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再来扯扯俺家的鸡。
这老别筒子居然断定俺家没鸡场,切,一听就不是苦孩子。要不咋能不知道这穷人家说啥滴也得整只鸡呀,这鸡生蛋蛋孵鸡的,不就慢慢啥都积攒起来,直接奔小康了嘛。 俺家虽说没有鸡场之规模,那比起一般的鸡窝也还是要大很多滴,权且称之为鸡舍吧。
这部队大院里的家属们,孵鸡成风,称之为"抱小鸡"。见面招呼语既非全国统一的"吃了吗"也非时下流行的"离了吗",而是"这窝抱了几个"?
俺从小就知道在台灯下拿个蛋对着光源照来晃去,内部有黑影的就是受过精可以孵出小鸡来的,搁放一旁。不知这鸡们是怎么个生物钟法,反正感觉是一年四季都有合适的鸡可以伏在二三十个蛋上过个二三十天?还是跟这里一年四季如夏有关?惭愧,俺除了照蛋及后期吃鸡参予了一下,对这事还真没大研究过。
那抱了小鸡的母鸡们,真跟疯婆子差不多,成天毛支愣着,有人走近就发威,好像谁都在琢磨它的孩子。这小鸡们也真可怜,出来时毛绒绒黄灿灿的煞是可爱,有几个小孩子不爱玩的?每窝都要玩S个三两个。俺家邻居有个小儿,想出各种怪招折磨小鸡,倒挂金钟,游水,跳楼,夹窗户,刑法多得俺都记不清了,现在想想这家伙的暴力倾向非常严重啊。。。。
小鸡长得快,小时候可爱,大一点那就一点儿也不讨人喜欢,毛似有若无,俺那时老指着一只说:就吃它!毛都不用拔了——根本没毛!连母鸡都不再为它们疯狂,早各过各的去了:PPP 那时是放养,晚上好像也能自动回窝。后来常有人找鸡,或疑心别人家把自家的鸡给收了,长久下去伤了和气,又家家建了大鸡舍,只在有限的范围内遛达了。那鸡舍楼上楼下的,对鸡来说也算得上豪宅。而且好像全是一夫多妻:母鸡们还可下蛋,公鸡要这许多何用,一只做种,其它统统下肚。也不知这一只独苗是为自己的齐人之福而沾沾自喜呢,还是日日心惊会被更年轻气盛的取而代之。
俺家是这样:自个家,厨房后连搭着鸡窝,鸡窝后再连搭着菜地。这鸡们智力是比较低下的,虽说比起啃得鸡的鸡们多了点见识,至少知道蓝天白云为何物,但眼头见识那是极为缺乏。比如俺家厨房后窗成天开着,俺爹做饭时有时多出来些东西就随手扔给它们,导致它们对这窗户幻想连篇,总以为会飞出什么好吃的来,有时就迫不及待地飞上来看看。俺最恨这一点,遇上了总是手上有什么就扔将出去。当然准头是不行的,几乎没砸中过目标,倒是扔了好几个碗,又被爹妈痛骂。这鸡们令人恼怒的地方就是你砸它时它以为你在喂它,急颠颠群拥而上;你扔个食过去时它又以为你要砸它,惊叫着做鸟兽散。真能把人气S。
俺娘养起鸡来颇得乐趣,于是不知从哪儿又弄来两只火鸡。这火鸡比起印地安人的应该小点,但长相之丑陋,叫声之诡异倒是一点不差。小时候居然还要吃韭菜炒蛋!也不知是真有这回事还是俺娘又得啥仙人指点弄出来的巫术,总之是妒杀俺也!当然最终也还是成了俺们的腹中之物。还有两只兔子,那是俺姐俩的玩物,好像还有过小鸭子,据说鸭子是不懂孵蛋的,所以都是用鸡来代孵。常见鸡妈妈带着一群小鸡里,混迹着几只长乎乎的小鸭们。。。但跟《丑小鸭》的故事又冲突了,,,哎,不懂。俺对任何事物都不求甚解,看它们都是food。
想来大伙养这些小生命也就是个玩儿,没听说谁家卖鸡卖蛋的。不过养这么多,吃得完么?俺记得小学三年级俺家北上回乡探亲,要走一个月吧。于是大屠杀行为提前至少一个月就展开了,吃得俺这辈子不吃鸡都不伤心。现在有时俺娘说:俺家二子远离他乡真可怜,坐月子都没吃过一只鸡。。。。俺嘴上嗯嗯,心内嘀咕:什么好的!
后来不知道这养鸡事业还是不是在大院里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现在想起来,还真算得上有趣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