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钻成长日志
(一) 生产记
04/30/2007
05/01 -- the May Day -- 是我的due date. 4月30日白天的时候我稍微出了点血, 暗褐色的, 是例假刚来或将尽时的那种颜色. 量也不多, 自忖该不算是书中所说的"bloody show". 上BBS的Next Generation版咨询了一下, 有JM说她一星期前就开始出血了, 小baby却一直赖着不肯出来. 有点点失望. 看来钻钻按时出生的可能性不太大. 下午时分, 照例和爸妈出去溜跶了一会儿. 有一个较陡的坡, 暗想着或许会有爬楼梯的功效--因为有JM说她前一天听OB的话一口气爬了5楼, 结果baby第二天就出世了.
晚餐吃了昨天剩下的豆腐鱼, 还开玩笑说明天中午要吃鱼汤面, --反正这几日是working from home.
晚上一人看了一个以前录下来的电影 "Fools Rush In", 是 Matthew Perry 和Salma Hayek 主演的, 其中有个片段是Salma在高速公路上生孩子. 现在想来, 那或许不只是个巧合, 而是个预兆.
10点半左右, 关了电视. 跟LG说先上楼睡觉了. 11点时分, 开始感到宫缩, 带点点痛的那种, 不过没有引起我太大的警觉, 似乎想着这大概只是warm-up 或 drill 而已. 不过到12点左右, 宫缩已经开始变得强烈而有规律. 赶紧让LG帮我time, 记下每次宫缩的时间和间隔. LG变得十分兴奋, 开始仔细阅读 "What to expect: when you are expecting" 书中关于true labor sign的那一章节.
宫缩越来越强烈, 也越来越频繁. 我已经有点受不了痛了. 于是让LG打电话给MKMG. 电话接通后, 他结结巴巴地说 "I think my wife is going to give a birth." 前台把他接给了值班的OB, Dr. Trakht. 那医生就问了我一些问题, 比如说阵痛什么时候开始的, 现在的频率和持续时间怎样, 等等. 然后说因为这是我的第一次生产, 所以labor时间会比较长, 而且还有可能是false labor, 所以过一阵子后宫缩可能会减弱或消失, 所以她建议我先不要着急去医院, 而是试着先洗个热水澡, 努力休息一下. 如果宫缩依然持续的话, 我可以等到早晨6点或7点时再打电话回去. 放下电话后, 我就依言去冲澡, 中间几次疼得只好趴在水池子上. 看来热水澡并没有多大帮助, 宫缩带来的疼痛是越来越强烈了, 好象我的五脏六腑都被绞了起来似的.
到了2点半左右, 一阵疼痛过后, 我突然直犯恶心, 还未冲到卫生间, 我已经吐得稀里哗啦了, 把睡衣和地毯弄得一塌糊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鱼的腥味. 我趴在水池子前一阵阵地呕吐, 直吐得肝肠寸断. LG跟在后面清理残局.
"不行了, 我得去医院了". 我拨通那值班OB的电话, 直截了当地告诉她我要去医院了. 本以为她会反对, 谁知她很痛快地OK了. 之后我和LG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洗漱用品, 装到早已准备好的背包里. 然后敲开我爸妈的房间. 因为之前我们已经商量好让他俩呆在家里, 所以妈妈只是一而再, 再而三地叮嘱我"不要怕".
3点左右, 我们到达医院. 虽然事先已经register, 不过还是花了一些时间填表格什么的. 期间我疼得缩在一旁的椅子上. The staff 问我"Are you OK?", 我喘着气告诉她"I can't wait for the epidural". "Oh, no, you can do it. I had three children without using epidural". 想想有意思, 之前我总说能不用就不用epidural, 看来是高估了自己的忍痛能力. 还没住进医院呢, 我已经在嚷着要epidural 了:-).
之后, the staff让我坐进轮椅, 推着我进电梯. The labor and delivery (生产部) 在3楼. 电梯还未停稳, 又是一阵恶心上来, 我控制不了地又在电梯上留下一摊污迹.
然后我被交到生产部的护士手中. 她们引着我刚向前走了两步, 我又开始犯恶心了. 来不及解释, 我斜冲进旁边的一间房里, 趴在门口处的水池上又一阵狂吐. 至此, 我已经被折磨得精疲力尽了, 而真正的"劳动"还未开始.
终于, 我换上了医院的gown, 护士给我上了IV, 又将baby monitor和 contraction monitor 贴到了我的肚子上. 然后在一阵阵的宫缩间, 护士甲以问答的方式让我填完了一张表, 还签了字. 我迫不及待地要求上麻药, 不过她说还需观察一阵子我的宫缩规律, 另外还得做血检等等. 于是我又熬了将近半个小时(感觉却象是无期)的痛.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啊, 非我言语能够表达. 反正每当一个宫缩来临, 我只得用身子死死顶住床沿才能阻止自己大声地喊叫出来. 在那一刻, 我真的就但愿自己死了, 也就感觉不到痛了. 甲护士试图教我用深呼吸的方法来缓解疼痛, 可是痛到深处, 哪里还顾得上怎样呼吸呢. 每次阵痛过后, 我都会扭头去看看监控屏上那个宫缩的尖峰, 然后祈祷下一个顶峰会低缓些, 来得慢一些.
LG在护士的提醒下帮我按摩腰部, 以试图缓解宫缩带来的对背部的压力. 不过好象于事无补. 这抽人的疼痛依然. 这期间我又猛地吐了两次. 吐到后来胃里没有东西了, 便只是吐喝进去的冰水.
终于, 4点左右, 麻醉师Dr. Chang来到我的房间. 于我, 他简直就是天使光临人间. 护士让我起身坐到床沿, 她坐在我对面, 两只手紧紧握住我的, 又让我把头顶住她的肩. 尽管室内暖气开得很足, 我还是止不住地浑身颤抖. Dr. Chang让LG乖乖地回去坐在墙边椅子上, 因为"You don't want to see the mess". 大概打麻药的过程很"恐怖"吧. 不过, 其中的原理我们在上"childbirth education class"时已大致学过.
大约一刻钟后, 麻药开始起作用, 我终于得以"重返人间". 没有痛的感觉真好啊. 我有点迷迷糊糊地犯困, 护士也让我趁此休息, 可是我却终是无法入眠. Somehow, 体内还有一两根神经仍处于极度兴奋状态, 大概是对下一生产阶段的期待吧. LG也在一旁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间或地睡上了一会儿.
护士们每隔上一阵子就进来观察各项检测指标. 期间Dr. Trakht还过来检查. 因为我的羊水迟迟未破, 所以到了5点左右, 她对我实施了人工破水, 以便加速子宫颈的扩张过程. 本以为羊水一破, 我能感觉到a gush of water, 可事实上我却几乎没什么感觉. 护士说"it's only a trickle of water". :-)
6点左右, 我的子宫颈已完全扩张. 本以为我可以马上进入delivery阶段了, 谁知护士们却先问我是否有要push的感觉. 我很茫然地摇摇头.
接下来的3个小时内, 我一直焦急不安地等待和寻找那种想push的感觉. 现在想来, 我实在应该在那3个小时内好好休息, 养精蓄锐, 以为下一个阶段的冲刺做准备. 遗憾的是, 事先没人告诉我the delivery push是这样的痛苦和challenging. 我天真地以为, 上了麻药后, 那最痛苦最可怕的labor stage已经过去了, 而接下来的push只是水到渠成, 瓜熟蒂落而已. 我真是好傻.
