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 夏
外婆家 夏
外婆的家,
在通锦桥2路车站两百米下。
一排排平房密麻麻,
好象电线上的麻雀稠匝匝。
小人书店蹲满21世纪的文学家,
装饰厂外遗落的马赛克是小伙伴开心的筹码。
自行车铃铛间杂汽车喇叭,
菜市场买卖双方总在吵架。
河边青草藏着唱歌的青蛙,
梧桐树丛谱写初恋的童话。
谁家黑狗把过路人追吓,
对门不听话的二娃又在挨打。
工会传出的棋牌乐批批啪啪,
红色水井叫唤声伊伊呀呀,
外公箍的铁环翻转起来唏唏哗哗。
浮闪的白炽灯只有十瓦,
老鼠在屋顶快乐地玩耍,
泛黄的报纸敷住矮墙灰泥巴。
雕漆木桌装饰几丫栀子花,
蜂窝煤灶旁一盘雪白的豆花。
外婆腌制的腊肉吃到五月十八,
绿色豌豆滚落诱人的碎肉渣,
回锅肉香气飘入邻家。
开着门睡觉感受风吻着脚丫,
醒来时外公外婆和蔼的脸颊,
还有两人斑白的头发。
眼睛一眨,
淘气的外孙已作自豪的老爸。
从前的小路变成六车道的繁华,
泥砖平房矗立广厦。
告别平凡清贫生涯,
外公外婆在天堂享着荣华。
只留下,
屈指可数的褪色图画,
平躺于书桌的玻璃板框架。
笑容可掬脸颊,
伴着永远的斑白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