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出差了,打回电话来,坐末班车赶回,时间是十二点三十分,午夜。
记不清有多少次了,午夜时分,走出家门,静静的夜幕里发动起车子,赶往车站,春天夜里温柔的轻风带着花香,夏天夜里漫天的星星眨着眼睛,秋夜里的蛙鸣蛐叫,冬日里的透心寒气,赶路的同时,没有错过这些只有午夜才可以体会的感觉,我喜欢这个不常有的感觉。这个午夜感觉又是不同,数九的冬日没有寒气,清新的空气让欲睡的大脑为之一振,这甜丝丝的空气也是让我舍不得离开这里的一个理由。路上还是有星星点点的车辆和行人,人们都和我有相似的理由在赶着自己的路。车里的收音机永远都是开着的,我喜欢收音机,喜欢收音机里主持人亲切的声音不像电视里总是那么亢奋,也喜欢收音机里流出的音乐静静地流入心里的美好感觉,午夜里主持人娓娓道来的小故事经常和我迎接亲人的心情同样温暖,流淌出来的音乐和我的心情一样轻松,这种享受只属于一个人,被迎接的人无法体会。这个夜晚,依然一路流淌着符合我心境的音乐,好舒坦,我的一天在这种轻松的午夜中结束也是一种幸福啊,没有丝毫辛苦的感觉。
车晚点了,我也晚了,空旷的车站前,只有先生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末班车的人流每次都会在几分钟内聚散,错过了那个高潮,剩下来的人如同被抛弃一样显得格外可怜。停在路边,先生走了过来,拉开车门,我看到略带歉意的微笑,先生安心地坐上了回家的车,收音机里的轻音乐依然陪伴着我们。这午夜收音机送来的美妙之声慰藉着疲惫的人,让我涌出感谢的情绪,喜欢收音机,感谢收音机。
也喜欢勤劳智慧的男人,愿意在午夜里烧好洗澡水,帮他抖落奔波的风尘,愿意在锅凉烟息的灶台上重新滚起喷香的热汤,愿意看着他满意地喝下带有自己风味的那一口,那里有一种自己守住阵地的收获和欣慰。这种感觉很久以前就有了,而且随着岁月的推移越来越清晰,这就是家的感觉,女人的感觉。
等待有时也是一种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