8点左右, 下一班的护士进来检查我的进度. 之后Dr. Chang过来调整了一下麻药的剂量. 他笑着跟我说"他们认为你躺得太过舒服了". 这个the childbirth class instructor 也提到过, 进入delivery stage 后, 通常需要减少麻药的剂量以让产妇感觉到压力, 从而有push的冲动.
之后我果然渐渐地感到the pressure to the lower part of the abdomen as well as to the rectal area. 护士说that's exactly what they're looking for. 9点左右, 我开始感到strong feeling to push. 我赶紧让LG跑去叫护士.
接下来, 两个护士一人抱住我的一条腿, 然后等下一个宫缩尖峰来临, 也同时是我感觉到要push之际, 让我猛吸一口气, 然后屏住并用劲push. 劲用完了, 再猛吸一口气, 再使劲. 这样需一共反复三次, 才算结束一个宫缩. 然后休息片刻, 等待下一次宫缩的来临. 刚开始push时, 我还挺有精神的, 可几次下来, 我很快精疲力竭, 好容易熬过一次push, 我就会进入昏昏睡眠状态. 我好累呀, 真希望没有人来干扰我, 让我能安安静静地好好睡一觉. 事实上, 因为我的虚弱, 我们不得不略过每隔一分钟的宫缩, 而只work on 每隔两分钟的. 期间也曾休息了两次, 每次一刻钟, 以让我恢复一些元气. 我想我的虚弱是缘于那几次的呕吐. 肚子里空空的, 怎会有力气生孩子呢. 可是护士却不准我吃东西, 连巧克力都不行, 只能喝冰水. 于是我只得继续煎熬, 在那儿用尽全身力气地push, 可是进展却是十分地缓慢 -- 我的baby似乎并不太乐意马上出来, 或者说他安心想要如此折磨一下妈妈?
这样折腾了2个半小时后, 我已经几近虚脱. 真希望那个护士能一把将小孩拉出来, 以结束我这无尽的酷刑. 我开始想, 早知如此, 还不如就要了C-Section呢. 所以当值班OB -- Dr. Burns -- 神情严肃地告诉我说如果push3个小时后仍没有结果, 就会建议做C-Section. 所以我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是继续push for another half an hour. 但是她不能保证我一定会在这半小时内有很大进展; 二是go for C-Section right now. 我转头望望LG, 我想我大概是没剩多少力气来生这个孩子了, 不如就剖腹吧, 干脆一些. LG很理解地点点头. 我想他肯定特可怜当时的我. :-)
一旦决定做C-Section后, 医生护士开始忙碌了起来. 我先是在consent form上又签了几个名. 然后麻醉师来了, 加大了epidural的剂量. 接着我被推往手术室. 麻药很快起了作用, 不久我的双腿就失去了知觉. 当我被移到手术台上去时, 我试图挪动一下双脚, 却是丝毫不能. 不过我的神志却仍然是清醒的. 手术室里似乎有蛮多人的. 有2个OB, 1个麻醉师, 1个pediatrician, 和若干个护士. 有人问我是否介意让一个residence在一旁观看, 我当然同意了.
手术开始前, 有护士在我眼前架起一道"屏风", 以免我"偷窥"手术的过程:-). 我转头寻找LG, 却不见他人. 于是问护士, 答曰"he will be here in a moment". 后来才知道等LG被放进手术室时, 我的肚子早已被切开了. 难道医生们是怕男士看了这血腥的场面而晕倒? 不过LG他自己也承认没敢看医生切我子宫的一幕.
手术开始后, 那儿医一直在我耳边给予我鼓励. 他的嗓音非常柔和, 确实有一种soothing effect. 我原以为当手术刀割开我的腹部时, 我能感觉到那份"触碰". 可事实上, 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直到the pediatrician轻声地告诉我"you'll feel a lot of pressure from the whole adnominal area"时, 我才知道Dr. Burns已开始pull the baby了. 此时LG已进入手术室, 戴着医院发的cap, mask and gown, 坐在我一旁, 并听医生的话握着我的一只手. 要不然这木头傻瓜大概只会呆呆地坐在一边:-).
过不了多久, 只听得很响亮的一声哭喊陡地暴响在静静的手术室里. yes, that's my baby! The pediatrician马上伏身向我祝贺"Congratulations! It's a boy, a very healthy baby boy!". 我想开口说"thanks", 可不知怎的, 嗓子突然哽咽起来, 眼睛也开始变得涩涩的, 酸酸的. 我使劲地眨巴眼睛. 这可是一个令人高兴的时刻啊, 我怎么能哭呢. 然而泪水终究还是慢慢地盈满了眼眶, 而后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在那一瞬间, 我百感交集, 万千种感受一起涌上心头, 有欣喜, 有委屈, 有经历痛苦磨难后终于解脱时的轻松和愉悦, 也有迎来期待已久的小宝宝时的兴奋和激动. 我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自怜和自悯. 为了这个小家伙, 我可受了多少罪啊. 不说那9个月中的种种难受和不便, 单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晚上和半个白天的时间里, 我经历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和嘶声力竭的挣扎, 可最终还是没逃脱被挨一刀的命运.
我就那样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听着宝宝的哭喊声, 幸福又委屈地淌着眼泪. 这一刻是如此的美好. 在最初的那份激动和欣奋褪去后, 我突地感到无比的安详和平和. 虽然全身动弹不得, 却觉得身心俱轻, 象是到了天堂. "荆轲"终于不辱使命, 现在可以好好地休息了. LG不在身边, 大概被叫去拍照去了. 不过即便他在, 想他也不会明白我此刻哭泣的涵意. 或许他会问我是不是伤口开始痛了? :-)
医生们开始缝合伤口. 我听到他们响亮的数数声, 以及他们在决定用stitch 还是staple时的低声讨论. 我已不记得他们是否在手术室里就把宝宝放到我的胸前, 不过即便如此, 大概我也无法抱他, 因为那时候的胳膊和手可不听我的使唤 -- 我只记得手术后没多久, 我又吐了一次. 虽然干呕了半天就只吐出来一些水. 我听到有个护士在说"she's so week". 几天后LG又告诉我说手术后我的血压一度降得只到27, 让医护人员们大大紧张了一下.
伤口缝合后, 我又被移回到活动床上推进一个观察室里. 我累得不行, 不久就昏昏睡去. 迷迷糊糊中觉得有护士进来量血压, 测体温, 换IV液什么的. 后来又进来两个护士, 其中一个用手较用力地压了几下我的腹部, 好痛. 我感到也听到有某种液体随着挤压汩汩地流出我的身体. -- 我想那大概是滞留在我体内的血. 而后我又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 又有人将我推醒. 我勉强睁开眼睛, 却是一护士抱着我的宝宝. 她说我该喂奶了. 喂奶? 哦, 不, 我实在是太累了. 能不能让我多睡一小时后再喂? 我可怜兮兮地求着护士. "不行啊. 我们认为应该在小孩出生后的2小时内喂第一次奶, 而现在已快到2个小时了". 看来求告无门, 我只好吃力又笨拙地抱过宝宝. -- 那时候我的右手已能稍稍动了, 而左手却依然沉如石头. 护士帮我把宝宝放到胸前. 我低头看着这个小家伙, 意识到这是第一次我这么近距离地看他. 小家伙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 两个胖乎乎的脸蛋红扑扑的, 半开半睁着两眼, 一张嘴巴好小好小! -- 好可爱好清爽的baby! -- 我本以为刚出生的小孩都脏兮兮的:-). 啊, 真不敢相信, 这团肉乎乎的小生命竟出自于我的体内. 小家伙啊, 知不知道你快把妈妈折磨得死去活来? 我真该打你的屁股!
