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谷之行(81)

原名> 接下来的几天，王琰和肖有德彼此有意地躲着，甚至见面也装做没看见。难得肖有德知趣了些，两个人连个招呼也没打，王琰乐得跟他相安无事。只是，她好奇怪，这几天自己好像忽然掉进了真空，同事朋友，没有任何人的消息。阿杰好像回到北京就工作很忙，陆唤舟那天爆炸新闻之后转身就悄悄地没了生息，其他人也都静悄悄地。出没于她的世界里的这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退潮般地去了，留下她独来独往，现在只怕她失踪几天都没人会知道。王琰不想打扰他们，毕竟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过自己的生活。生活就又平淡得让王琰时而感到无聊。也说不上是不是给自己没事找事，王琰最近总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并没感冒发烧什么的，也许是她离开北京多年，再也适应不了波士顿这样冰冷的天气了吧。她还是想回湾区，只是拿不定主意何时离开，回去又做什么。她也在想，是不是应该回北京，给阿杰和自己一个机会，目前这恐怕是他们之间唯一可行的方案。如果阿杰真的是她的另一半，王琰情愿自己退后一步，而去成就他的事业。或许她的确应该回国住一段时间，看看自己离开十几年后再回去，还能不能重新适应国内的生活。即使阿杰真的是她的另一半，她也得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他们可以享受那里的生活。好在王琰的移民监马上就坐到头了，再过两个月她就可以申请公民，到时候就算她永远离开美国，也不用再担心丢掉绿卡。想着自己在不远的将来也许突然飞回北京，去给阿杰一个惊喜，王琰兴奋得坐不住，起身去厨房盛了些冰激凌。她最近有意无意地，总是想吃。别的女人无聊的时候，也都这样吧？她知道芳芳总吃瓜子儿。阿杰并不是诚心冷落王琰。他最近的确异常地忙着工作，不过不是为了他们公司，而是为了他自己。他刚回国时，曾经期望能在这个公司里如鱼得水，没想到却像咸水鱼进了淡水，没扑腾几天就没了脾气。阿杰办事从来就不思前想后地犹豫不决，既然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今晚，他就又和另一家公司的两个头头有约聚餐，商谈具体的交易事宜。包间里三把椅子刚被坐热，空气中已是烟雾缭绕。坐在阿杰左手的中年男子满脸福态，拍拍他的肩膀道：“阿杰，你这匹千里马，这次算遇到伯乐啦！你来加盟，我们出这个数！”说罢扯过一张餐巾纸，从口袋里抽出镀金钢笔，唰唰写上了几个字。“谢谢于总慷慨，”阿杰出于礼貌道谢，却面无喜色，道：“不过，钱对我不是第一大事。我得能放开了干才行。”“那当然！”阿杰右手的深度近视年轻人接话道，“技术这摊儿，就是你我二人！你来呢，我也好轻松一下。”阿杰满意地点点头。他现在的公司里，是个人都把自己当盘儿菜，他早吃够了苦头儿。这次他要做群龙之首，有老板撑腰，不愁日后自己说话没有份量。“你看---”眼镜儿见阿杰点头，半明半暗地说，“带那些该带的拷贝过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阿杰心里明白，他们给他的好处，主要目的无非是消除竞争。可阿杰无所谓，他只要一块自己的用武之地，于是爽快的答应道，“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安排。”“我们有意合并公司，可你们董事会通不过，”福态的男人多余地解释道：“出此下策，希望你能理解。”“那是、那是，”阿杰应承道，顺手举起酒杯，“识时务者为俊杰！为咱们合作成功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