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177)

两个男人谈资更多,从耶稣柏拉图到马克思韦伯,从孙武到汉尼拔拿破仑毛泽东,两人都以为拿破仑不及孙武,昧于大势,在滑铁卢又显出战术的刻板,不谙地理,强逆天时。当时欧洲缺乏运动战,让拿破仑捡了便宜,如果真要比,比项羽是适当的。谈到指挥员的嗅觉、神经,又谈到指挥员的治军和对下级的感召力,有人就能带出铁军,托尔斯泰对统帅的看法是幼稚的,从诸葛亮的用人不当扯到统帅知人善任的胆略和本领。面对大海,小合一时豪情四溢,心潮万丈,真想做一个大行动的人,一个军人、一个政客。
  
“小合兄。”蒋必信望着海上的波光。“许多不如我们的人都在干轰轰烈烈的大事,我们真该结为兄弟,好好干一场。”小合笑道:“自古最有名的例子是戏文上的刘关张,后世的模仿者几乎没有一个不反目成仇弄巧成拙,搞现代企业就不应该有太多情感因素,那些在商场、官场取得成功的人,并不要太高的哲学艺术素养,文人气质太重了,良心情感的负荷难以承受。此类情感对于商人、官员很不利,纯属多余,经商要紧的不是才智,而是此方面的本能情感和兴趣,还要耐心、狡诈、厚颜、心狠,坚强得近乎麻木的神经,这些本领我都不具备,古代摇鹅毛扇军师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但列宁、亚力山大、林肯、拿破仑、丘吉尔、马克思都喜欢读书,对他们的事业都有帮助。”蒋必信说。小合笑道:“也有相反的例子。象宋徽宗、李后主,列宁等读书是为了找动力和宣传武器,并非一种审美。官员跟商人还有不同。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政客的确要读书,会演戏,下级官员多半只会拍马奉迎捞钱,如果你是个大官,我可以跟着你干,但经商,我不行。听说台湾的议员争议起来还会拳脚交加,进行肉搏战?”蒋必信也笑了。“国民党的专制搞了那么多年,开始走向民主总是好事,虽然有许多可笑之处,在台湾这个弹丸小岛,从政有什么意思?小合兄,我认为真正的才智是有用的,我觉得你有出色的口才和心理素质。当然,我不懂诗,你是不是估计错了?在西方,即便真正大诗人知道的人也很少,少数好作家地位显赫仅仅是在传统社会里。你想作诗人,跟经商没有矛盾,古代最有名的文人都要在官场里干过,才能写出好东西。没有做过官的象蒲松龄骨子里对官场一往情深。真正的文人是很艰辛的,四九年以后真正的作家有没有过?被潮流抬起,被官员们提起来的今后将黯然失色。今天商人用自己的钱,不消担心,最自由,干好了全世界任来去,没有国界的限制,也可以游遍世界的风景,你有了钱,何愁没人看到你写的东西。”小合笑道:“我很高兴你在克服身上的文人气息,气息不算重,扫除起来不那么痛苦。至于我,干什么都想过,做一个侠客、英雄、军人、猎人、物理学家等。至于我的才智,非常有局限,数理化都很低能,语言天赋也不高,学不好英语口语,也不擅长猜谜游戏,写作,有时兴奋起来,心高气傲,睥睨古今,情绪低落,觉得全是垃圾。你说的那两方面,或许是我的长处,但派不上我喜欢的用处,或许我口舌能敌得过许多玄谈的和尚,成为大和尚,甚至庙里的方丈,但不能止息我对红尘的喜爱和女色的向往,管不住我的小和尚。能够与我欢好的女人才是我的菩萨。”蒋必信也笑了。目光遥遥落在两个女人的身影上。“真是两朵奇葩呵!”“你的是牡丹,我的是芙蓉,我们是两个毛毛虫。”小合说。两人大笑。“老兄如此英勇善战,闺房中一定也是伟丈夫。”蒋必信说。“那又并非战场,我象一只蝴蝶尽情陶醉于芬芳的花蜜,对于你倒真象你说的商场,你要否讲究战法,创造双赢?”小合反问。蒋必信又笑。“花朵是植物的生殖器,金瓶梅把女性生殖器比做花心,可真是神笔,这的确是令人陶醉的好地方。”小合也笑道:“有人把龙当成男性生殖器,能大能小,能呼风唤雨,收缩自如,那女人就是一片云,一片海了,西方也把女阴比作圣杯,男根比作骑士的剑,我们应该对她们用剑致意。”两人又大笑。啤酒喝多了,各自转身,哗哗直喷。“老兄真是坚忍不拔,游刃有余。”小合说。蒋必信笑道:“非常艰辛,一招一式都得费很长时间,推进艰涩,有时还被挤压,要是真游刃有余,那还有什么乐趣?”两人又大笑。
  
两朵奇葩翩然飘至。白鹤影笑道:“你们笑得那么疯,一定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小合笑道:“我们谈的是创造生命,享受生命,生命的创造力、奥秘和美丽,正是最严肃的事情。”孟燕婷直笑,白鹤影脸有些红了。时间不早,两个男人各自抱着自己的女人,回自己的营帐,向她们致以骑士的敬礼。路途中,小合轻松,蒋必信吃力,孟燕婷有一百一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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