我虽然不相信自己已经有奶了, 不过小家伙似乎还吃得挺欢的. 看着他乖乖地偎在我怀里一下一下用力地吸着奶, 我的心里对他生出了万般怜爱. 呵, 这是我的儿子, 而我, 是他的母亲.
护士很快将抱走了, 而我在不久之后也被正式移入了recovery room. 因为做了C-Section,不得当天不能吃任何solid food, 只能喝水. 护士给我打来了冰水, 我其实喝得挺欢的, 不过想起妈妈的叮嘱, 还是让LG换成了温水.
哦对了, 差点儿忘了记下最重要的一点: 钻钻的出生体重: 7磅15盎司, 相当于7斤2两. 体长22英尺, 相当于56厘米. -- 是个大胖小子哎!
(二) 成长记
05/02 - 05/04/2007
接下来的4天里, 我的身体开始慢慢地恢复. 每天都有护士定期来对我进行体温和血压测试. 当天值班的OB则会来检查我伤口的恢复情况. 而lactation consultant则专门解答任何有关母乳喂养的问题. 因为我做了C-Section, 腹部不能受压, 所以the consultant 建议我用football holding的姿势喂奶. 每过差不多3个小时, 婴儿房的护士会将宝宝送来让我喂奶. 之后LG将他送回去或按铃让护士来pick up. 那时候的小宝宝好乖! -- 乖乖地吃奶, 也不怎么闹, 多半时间都在甜甜地睡觉.
2号白天LG回家接了爸妈过来看我, 妈妈给我带来了一大束鲜花. 她不停地问医院饭菜怎么样, 有没有鸡汤鱼汤喝, 有没有面条或馄饨之类的好消化食物. 还一个劲地叮嘱我不能吃生的, 硬的, 不能喝冷的, 尤其不能碰冷水. 要多躺, 少坐少站少走路. -- 听得我头皮都要麻了. 当我无意中提到自己还喝了冰水, 她立马生气地责怪我怎么不听她的话, -- 唉, 这做妈妈的!
2号下午, 值班的OB给钻钻做了circumcision手术. 之后护士推着他的摇篮车来让我喂奶. 虽然宝宝并没表现出因手术而疼痛的样子, 可是我却觉得他看起来比往日蔫了很多, 一脸的可怜兮兮. 吃奶时也不似往日吵闹, 安安静静地偎在我怀里, 柔顺得象只小猫咪. 于是分外地怜惜他起来. 觉得自己和LG好残忍, 刚出生便让他挨了一刀, 欺负他人小还不会讲话. 这样我越想越心疼他, 差点儿没掉下眼泪.
2号晚上, 护士就来搀扶我下床走路, 大概就是从病床踱到浴室的几步路, 却是费了我一番劲.
3号上午, 护士过来把IV和导尿管拆了, 然后叮嘱我每天稍稍活动活动, 比如从病房走到育婴室去看看小宝宝什么的. 因为不再输液, 我开始按时服用止痛片, 否则的话, 我得弓着身子象虾米一样走路. 下腹部扯着疼, 尤其是从床上起来或躺下去的时候, 那个可真叫困难. 看来, 那一刀(其实是两刀)还真有点份量.
房里有电视, 其中有个台专门播放有关新生婴儿护理方面的节目. 我和LG就认认真真地挑了几个栏目看了, 觉得还挺有用的. 本来计划趁这个时间看看带来的"what to expect: the first year", 可是鉴于我妈再三叮嘱我不要用眼, 所以也就搁下不理了. 医院发的一些资料也被撂在一边. 时间好象也就在吃吃睡睡走走以及给小孩按时喂喂奶间慢慢地走过去了.
3号上午, 我们的pediatrician -- Dr. Huang过来说钻钻的皮肤看起来有点发黄, 但现在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得了jaundice(黄疸). 4日一大早, Dr. Huang打来电话, 说刚刚血检结果出来, 证实钻钻有jaundice, 所以必须立即进行phototherapy. 所谓phototherapy, 就是把宝宝裸身(除了尿布外)放进一个充满蓝光的玻璃盒里, 进行"日光浴". 大概是因为有很多婴儿需要进行光疗, 所以这之后每次宝宝喂奶时间都被严格控制在30分钟之内. 半个小时一到, 护士就会匆匆过来把他接走.
下午时分, 我和LG走去育婴房看望钻钻. 果不其然, 他戴着一副硕大的几乎遮去半张脸的太阳镜, 赤身裸体, 四足朝天地躺在那个充盈着幽幽蓝光的玻璃盒里. 刚去时看见这小家伙还安安静静地躺着, 可不久, 他便手舞足蹈起来, 身子扭来扭去的象有只蚊子在骚扰他似的折腾个不停. 相比之下, 旁边盒子里的另一个婴儿可睡得香甜多了, 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 象个活体标本.
那天晚上, 钻钻吃奶时特别fussy, 乳头衔在他嘴里没吸几下便被吐出来, 然后是嚎啕大哭. 我和LG怎么哄怎么拍也不行. 正慌得六神无主之际, 护士进来了. 急忙求教. "The baby is probably having nipple confusion". She explains. 原来因为光疗的缘故, 护士们又另外用奶瓶给钻钻喂了formula. 所以他现在是只认"奶嘴", 不认"奶妈" 了.
05/05/2007
今天是我出院的日子. 我早早起来, 爽爽快快地冲了一个澡, 换下医院的gown, 换上了回家的行装. 低头看看, 这肚子依然鼓鼓的. 不过无所谓啦, 书上说, 过上6-8个星期的时间它就会恢复到怀孕前的状态了.
8点左右我定了早餐. 不久, Dr. Huang打来电话, 说刚刚给钻钻做了血检. The level of biliruben仍然偏高, 不过今天他可以跟我们先回家, 只是明天需要再回医院做血检. 唉, 可怜的孩子, 他的两个小脚后跟上都已贴满伤膏了. 不知道抽血时他疼不疼, 哭不哭?
早餐后, 我们收拾了一下简单的行李, 便去前台check out. 当班护士送了我们4大盒的ready-to-serve Enfamil formula和一个diaper bag. 之后我捧着妈妈送的花, LG提着装着钻钻的篮子, 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回到家, 自是一番欢喜的忙碌. 刚下车, 邻居Lydia 和 Ed 便过来道喜. Lydia惊叹我做完C-Section才几天便能下地行走自如了. 妈妈早已炖好鸡汤. 刚坐下, 她便端来一杯红糖水, 硬逼着我喝下去. 小家伙在car seat的篮子里睡得很香, 便不去扰他, 只是我妈轻轻地在他耳边唤了几声"宝宝回家喽, 宝宝回家喽" -- 象是完成某种仪式:-).
然而回家的喜悦和兴奋马上在当晚就烟消云散了. 我和LG面临了带钻钻回家后的第一个挑战: 如何哄他入睡. 前几日在医院时每次喂完宝宝便由护士接走, 以为他一吃完就能安然入睡.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我们得抱着他走啊, 抖啊半天才能让他闭上眼睛. 不过不要天真地以为宝宝闭上眼睛就万事大吉了, 因为他会时不时地再睁一下眼睛以确认还有人抱着他. 另一个巨大的挑战是, 当宝宝终于在我们的怀里睡着后, 如何把他移到床上而不弄醒他. 仿佛他有第六感官, 无论我们怎样轻手轻脚, 怎样敛气屏息, 只要他的身体一触及床垫, 他就会忽地醒来, 然后眼睛一闭, 小嘴一扁, 开始大哭, 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于是新一轮的哄睡-->入眠 --> 惊醒 又重新开始. 这样几次三番下来, 我和LG都被折磨得精疲力尽. 一看表, 这场持久战已经从午夜12点打到凌晨5点. 而看当前架式, 它似乎还没有任何消停下去的迹象.
