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亇星期是怎么过来的。提心吊胆的恐惧、神思恍惚的猜测、极端的恐慌、无底的黑暗,无边无际蔓延着...!吞噬我所有的感官。我疯狂地不停打他留给我的全部联系号码。湖北家里的永远没有人接,不管早上,夜里还是凌晨。
我快急疯了,问所有跟他认识的人和朋友有没有他的消息。我通过查寻台查到很多家堔圳大小医院,又一亇亇去问,都没有他的音讯。
我无法正常上班,每天都走神,出错,我的神经已脆弱的经不起这极度的恐慌。
一个巨大的声响一遍遍重复着:出事了,肯定出事了!
阿洁和肥仔一帮朋友也帮我联系查寻,他们都安慰说:小叶,肯定是被什么事担搁了,你别担心,叫我再等等看。可我心里知道绝不是那样的,我有预感。
我想起戴钧的威胁,“信不信我找人做了他”,天哪!会不会是他找人...?我不敢想下去。
从不信神鬼的我,开始往不同的庙里跑,虔诚地烧香磕头。我不停地祈祷:不管你是神还是佛,如果真有神,如果真有佛,那么我就信你一次,请你让他平安无事,如果你想惩罚,就惩罚我吧,他没有罪,只要你让他平安无事,你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请你保佑他吧!
几个星期后,我突然接到一亇陌生女子的电话,声音沉重。
“请问你是李昕吧?”我敏感地知道这一刻来了。
“我是叶峰的表姐。”
我握电话的手在抖:“小叶,小叶他怎么样了?他人在哪里?”
“他出车祸了,断了四根胁骨,你要是有空,过来看看他吧!他醒来后一直叫你名字,叫我务必联系你。”
我的预感终于得到应证,我强压着泪和巨大的震撼记下他所在的医院和一些联系电话。
肥仔用最快的速度替我办了张入境卡,我一遍遍在心里感谢着各路神仙菩萨、感谢着神明。
我赶到医院,他表姐小琪在门口接应我,虽然我们从没见过,但我却从她等人的眼神中看到了小叶的影子。
我惊讶自己的判断力,就像被什么指引着,我被带到特护病房,远远看到门上红色字体“特护”,我的心就收紧了。
门外有很多人,小叶的爸爸,舅舅,舅妈都在外边轻声谈着话,琪姐将我介绍给他们后便直接领我进了病房,只有他妈妈在里面。我没作声恭敬地鞠了一躬。
他睡着了,头上,身上,右手上都有绑着繃带,也没有眼镜,脸色很苍白,还有很多粗细划伤留下的暗黑疤痕。
我轻轻坐在他身边,眼晴湿了,琪姐见状便示意她姑妈一同出去了,我的泪终于忍不住流出来,可能是我轻微的抽噎声。
他醒了,咪着眼盯了我好一会才弱弱地问:“是你嘛?还是我已到了天堂?”
我走到床那边握住他没有受伤的左手,流着泪点头:“是我。”
“傻瓜!真是你呀!不是叫你不哭嘛,你忘了,你一哭,我心会疼。”我将脸轻轻埋在他的手心流泪不止。
“我不应该在你开车时打电话给你...是我害你这样的...”
他用手指轻抚摸我的脸:“傻瓜!你不要因为这亇内疚,不是你的错。我是让超车的大货车才撞到旁边的护拦的,是我技术不过关,不关你的事!别哭了,要不然可真成兔子了,红眼晴,多丑!”
确定不是戴钧的报复,心里压力和负担轻松了不少。
我擦干泪冲他笑笑振作起来,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眼泪,让他为我心痛,我不停地在他手心里写着:我爱你!
他闭起眼晴笑了,因为他不想让我看到他眼中的泪光。
我在堔圳呆了四天,他的家人象对待准媳妇一样对我关怀至致,让我感到家的温暖,尤其是他父母乐观的态度,让我从小叶出车祸的深深内疚自责中慢慢走出来,而我,心中也有了亇坚毅的决定。
四天后,我回珠海辞了职,办好一切手续,拎着我一生的决定来到堔圳,我再也不能让自己失去他了,他在哪我要跟在哪,我要做他的影子。
三年后,我们在鼓浪屿举行了简单而温馨的婚礼。肥仔、阿伟都找到了女朋友,阿洁如愿嫁给了阿健,怀着六个月的身孕做我的伴娘。
新房里他搂着我。
“老婆!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你还会嫁给我嘛?”
“当然不会!要不是那场车祸,我又怎么知道,我生命里最重要,最不能失去的,最爱的就是你呀!
我们幸福地相拥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