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和牵挂

让心之船随思绪漂流,静息聆听岁月流淌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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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蝉是个有灵气的网络写手,俏皮的文字跳跃着女儿心。我们不期而遇在同一个网站,她写的《十三路公共汽车开过我家门口》撞在我写的《沧桑丁家桥》上,共同的南京缘使我意外得知柳蝉竟是翼之老师的女儿。

翼之老师是大学时代最难忘的教授之一,中等身材,面廓清朗,微微含笑的嘴角抿着一丝坚毅,眼神沉着自信,讲着上海口音的国语,举手投足间透出一种世家子弟才有的儒雅。翼之老师博学含蓄,极具口才,课讲得非常精彩。他的讲课艺术在南京生物学界有很高的口碑。

我有幸在读大学本科和研究生院时两度作翼之老师的学生。遗传学教研室有位高材生是我的学长和密友。从他那里我耳闻一些遗传学界轶事。翼之伯季兄弟年轻时都是遗传学界的青年才俊。翼之老师一九四八年在复旦大学生物系求学时,长兄沛之先生在浙江大学读遗传学家谈家桢的研究生。兄弟两人在假期常同卧一榻,彻夜长谈遗传学问题。

五十年代初期是中国和苏联蜜月期。受摩尔根遗传学派影响,两个学生物的兄弟对苏联米丘林-李森科主义疑惑不解。在苏联遗传学泰斗访问上海时,中国首席遗传学家带领他的弟子与苏联科学家有过一次短兵相接的争锋。那时血气方刚的沛之先生以科学的勇气挺身而出,面对面地质疑挑战李森科的伪科学。没想到这种为科学争鸣的言论导致沛之先生被打成右派,经历了相当坎坷的命运。

自从网上结识柳蝉,我把她的文集调出来品读。一篇《爷爷》文章让我格外留意。不出所料,翼之老师果然是出身上海世家,祖父是先施公司的大股东,父亲曾就读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经济系,几代人酷爱京剧昆曲。现在回想起翼之老师那份优雅的谈吐举止,自然是从小的家教熏染而成,配上岁月的磨洗,散发出一种迷人的气质。

 最近读到柳蝉的新作《老人》,对已进入风烛残年的沛之老人的近况嘘唏不已,常年患肺气肿的老人因呼吸衰竭已经在监护病房呼吸机上好几个月了。年近八十的翼之老师三岁丧母,这个大哥是他的精神支柱。自从沛之先生病危,翼之老师夫妇立即从南京赶到上海照料,目前已在医院门口的小旅馆住了三个月了。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由于师生缘,柳蝉的文字格外触动我。我写下这篇文字来表达我对两位老人的尊敬和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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