当宝宝终于哭累而沉沉睡去之后, 我也轰然倒在床上. 总结一下, 这场战争带给我两个启示: 1) 我们definitely需要一个更有效的方法来哄宝宝入睡; 2) Forget about the crib. 即使crib和我们在同一房里, 这无数次的抱起来放下去加起来可不是一项轻松的运动. 所以definitely, 宝宝需要和我们co-sleep, 事实上, 今晚我们仨就一起躺在大床上. 不过, 宝宝睡得安心了, 可是苦了我和LG两个. 我们俩战战兢兢地蜷缩在床的两侧, 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翻身自然是甭想的了. 你想啊, 没准哪一动就吵醒了他或压着了他, 岂不是前功尽弃? 所以, definitely, we need a better way for co-sleeping.
05/06/2007
7:30AM,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 感觉耳鸣眼花, 浑身僵硬酸痛. 早上9:00还要带钻钻去医院做血检. 10点还要去看儿医. -- It'll be a very busy morning.
8:30左右, 将钻钻扣进car seat的篮子里. 虽然他也哭闹了一翻, 不过神奇的汽车效应马上将他带入甜美的梦乡 -- 对了, 或许买一张象某些motel里能上下颠动的婴儿床会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9点准时到达医院的lab. 因为是周六, 所以lab里静悄悄的. 护士让我们将钻钻抱住, 然后抓住他的一只脚, 迅速地用一枚针在他脚后跟猛地一扎, 钻钻随即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哭喊. 本以为只需一点血就可以了, 谁知那护士楞是通过挤压他的脚后跟收集了满满一管血. 钻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张小脸涨成了紫红色, 两条腿蹬得发了狂. 我看着心疼得不行, 鼻子一发酸, 只好悄悄转过脸去擦眼泪. 好容易抽完血, 我将他紧紧抱住, 轻轻地抚着他的背, 慢慢地沿着走廊来回踱步. 可怜的孩子, 妈妈爱你! 他终于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然后我们又急急忙忙地赶去见儿科医生Dr. Redner. 待得见到她, 那血检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The biliruben的指标依然很高. 不过她说第4-5天往往是biliruben level最高的时候, 所以我们不必紧张, 我只要多多喂他奶就好了. 另外, I need drink a lot of fluid.
10:30, 我们开车回家. 母子俱累.
下午打电话给朋友恒讨教"治儿"经验. 她建议我们给宝宝打"蜡烛包" -- 或许这样他会容易入睡一些. 突然想起她以前曾经offer送我一个co-sleeper, 然而被我婉言谢绝了 -- 因为我本着"科学育儿"的精神, 执著地认为应该让宝宝单独睡crib. 不过经过昨晚那一仗, 我的所谓"科学的理念"已开始动摇 -- 只要宝宝能安然入睡, 管它是什么方法呢. 于是厚着脸皮问她那co-sleeper是否还在. 恒马上说下周二下班后给我送过来. 我想了想, 周一还得带钻钻去见儿科医生, 正好是在她家附近, 所以再一次涎着脸问能不能让我过去取 -- 那猴急的样子自己想想都难为情. :-)
Meanwhile, LG也在积极地采取行动. In another word, a shopping spree. 他买了Papasan cradle swing (似乎口碑不错), SwaddleMe infant wrap (2个), 以及一张所谓的Miracle blanket. -- 希望钻钻能领我们的情. 天可怜见我们!
05/07/2007
早上又带钻钻去见Dr. Huang. 好消息是他的体重已渐渐回升到birth weight. The circumcision伤口恢复得也不错. 不太好的消息则仍然是jaundice. 不过暂时还不用做Phototherapy. 然而我这头奶牛需要勤快地喂他.
看完医生, 拐道去恒家取了co-sleeper. 因为我妈再三叮嘱过未满月时, 小孩不能进别人家门, 所以只让恒瞄了一眼熟睡在车上的钻钻, -- 说是极象我 :-)
回得家来, 吃过饭, 一看表, 小家伙已经睡了快2个半小时了, 于是准备摇醒他, -- 因为he needs to be fed every 2 hours. 然而遭到我妈的极力反对.
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虽然用了co-sleeper后让我和LG免去了怕压着宝宝的担心.
05/09/2007
在亲人和朋友关切地问了无数次"你的奶水来了吗?"之后, 我终于遭遇了所谓的breast engorgement, 晋级成了一头名副其实的奶牛. -- 不知是否得归功于这两天狂吃的乌骨鸡和鲫鱼汤. 其实, the book "what to expect: the first year" 上说, 母亲的奶水永远是够的, 因为这是一个well-balanced demand-and-supply system. 然而一旦小孩哭闹多了, 就会有人怀疑他没吃饱, 是给饿的 -- 而这自然是因为我奶水不够引起的. 莫名其妙地, 我便有一种"负疚感" -- 因为自己"囊中羞涩", 所以是个不太合格的母亲. 好在有医院送的formula, 所以就尽着让他吃.
05/10/2007
今天我们在Amazon上订的cradle swing, infant wrap and miracle blanket 在中午送到. LG迫不及待地将swing装了起来, 连午觉都顾不上睡了, -- 也是, 如果今晚能睡上个好觉的话, 牺牲点午觉又算什么呢.
嘿, 那swing可真管用. 晚上钻钻哭闹时, 我们把他放上去摇呀摇的, 还真把他给摇睡过去了. 用我LG的话讲, 钻钻是给摇晕过去了. 不过因为他个儿还小, 所以他的头在swing 的head cushion里一直是歪着的.
The infant wrap也不错, 钻钻被牢牢地裹住后, 手脚就不会乱颠了 -- 有时侯他明明是睡着的, 可是不知因了什么, 手脚一起乱舞. 舞着舞着, 便把自己给舞醒了.
而那所谓的patented miracle blanket, 其原理就是用一块长长的懒婆娘的裹脚布把娃娃一层层地包扎起来, 又麻烦还折腾. 包完后, 钻钻象极了一俱刚出土的木乃伊, -- 当然, 那只是形象, 而神则不象, 因为真的木乃伊是不会哭叫的. 更不爽的是, 如果半夜要换尿布, 我们还得把木乃伊的裹布一层层地剥开, 还原其人类本色. 尿布换好后, 再把娃娃的手捆好, 脚包好, 然后再一圈圈一层层地将其缠紧. 实在不懂会有哪个小孩在经过这一番折腾之后还能喜笑颜开的? 更具讽刺意义的是, the blanket instruction竟然还说"pediatrician recommended". 哈, 我打赌这个pediatrician没有孩子, 否则他不是疯子, 便是受了贿.
我要LG立马将此"miracle" thing 退了.
有了swing and SwaddleMe 的鼎力相助后, 我和LG的日子稍稍好过了些. 可是终究我们希望宝宝能在自己的床上自然入睡. -- 或许我们的要求太高了?
05/12/2007
今天给钻钻换尿布时出了一件意料中的"意外": 这小家伙竟然把尿尿到了自己的脸上! 以往么, 最多是把尿尿到dresser的镜子上, changing pad 上, 或者地板上. 现在倒好, 学会给自己洗脸了. 我只好丢开diaper, 急急忙忙拿tissue给他擦脸. 他倒好, 两个眼睛一眯, 小嘴一咧, 哈, 乐开了. 这小子, 哼, 竟然学会逗老妈了! 明天我就拿wee block来把你的小鸡鸡罩上, 看你还怎么调皮捣蛋!
