上前。晚会上遇到了好多人,
也就没有时间与她多谈,可是,不知为什么,我们都认为对方可以成为自己的朋友。临
别,我们互留了电话,说好了,以后在电话中,再好好谈。
没过多少日子,她给我打来了第一个电话,已经是很晚的时间,可我们仍然谈了很多。
她告诉我许多墨尔本文坛轶事,令我这个后来者打开眼界。同时,也领受了她的正直
和仗义。忍不住地问了她一句“你是山东人吗?”她在电话那边笑着说:“是的呀,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可能是因为我也是山东人,凭着山东老乡的直觉呗."她听完,
“咯咯"的笑个不停,那种令人一览无余的,山东人的笑,让我看到一个晶亮朴实的山
东妞妞。就在笑声中,我认可了她。知道她的笔名就是来自于那个“妞”字,我喜欢
唤她“妞妞”。
我们居住的相隔很远.因此电话成了我们唯一交流思想与情感的方式.因为忙,电话也
不能常打.然而,隔那么两三个星期,我们都会寻找出一大块时间,打一个长时电话.开
开心心地煲一次"电话粥"谈的话题可真是多.也就是在电话线上,我知道了她,懂得了
她.或许,没有很多人知道,在国内的时候,她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家庭,还有一份令人羡
慕的工作.从小到大,她享受的,是那个共和国给那个干部阶层的特权,生活属于她的
总是那份轻而易举的得到.即便有时,她的直率会给她带来一些麻烦,但也总可以在那
把红色大伞下找到庇护.况且,上帝还给了她一份聪明和美丽,这就更令她的一切充满
阳光."在国内,我是个大小姐"她曾经这样不经意的这样告诉我.是的,我知道,她没有
说错.
就是这样的一个她,六年前来到了澳洲.然而,在澳洲等待她的却是一份完全不同的生活.
那份优越,那些轻而易举的得到,不再属于她,她从贵族跌落到贫民,成为一个和你,和我
一样的打工者.那是一个很大的落差,就在一夜之间,舞台与掌声全都消失,荧光灯不在
向她打开.不知道她是怎样走过这段艰苦转变的.她对那段生活谈得很少.但是,我可以想
象,在那些日子里,她有过眼泪,有过伤感,有过孤独.然而,她还是坚强地走了过来.抖落
掉那件过于华丽的外衣,穿上打工者的工装,她还是她,还是那个出众的"妞妞".不过,这
一次靠得全是自己的智慧与力量.我曾经冒然的问过她:"为什么不拿一份单身母亲的津
贴,过一份还是悠闲的日子?"她回答我:no 那不是我的生活方式"在她的回答面前,我为我
的问题脸红.就此,我读懂了她,她令我肃然起敬. 我们在电话里谈过许多.年近四十的女
人,有着丰富的生活经历.有的人活过就这样活过了,有的人把生活变为思索,把自己演绎为
成熟.丑女算是后一种吧.于是和她的谈话就有了深度,有了对人生,对社会的新启迪,新感
触.她批评那个曾给予她物质,权利的共和国,并不因为曾经得到而粉饰那些不尽人意之处.
但是,她又深深爱着那块生她养她的土地.她告诉我:在看悉尼奥运会开幕式时,她流了两次
泪,一次是为澳洲,一次是为中国.透过她的眼泪,我似乎触摸到她情感世界的深处.就象她
说的那样:"爱,要的就是那份真情".
这,就是我所认识的丑女,许多人从不同的角度看她,谈她.或是或非,她似乎总是站在一个
矛盾的十字路口。多人打来电话,向我问起她,因此,我就写了这篇文章,告诉大家,那个永
永眼睛里的丑女.
2000 发表于墨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