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赌博

澳大利亚是一个拥有赌博文化的国度,我一直这样认为,不仅仅是因为这边的赌场是合法的,赌博的种类是五花八门的,更重要的是赌博就象活着要呼吸一样,简单自然的镶嵌在生活里,进而淅淅沥沥的融入进文化里。
 
墨尔本杯就是一例。这一天是维洲的公共假期,赌马是这一天的传统,甚至不在维洲的我们在这一天里,公司也会有小型的赌博活动,上午开始每人下柱,都是5块、10块这样的小柱,挑一匹你喜欢的马,中午公司请客吃饭,然后一起看赛马,在呐喊声中赢家显现,一痛狂聊,也跟过节似的。一般我们都是不懂马的,所以挑马时完全凭借着对马的名字的喜好。去年我因一匹马的名字叫“摇滚”而选了它,结果跑了个第二,赢了三十多块钱。
 
最近刚刚过了ANZAC Day (Australian and New Zealand Army Corps)425日,1915年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军队在这一天登录Gallipoli半岛迎战土耳其,结果澳新伤亡惨重,单澳大利亚就死了8000多名战士。此后将这一天定为公共假期,为了悼念逝去的生命。今年放假前男友问我想怎么过ANZAC Day,我耸耸肩说没想法,然后他说,其实很喜欢ANZAC Day这一天的传统。我立刻惊了,瞪着眼睛问他,“你不会是想上街和老兵一起游行吧。”他肆无忌惮的大笑了一痛,然后得意洋洋的说,“一猜你就不知道ANZAC Day的另一个传统。”不知他又要卖什么药,只沉着气听他慢慢道来。“这一天的另一个传统是去酒吧赌博,赌博的名字叫Two Ups,这是一项一年里只在这一天合法的赌博活动,挺好玩的,能算是澳洲的几个传统里最不无聊的一个。”看着一向对Casino嗤之以鼻的男友提到Two Ups时眉飞色舞的样子,不禁心中充满好奇,于是欣然同意,今年ANZAC Day追随一回传统。
 
这一天我俩下午一点左右来到了家附近的一个酒吧。进酒吧之前,我对男友说,赌博时两条要切记,一是只赌同一样东西直到赢钱为止,二是一旦赢钱马上收手,因为很多大输家都是在赢钱之后想赢更多的钱时开始输钱的。男友一副刮目相看的样子凝视我良久,然后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一天的酒吧真是人满为患,吧台前排队买酒的人层层叠叠,另一侧传来的阵阵叫喊声定义着Two Ups的所在之地。男友排队买酒,我在人群里看着热闹,二十分钟之后男友终于拿着酒出现在面前,他问我看明白了吗,我点了点头,于是尾随他身后,一点点挤进了人群里。一开始我们的运气并不好,有输有赢,输比赢多,一开始男友还记着,10块钱down15块钱down,后来就渐渐的记不清了。我发现在前面投硬币的活很有意思,于是一轮结束之后我就自告奋勇上前去投币,裁判欣喜的许了我这个活,上前才知,干这活也是要花银子的,三次一轮,一轮10块钱,如果一轮里我能次次扔出人头在上的币来,我可以赢回70块钱,否则的话10块钱就没了。男友在一旁为我助威,人人都盯着我手里的币,那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在簇拥声中我也开始感觉手中硬币的意义在变化。裁判问,准备好了吗?我点了点头。第一次,人头!“Yeah!”我大喊一声。人们开始为下一轮下柱,裁判为我摆好硬币,旁边的人们向我喊着“人头人头”,在裁判的示意下再次将硬币抛向空中,还是人头!我激动的开始上蹦下跳了,裁判说,还有一次机会。男友在一旁为我加油。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将硬币抛出,再一落地,还是人头!男友一下子蹿到前面紧紧的抱着我,一下子我们把刚才输的钱全赢回来了,还有结余。裁判一再问我还想不想继续投币了,还没等我答话,男友笑咪咪的帮我回绝着,拉着我一口气挤出了人群。带着胜利品,我们去酒吧后面的饭馆里大吃大喝,一边吃一边说,这免费的午餐味道就是好。酒足饭饱,我还有点意犹未尽,说,我们再回去试两把。男友坚决反对,我不依不饶,男友说“你曾经说的那两条,你怎么自己不记得了。”我说,“这个玩艺一年才有一次嘛。”被我弄得没办法,男友妥协了,一起又挤进了人群,结果连输了五盘,五分钟光景就两手空空了。出酒吧的时候,我对男友说,“事实证明你是对的。”然后他说,“我根本不想证明我是对的。”
 
一天下来,我还是很高兴的,虽然本可以更高兴,但头一次赌博,头一次体会那样一种气氛,我觉得很有趣。虽然输钱了,但几十块而矣,只当本可以免费的午餐不再免费了。
 
我喜欢这样的不严肃的赌博,大家不用把注意力都放在结果上,而是享受与自己的运气嬉戏调侃的过程。
 
过了一个很不同寻常的ANZAC Day,现在我开始期待着下一个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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