05/13/2007
许多时候, 吃完奶后, 钻钻就会舒舒服服地躺在Boppy Pillow上伸个长长的懒腰: 小脑袋往后仰, 小屁股往外撅, 把个小腰拉成一张满弓. 两个小手则捏成拳头, 一左一右托住自己的鳃帮子. 一张小脸大概因为用力, 往往涨得通红. 伸完懒腰后, 跟着是一声声长长的透着无限舒服劲的叹息--那满足的样子啊, 看得我都妒嫉! 一切伸展停当后, 他又会象只乖乖的小猫咪柔柔顺顺地偎在我胸前, 一张小嘴儿还偶尔咂吧上一两下--那可人的样子呀, 真是让我怎么看也看不够!
再有的时候, 吃完奶后, 側躺在pillow上, 他会一个手托住腮帮子, 另一个手搭在胸前, 闭着眼睛, 跷起二郎腿, 十足一副"猪八戒醉卧花丛"的憨懒样. 真正是睡态可掬, 让我和LG叹喜不已.
当然, 也有他不乖的时候. 当他烦躁时, 他会用嘴叼着我的乳头, 发恨似的把头从左边扭到右边, 从右边拧到左边, 嘴里还发出低低的怒吼声, 象只受伤的野兽. 两只小手则挥舞个不停. 一忽儿捧住我的breast, 让我看不到他的嘴, 一忽儿干脆横过一杆手臂, 彻底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 一忽儿他又用一只手使劲地抓自己的头发或揉自己的眼睛, 真搞不懂他在干什么. 我若试着去挪他的胳膊, 他还颇有点劲, 能跟我僵持上一会儿. 这小子长大后若不听话, 估计会够我受的.
05/14/2007
晚饭后, 我抱着钻钻靠在床头上哄他入睡, 而LG则在叠刚洗完后铺满一床的衣服. 看他很细心地把衣服折好放入抽屉或挂入壁橱, 觉得他一下子长大了, 开始象个daddy了. 突然间觉得很满足. 自己生命中最亲爱的两个人就在这一个小小的卧室之内.
05/16/2007
昨晚宝宝一直很闹. 每次喂完奶后过不了1个小时便又醒来. 而即便睡着, 他也一直哼哼唧唧地吵个不停, 把我给烦的. "你再闹, 我把你从窗口扔出去", 我威胁他. -- 只可惜他不懂.
早晨起来换尿布, 发现他的poop颜色呈鲜绿色, 便一下子着了慌. 因为一直以来那都是明黄色的呀. "Something must have been wrong." 怪不得宝宝昨晚那么闹, 敢情是他哪里不舒服吧. 这么一想, 我便觉得十分guilty, 因为自己不是一个patient and loving mother. 我甚至还威胁说要把他从窗口扔出去. 我真是太不称职了.
再接着检查他的belly button. 发现它看起来很oozy, 有黄黄红红的浓稠样的东西渗出来, 把钻钻的衣服染得斑斑点点的. 于是心有悬了起来. 马上抓起电话找儿医.
约了下午2点的appointment. 静不下心来, 我上网查资料, 又在"what to expect: the first year"的书中找答案. 一读之下, 才放了心. 原来鲜绿色的stool是正常的, 只要不是红的, 黑的和白的. Oozy belly button可以通过涂一层silver nitrate来加速其干化. 顺其自然亦是可以的, 只要假以时日.
果不其然, 下午儿医跟我解释的和我上午查到的基本一致. 医师在钻钻的belly button里抹了一点silver nitrate, 然后就把我们给打发了. 虽然这算不上是虚惊一场, 不过总算还只是一场毛毛雨.
05/31/2007
今天是钻钻满月的日子, 也是我出月子的日子. 按照古老的中国做月子传统, 这个月来, 除了必要的几趟外出外, 我大门不出, 二门不进, 老老实实地在家呆了30天. 另外, 一半是为自己恢复身体, 一半是为钻钻多产奶水, 我顺从地吃下了所有我妈为我做的菜: 炖蹄膀, 红烧猪蹄, 鲫鱼汤, 炖乌骨鸡, 煨排骨, 清蒸火腿等等. 头几个星期里, 我妈还天天半夜起床为我做夜宵--红糖煨荷包蛋, 让我颇为过意不去. 后来我就借口半夜肚子不饿让她不必半夜起床了.
不过我确实发现自己的胃口好了不少. 饭量明显增大, 零食也开始想着吃了. 估计自己是一边掉着体重, 一边又增着体重(听着特拗口, 是不是?). 那天收拾衣箱, 想找几件夏天的衣服, 翻来翻去没几件是现在的size, 尤其是裤子, 只能穿腰上有松紧带的. 好在离上班还有一个月, 否则真没法出门了.
按照传统, 小孩满月时需要剃个头, 这样以后新长出来的头发才会又黑又密又亮. 眉毛顶好也刮掉. 鉴于LG以前有给同学理过发的经历, 这项光荣的任务便交给了他.
钻钻一早醒来后, 我妈先带他拜了观音, 然后给他挂上了"长命百岁"锁, 又在他衣服上别上了银刀银梳和银镜. 最后拿出一对家传的银手镯--那种上面有3个小铃铛的--给他戴上. 这样穿戴齐整后, 开始哄他睡觉--因为剃头的需要.
9点左右, LG拿出电动推子(electronic trimmer), 开始动手了 -- 具体的理发过程其实我并没有见到, 因为我妈说小孩满月剃发时不能让妈妈看见, 否则小孩的头发会长不好的--那岂非功亏一篑? 所以当客厅里的理发工程正如火如荼有声有色地进行时, 我却躲在卫生间里搓洗昨夜被钻钻弄脏的blanket and changing pad cover.
在钻钻惊天动地的哭喊声中, LG宣告工程圆满结束. 我迫不及待的跑出来看. 哇, 好cute的一撮毛! 整个圆溜溜的脑袋上就留了额前那么一小撮, 可真逗! (我这当妈的自言自夸自家的小孩, 有点show off的意思:-). LG的手艺还真不错, 整个小脑袋被他剃得干干净净, 清清爽爽的, 有点水平.
钻钻停止哭喊后, 开始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带点点委屈地盯着我们看. 小勃子努力地挺着, 把个脑袋支得一楞一楞的. 宝宝啊, 知不知道今天是你满月的日子?
中午带他去见Dr. Huang for the first well visit. 那护士一见他, 就乐开了嘴, 说他长得象个"little Chinese emperor" :-). 一过秤, 发现这小家伙在一个月内竟然长了4磅. 身子长了1英寸 -- 小宝宝确实长大不少了. -- 也不枉我这个月来"不惜血本"的喂养他.
06/01/2007
钻钻, "儿童节"快乐!
上午把他放在crib里给他所谓的"tummy time", 小家伙先是整个儿瘫在床上, 一张脸埋在mattress里, 嘴里发出"咿哩哇啦"的声音, 大概是在complain不舒服吧. 两只小脚则拼命地一前一后的进行着爬行动作 -- 虽然只是徒劳而已. 这样持续了几秒钟后, 他开始发出类似哭泣的声音. 一看不妙, 我决定助他一臂之力. 我把他的两只手捉住, 放到其肩膀两侧, 然后就见这小家伙借着胳膊的支撑稍稍昂起了头. 我和妈妈就使劲地喊"钻钻加油". 仿佛听到了我们的鼓励, 钻钻又努力地把头往上扬了扬, 几乎接近60度的角度了 -- 让我深手鼓舞. 好样的, 钻钻!
下午时我决定给钻钻洗个tub bath. 先把tub 架在kitchen sink上(正好), 然后注入大半缸室温的水. LG随后把脱得光溜溜的钻钻慢慢地放入tub中. 书上说有的小孩初次接触水时可能会哭闹, 不过钻钻似乎挺消受的样子, 乖乖地半躺在里面不哭也不闹, 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们, 任我拿wash cloth替他擦洗. 不过当我们最后给他洗头时, 他开始不乐意了, 把个头摇得象个拨浪鼓. 而洗脸则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他开始全面爆发, 喊声惊天动地, 半天都没有平静下来 -- 似乎把所有帐都合在一起算了.
06/04/2007
这两天注意到钻钻开始有想要站起来的欲望了. 把他竖着抱在肩头时, 若把手托在他的两个小脚丫子上, 他会使劲地蹬你的手, 且每一磴, 身子就会努力地往上窜一下, 弄得我很紧张, 生怕一不小心, 他就会托手而出.
06/06/2007
这两天钻钻开始笑了--不是那种嘴角微微抽动的笑, 而是真正的笑--笑得两眼眯成线的那种. 用我爸的话来说, 是"灿烂的笑".
遗憾的是, 这些真正的social smile大多展示在我妈逗钻钻玩的时候. 等我赶过去的时候, 往往他已收起笑容, 开始皱眉头了. 然后我再怎么逗他, 也无济于事了--真正是"千金难买一笑". 所以迄今为止, 我见到的还是他含着我的nipple时两嘴角上翘式的"笑脸" -- 有人说, 那其实是他passing gas时的表情:-(
看来, 我以后除了喂奶外还得多和他玩玩, to spend some quality time together.
06/11/2007
昨晚小钻钻又十分fussy, 几乎每隔1个小时就醒来要奶吃. 而吃奶时又不认真, 常常是还没吃完一只, 就坠入梦乡, 任我怎么挠他的小手, 捏他的小耳朵, 拧他的小鼻子, 拍他的小脸蛋都弄不醒他. 真是为难死我了. 后来给他换尿布时发现漏尿了, 半个背脊都湿乎乎的, 想来他肯定十分不舒服. 于是又忙着给他换衣服. 小家伙倒也乖, 不吵不闹连声都不吭一下, 尽着让我折腾.
好容易把他换清爽了, 他的两个小眼睛瞪得大大的, 十分地清醒. 于是决定再给他喂点奶好催他入眠. 没想到小家伙躺在boppy pillow上竟然冲我笑了, 眉开眼笑的那种. 嘿, 难道他是在感谢我替他换了干爽的衣服? 我还正在那儿自我欣慰呢, 他又送上了第二个笑, 让我这个老妈好不动容. -- 要不是现在正是午夜3点, 我还真想跟他玩上一会儿呢.
06/12/2007
6月12日, 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因为钻钻终于学会每隔3个小时醒一次了! 所以这天晚上我只起来了2次: 1:32AM, 4:40AM. 这简直是个奇迹! 上天终于可怜我了. 也许这对别的baby来说算不了什么, 可是对钻钻来说, 却是一个里程碑. 钻钻, 好样的, 你终于知道疼妈妈了. keep going!
06/20/2007
钻钻现在开始会吃自己的拳头了 (手指头倒是早已在开始吃了). 跟他讲话或给他讲故事时他也能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音了, 比如"A-Goo", "A-Puu", "Yi-Ya", etc. 好象他听懂了似的.
咧嘴笑的时候也越来越多了(特别是当他吃饱了奶又刚换上干净尿布的时候), 而且有的时候边笑边摇头晃脑的, 甚至还带点点尾音, 别提有多可爱了.
早晨醒来后的半个小时是我和他的happy hour. 给他洗完脸后, 我会把他放到我的床上, 然后逗他玩. 这个时候钻钻的心情也往往不错, 所以很容易就被我逗笑了. 有时小人甚至就那样望着我的脸自个儿偷着笑 -- 那是逗我开心呢. 床对面的墙上贴了一张小男孩的画片, 大大的眼睛, 胖乎乎的, 很可爱的样子. 那是怀孕时贴上去的, 因为据说怀孕时多看漂亮的宝宝, 以后也会生个漂亮的宝宝 :-). --I wish it's supported by some statistics. 不过呢, 没想到钻钻竟也对他有兴趣. 把他抱到画片前面时, 他会很认真地盯着看, 把脖子挺得直直的, 嘴里还常常吐出一些音符, 然后突然间就开始摇头晃脑地笑了 --真是很好玩.
想着他喜欢看小娃娃的照片, 所以我就把一些baby 杂志上的可爱小宝宝的画片剪下来, 贴到墙上, 排成一排, 然后抱他去看. 本来想着这下他应该更高兴了--因为现在有这么多的娃娃了. 谁知他皱着眉头盯着墙看了半天之后, 突然嘴巴一扁, 哭开了. 咦, 这是怎么搞的? 后来LG分析, 可能因为信息量太多了, 他接受不了了. 想想有点道理. 以后还是只看一个宝宝好了.
06/27/2007
钻钻经常会在半夜3点或4点醒来, 然后变得特别清醒, 挺着脖子, 大睁着眼睛东张西望, 怎么哄都不想睡觉. LG曾想采用强硬手段, 把他放到crib上, 让他自个儿哭着睡去 -- 可是看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怜样, 我怎么受得了呢? 所以试了几次, 每次都以我和LG大吵一架为结束. 后来LG也就妥协了 -- 反正也是我在抱嘛. 不过这两天突然发现了pacifier的好处. 当钻钻在crib里哭时, 给他pacifier, 然后坚持轻轻拍他, 好象他慢慢地也就睡着了. The last resort: 把他放到cradle swing 里摇, 再加上pacifier, 屡试不爽, 百分之一百能让他安安静静地睡过去! -- 只是稍稍有点担心让他长时间睡cradle会不会对他不好.
07/02/2007
今天是钻钻2个月check-up的日子. 因为要打3针疫苗, 所以有点担心 -- 其实也是因为读多了bbs上关于这两个月疫苗的种种可怕的故事, 比如说小孩发烧, 厌奶(奶瓶或奶头), 哭闹, 不肯单独入睡, 等等. 用bbs行家们的话来说是: 这一针打下去, 把以前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好习惯都打没了. 以前能睡整觉的, 现在要一晚醒四次; 以前能独自入睡的, 现在定要妈妈抱着才肯合眼. 读多了这样的个例, 我心里便有点惴惴不安, 只希望自己比较幸运, 钻钻能安然无恙才好.
可是世上的事往往是与愿违的. 打针时倒还好, 小人儿哭喊了一会儿也就没事了, 用护士的话来说, 这么chubby的小孩, 针筒一拔出来, 针眼应该就找不着了. 打完针后, 我在前台约下一次的appointment, 小人儿端坐在car seat的篮子里, 竟咿哩哇啦地和LG对起话来, 心情十分不错. 回家后, 照例在篮子里香香地睡了一个午觉. 然而醒来后, 却开始变得蔫巴起来, 怎么逗他, 跟他玩都没什么反应. 之后不久, 我妈说他有点发烧了. 赶紧量体温, 99度(腋下), 该吃Tylenol 了. 可是却又想等LG回来后商量商量再给药. 这可恶的人, 专门请了一天假在家为了观察钻钻的情况, 这紧要关头之际, 他却在sports club逍遥, 把我一人甩在家里团团转. 给他连打两个电话却没人接, 估计还在游泳池里泡水呢. 又等了一会儿, 还没见人影, 钻钻的体温却已升到99.7. 不能再等了. 于是给了他一滴Tylenol Infant Drop, 还不肯好好吃, 把药水吐出来吹泡泡. 于是只好学护士样, 用手捏住他的两颊, 强迫他吞咽. 又是一阵哭闹.
终于盼着LG回来了, 先是被我批头盖脑痛斥一顿. 他自然是不高兴, 却不得不低头挨批, 本来就是他的错嚒. 钻钻的体温还没降下来, 怎么办? 想起bbs上有妈妈说用酒精棉擦手心和脚心可以降温, 于是手忙脚乱地如法炮制. 房间里顿时一股强烈的酒精味. 可是这下我妈又有意见了, 说这样子用酒精擦小孩子会醉倒的. 于是放弃酒精. 商量着先把钻钻的长袖脱了, 然后又让LG向他的一个有经验的同事请教. 人家建议用水给宝宝擦擦手, 脚, 额头什么的, 一样也可以达到降温效果.
这样忙碌一通后, 钻钻的额头终于不是那么烫了, 小脸蛋也不再通红了. 我俩稍稍喘了一口气. 临睡前, 我妈叮嘱我们晚上要多起来观察观察钻钻的情况. 12点左右喂奶时, 一摸他的脑门, 又烫了起来. 量了下体温, 又快到99度了. 于是又给了一次泰诺, 然后把他放到他心爱的摇篮里. 之后倒是相安无事.
07/03/2007
一早醒来后, 钻钻的心情不错. 喂奶时又开始冲我笑了, 似乎是好全了. 不过我这下长了心眼, 还是坚持一个小时量一下体温. 到10点左右, 他的体温又上去了, 达到了98.9度. 本想着不给药, 用水给他擦擦降温, 可经不起我爸的啰嗦, 于是又点了一滴泰诺. 这之后, 他终于一直都好好的了. 虽然我还是紧张兮兮地隔一会儿摸一下他的额头, 不过到了晚上之后, 我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唉, 给这疫苗闹的. bbs上说, 四个月的那次疫苗将更厉害, 我都有点不寒而栗了. 资料上说, 打疫苗后发烧的概率是1/20, 咱钻钻怎么就偏巧是那个1呢? 我妈又搬出她的那套理论, 说发烧是因为钻钻的胆子太小, 被打针给吓着了-- 有绿色的poopoo为证. 唉, 瞎掰!
07/04/2007
因为6号就要去上班了, 所以从今天开始要pump 奶了. 小人儿今天要吃一天的formula, 然后从明天开始吃我前一天泵出来的奶. 想想其实钻钻也是挺乖的, 让他吃formula就吃formula, 让他吃奶就吃奶, 倒是一点都不挑. 我总算还有幸运之处.
好久不pump奶了, 今天一泵, 竟然有8 oz 之多, 哇噻.
精彩瞬间
1) 刚出生没几天, 钻钻已经开始想着要竖勃子了. 看着那颗大脑袋晃悠悠地支楞在那细软的脖子上, 由不得让人胆战心惊的. 这还不算, 小家伙在努力地立脑瓜子时, 还特喜欢东张西望. 尤其是他还时不时地把嘴巴撅成"O"字, 好象看到了什么世界奇迹惊叹不已似的. 这样支楞上一会儿后, 常常猝不及防地, 那脑袋就突然无力地垂掉下来 -- 象被砍了头似的. 若那脑袋不幸又正好磕在我的额头, 鼻子或嘴巴上, 难免又会惹来他的一两声假哭.
2) 钻钻很喜欢被竖着抱, 也就是把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头. 自然而然的, 他会分开两手紧紧地搂住我的勃子 -- 很亲热的样子. 其实我觉得他是下意识里怕掉下去. 不过我妈则说, 从他搂我的样子可以看出, 他长大以后会很贴心的. 真的吗, 钻钻?
2009年1月
下午做20周的大B超, LG陪同. 之前一直希望能要个女孩子, 也来感受一下"贴心小棉袄"的甜. LG甚至早早就开始在教儿子说"妹妹"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 在B超师宣布"It's a boy"之前, 我和LG已经从屏幕上识别出来了--it's another boy!
出了医院, 我俩互相安慰. 儿子也挺好的么. 可以和哥哥一起玩弹珠, 一起去游泳; 儿子可以粗养粗放, 不用太操心; 儿子不会挑剔他的衣橱, 捡哥哥的衣服穿就好了. 嘿, 替我们省钱哪.
吃完晚饭, LG把钻钻从high chair上抱起来, 问他"钻钻, 要不要弟弟啊?". 这小家伙自从学会说"要"之后, 无论我们问他什么"要不要", 他总会说"要". --果不其然, 他给了一个拖着长音的"要----". 我俩就很乐. LG于是再接再厉, 又问了几遍"要不要弟弟啊? 要不要?". 小家伙便不耐烦起来, 于是破天荒地摇着头, 斩钉截铁地蹦出一个"NO" (他还不会说"不要"), 把我俩逗翻天. 再之后, 大概钻钻见我俩那么高兴, 于是不管LG再怎么问他"要不要弟弟", 得来的答案全是摇着头的"NO" -- 还带笑的.
LG于是偷换概念, 问他"钻钻, 那你要不要妈妈呀?", 钻钻不假思索地吐出一个"NO", 这下我不干了, "那你要不要爸爸啊?", 好家伙, 居然吐出一长串的"NONONO" 来. 再问之下, 他开始挥着小手跟爸爸说"bye-bye"了. 我这厢已笑得要气结了. LG却不服气, 做势要离去. 小家伙这下急了, 大概意识到形势的严峻了. 于是在LG最后一遍问他"要不要爸爸"时, 终于吐出一个长长的"要----"来. 然后伸开双臂谄媚地说了句"爸爸抱". 哇, 逗死人了.
嘿, 有儿子也真挺好的! 瞧我们家钻钻多可人可心啊.
(二)
星期天, 照例要打扫卫生. 儿子屁颠屁颠地跟在我后面瞎忙活. 非要跟我抢swiffer 的拖把. 捏在手里后横冲直撞地象极了猪八戒. 于是连哄带骗地跟他换成鸡毛掸子. 小家伙便装模作样地到处 ” 拈花惹草 ” .
打扫到楼梯时, 我转身把楼梯口的gate关上, 以免小家伙不顾三七二十一地也跟下来. 儿子于是趴在gate的那一边看我一节节地清扫楼梯. 突然间, 儿子轻轻地叫了一声 ” 妈妈 ” . 我抬起头, 看见小家伙正满怀深情地望着我, 两眼笑眯眯地弯着, 然后又轻轻地叫了我一声 ” 妈妈 ” . 哇噻, 那一瞬间, 我的心软成一颗棉花糖, 绵绵地渗出无尽的甜意.
有儿如此, 妇复何求啊.
(三)
圣诞期间, LG的弟弟带着女朋友G来我家玩. G是一个很年轻很时髦的小姑娘. 显然没有和小小孩们打交道的经历. 所以尽管她很努力地试图和钻钻玩, 钻钻却不买她的帐.
几天之后, 他们要回去了. 我们送他俩到门口. 我对钻钻说: ” 钻钻, 来, 亲亲阿姨. 阿姨要回去了 ” . 钻钻破天荒地很乖地把嘴凑了过去. 然而G却扭捏起来, 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期期艾艾地说 ” 钻钻 — 他在流口水呢 ” . 我扭头一看, 好家伙, 可不是, 老长一条晶莹透亮的口水, 正悬悬地挂他嘴边呢. 难怪人家小姑娘不乐意.
不禁哑然失笑起来. 曾几何时, 当自己也是一青春浪漫的小姑娘时, 对拖着鼻涕淌着口水的小毛孩亦无多大兴趣. 而如今, 为人母之后, 鼻涕, 口水又算得了什么. 小毛孩身上其实香着呢.
(四)
趁着周末, 把车拿去做state inspection. 车检好后, 让LG开车带我去修车铺, 钻钻自然是同行. 把我 drop 在那儿后 , LG 便带钻钻先回家了 . 结果等我取车回家后 , LG 告诉我说钻钻哭了一路 , 一直叫着 ” 妈妈 ” . 他大概以为爸爸把妈妈给遗弃了 .
我听了后 , 心里可真是又高兴又得意 , 给了钻钻一个大大的拥抱 . 钻钻可真是妈妈的好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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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
周末的一天, 突然变得很热, 于是躲到一楼的卧室和钻钻在床上玩. 一旁的书架上高高低低地放了好些像框, 都是好几年前的旧照了. 儿子在床上打了一会儿滚, 也觉得无聊, 于是去摆弄书架上的一些小玩艺儿. 我拿起一张照片, 是02年我去HP暑假实习时在金门大桥下照的, 问钻钻, “这是谁啊?” 儿子歪着头看了一下, 说”阿姨”. 我皱皱眉, 凑近仔细看. 虽说是7年前照的像, 可我也不觉得跟现在有多大的区别啊? 于是再努力, 换了更温柔的语调:”你再仔细看看, 看看这个人象谁?” 儿子又凑过来看, 然后大声地说”这是阿姨!” 我不禁气结, 恨恨地沉声说道:”这是妈妈, 这不是阿姨!” 儿子又盯一眼照片, 然后更大声地喊道:”NO, 这是阿姨, 这不是妈妈!” 我站在一脸”威武不能屈” 的儿子面前, 褪丧得象只斗光了羽毛的公鸡, 好惨. 难道我真的变了这么多?
心仍有不甘, 于是调整好情绪, 拿起另一张照片. 是03年趁着在北京微软实习时带爸妈去北戴河玩时照的. “那么这个又是谁呢?” 我指着自己问钻钻. 钻钻看了一眼, 犹豫了一会, 说”这是妈妈!” “哎哟, 我的乖儿子!” 我捧住钻钻的脸, 猛亲一口. 这下心里才好过些. 尽管钻钻此时可能就为了讨好我, 才违心地顺了我的意.
想了想, 我又拿起LG七年前在微软上班时照的像. 问钻钻:”这个是谁?” “爸爸!” 钻钻响亮地喊了出来. 然后转头过来冲我乐, 似乎向我邀功请赏. 我没理他, 接着又指着10年前还在国内时照的像, 问钻钻:”再看看这个是谁?” “还是爸爸!” 钻钻又几乎毫不犹豫地认了出来. 哼, 我就不信你能回回猜中. 于是我轮流拿起LG的照片, 挨个问来, 钻钻竟是答得分毫不差, 甚至还开始变得不耐烦, 想是我的问题太没挑战性.
最后, 我拿起02年回国时拍的婚纱照. 像中的我穿着件竖领大红旗袍, 头发高高挽起. LG则是一件传统的长袍马褂, 还装模作样打了一把扇子. 浓浓的妆把我俩化成一对俊男俏女. 钻钻扭头过来, 迟疑了一会儿, 然后欢天喜地地指着LG大喊”爸爸!”. 之后, 他仿佛读懂了我的心思, 接着指着像中的我, 叫道---“阿姨”!
呜呼.
写于钻钻2岁3个月
(六)
我们家最困难的事就是给钻钻刷牙. 每当浴室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声, 我就知道是LG在强行给钻钻刷牙了.
一般来说, 我们让钻钻在洗澡时自己刷牙. 其结果便是他把牙刷拿去刷脚趾缝, 瓷砖壁, 或是澡盆沿儿了. 一次我进浴室, 正看见钻钻拿牙刷沾沾澡盆里的水, 然后放嘴里咬. 我大惊失色, 连忙喝止. LG在旁轻描淡写见怪不怪地”嗤”的一笑, 说道”告诉你吧, 钻钻刚刚才在澡盆里撒过一泡尿” – 我狂晕.
碰到LG心情不爽, 没情绪和钻钻唐, 或者是受到BBS上有些爸爸妈妈们炫耀贴的刺激时, 便会强行给钻钻刷牙, 此时便是家中鸡犬不宁之时. 往往我会从厨房赶过来, 试图扮演慈母的角色. LG便会顺水推舟, 把难题丢给我.
一日LG要晚回家, 给钻钻洗澡刷牙的艰巨任务便落到了我的肩上. 我试图一切照旧. 挤好牙膏, 我把牙刷递给钻钻. 钻钻歪过头, 伸出舌头, 象吃蛋糕ICING上的樱桃一样, 灵巧地吞吃了牙膏,然后把牙刷递回来, 笑咪咪地说:”ALL DONE!” 我哭笑不得. 我该让他鬼哭狼嚎呢, 还是长一口蛀牙? 我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也罢也罢, 还是等他老爸回来收拾这小子吧. 我先暂且耳根清净一下.
(七)
钻钻很贪玩. 常常接他出了DAYCARE的大门还要在外面的草坪上留连上大半个小时. 可是一旦让他坐下来听个故事, 却没耐心. 不是手一刻不停地哗啦啦地翻书页, 就是你刚打开一本书, 他就把书抢过来甩掉, 然后递来另一本书. 几次下来, 彼此都没了兴趣. 得了, 得了, 你爱玩玩吧.
也从来没教过他什么. 中文字早就知道没门, 所以压根就没费那个心. 数数么, 每天早晨牵他手下楼梯时就顺便在嘴里念叨着. 久而久之, 他也会装模作样地从1数到10了. 当然了, 中间漏掉若干个数字是很正常的.
曾经有一时, BBS上的”推派”爸爸妈妈们纷纷撰写他们早教后的心得体会. 看多了此类炫耀贴, 心里未免会起点小小的波澜. 人家2岁的娃儿, 会数数到一百, 甚至上千, 万. 会背几十首唐诗, 会认几百个汉字, 而咱家的呢, 连1到10还数不通畅, 这之间的距离, 可不是一般的数量级. 于是我这个自诩为”羊妈”的老妈也坐不住了.
和LG嘀咕了几句后, LG开始加大教育的力度. 之前洗完澡后, LG常常会把钻钻举过头顶, 让他踩在肩头, 触碰天花板. 然后挥舞双手向观众致意. 此危险之举, 号称”杂技”, 钻钻很是喜欢. 利用钻钻这个”弱点”, LG和钻钻讲起条件. 如果他从1数到10, 那么就有杂技, 否则取消. 嘿, 这一招倒也灵, 钻钻还真乖乖地开始数数. 不说他漏没漏数字, 态度倒是认真的. 每当他数到10后, 他就会高兴地又叫又跳, 大喊”杂技, 杂技”. 我心下大喜, 孺子可教也. 长此下去, 前景一定可观.
然而好景不长.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 当老爸再次让钻钻数数并许诺其杂技时, 钻钻叫道”NO 杂技, NO 杂技”. 得, 小人儿开始懂得有得有失的道理了. 既不愿数数, 所以甘愿失去杂技.
再之后, 每当LG把他从澡盆里抱出来, 未等LG开口, 他就会主动说:” NO 杂技, NO 杂技”. 嘿, 替LG把话都省了. 可谓”绝了我们的后路”.
我们一度雄心勃勃的教育计划就此夭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