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说一下经过,这两篇都是几年前的旧作. 我是先写的>,然后大才子网友豫让看着觉得好玩,就和了一个>。刚看了一下,本来女鉴打算写16篇(估计这个篇数也是随口说的),结果只写到五篇就停了。以后有空可以接着写下去。男书写得比我牛多了,也可能是我一看人家写得那么牛,自惭形秽就停笔了. 最后还有一篇, 也是一个大才子网友三闲墨庄写了一个外一篇男书, 限制级, 亦十分有趣. 一并收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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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鉴
序
余,本姓胡,终南山人氏。迷宫太上女皇之妹,多情才子娇客之姊。尝微服行走于江湖,后狐媚惑主,母仪情感。
自余入主东宫以来,多见众姐妹抑郁不欢,为情所困,以泪为墨,心为笔,记录种种伤心事,虽顽皮如我,每每不忍卒读。遥想年轻事,也曾荒唐,也曾迷路,心上刀刻痕,吹落浮尘新鲜如故。想我等尊贵女儿身,玲珑剔透心,茫茫世间倾许一人,以其乐为己乐,其痛为己痛;彼蹙眉而我心牵,彼展颜而我心悦;日日思君语,辗转不能眠。彼愚鲁男子,竟不感恩戴德乎?竟不以身相报乎?此虽六月飞雪不足示其冤!余心忿忿,志携姐妹之手,虏彼男之心,从此情感王朝改天换日,遂令天下情人心,不重追男重追女!
是以编纂此鉴,与姐妹共勉。此卷集哀家及本朝众女官并邻邦女子之智慧,凡一十六篇,篇目如是:一,态度;二,引诱,三。。。。十五,正果,十六,卷土。
开辟鸿蒙
我为情种
岂只为风月情浓?
奈何天
伤怀日
寂寥时
意遣心痛
因此上
演出这骄女俘男在情感天空
第一篇 态度
态者,姿态也;度者,分寸也。夫男女之战,先动心者居劣势,先求爱者则距败不远矣。或问,女子既动心,何如?哀家之金口玉言一:莫使之知。示以好感,处以亲近;慢火熬药,小锅炖汤。三日一进,五日一退;今天给枣,明天掴掌。不离不弃,仙寿恒昌。自守葫芦药,哪管他人脸上是火是霜?如是久,观其颜,察其色,度其心,审其行。知其爱好习性,如自己手掌。此时敌明我暗,可窃喜,可暗悲,但记凡敌人出没处,我皆不动声色,温婉如常。
此非钢铁意志而不能为也。身随心走,乃女子之大病。克方:冰水一杯。
初步如能谨慎,江山便打下一半矣。然后,如何化其骨以我绵掌?见第二篇,引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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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之,美。近之,微笑。招以手,不来亦不去。
第二篇 引诱
可来门爱卿隔壁问:心动则败,可动心乎?不可动心乎?后曰(注:后即哀家也):若不动心,追彼做甚?女子心动而身静,示之以己美,投其以所好。身若吸石,引彼欣欣然相近。以我之静,勾彼之动。故,引诱之目的:反被动为主动也。先帝曰:试看天地反覆!
有昔日之玉兰,圆明园一曲“艳阳天”,且走且唱,帝尾于后,终“天地一家春”,从此于后宫脱颖而出,专享其宠。说什么家仇深,族训严,权不敌莺声婉转;怕什么多祖制,无机缘,哪抵我媚眼如线。凭你高高在天,凭你戒备森严,我扭呀扭呀扭,看你是想做鸳鸯,还是想做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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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惠思我, 褰裳涉溱。
第三篇 女色
凡男子者皆好色,凡苹果者皆落地。此西人牛顿定律第一条。无可厚非。盖我等女子,岂有见汤姆、里奥纳多不脸红心跳、浮想翩翩者?
虽然,色有不同,眼亦有不同。或曰:我姿色中下,何如?哀家之金口玉言二:女子眼中之美,与男子眼中之美,相去甚远矣!哀家近来细察男子之言行,颇有所得,与姐妹共飧:
其一,宁丰勿纤。彼凯特嫫丝(名模)者,麻杆也。触之,骼手;吻之,迸牙。唯一用处:衣裳架子。男子求偶,非求衣裳。舍凯特取梦露也。
其二,自信之美,无可比焉。自以其美,有惑人之妙。人皆自问:此女貌甚寻常,何快活若此?定另有玄机,待我细细探来.... 人无高下,皆有所长。以寻宝之眼望去,天下女子,莫不可爱。以可爱夺其眼,可亲夺其心,更有不匍匐于裙下者乎?
男女不同之处多矣,但用心体会,便可攻其要害。以己长处,掩己短处,皆美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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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曰:后虽有异香,不若婕妤体自香。
第四篇 擒纵
女子之爱,非为胜负,乃发乎情也。彼男子者好战,凡事欲争高下,虽心动旌摇,亦不肯坦言爱慕。曰:自尊心也。此男子之大病,我等女子但不吝谀词,即可收之入瓮,任凭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矣。
世上女子,性皆灵,心皆慧,偶而装愚取乐,何妨之有?口称:“君乃天下第一。” 心道:泼猴儿,可翻得出我手掌心乎?趁其飘飘然洋洋自得,暗将绳索抽紧。
施彼小惠,得其所愿,于我亦无伤。盖心宜之男子,彼快乐即我快乐也。但勿动摇己念,自乱方寸。一步一跬,当如行棋盘之上。弃子得先,屈而后伸,生杀大权尽握于拈花食指之间。
第五篇 暧昧
行至此,必有小胜。盖男子心已浮躁矣。有女子肌肤如软玉,性情似如来,焉不心生好感乎?凭他是暴眼金刚,冷面二郎,奈何总有段柔肠,捱不过夜冷衾凉,意乱乱,想那风流场;心恍恍,思我温柔乡。从此男子蒙沌既开,入人间佳境,女子有警幻仙姑之德,功不可没。
男子心动必行动,如若不动,非身残则智障也。有男子曰:“行胜于言”也。此时之男子,其言也悠悠,其心也昭昭,温辞软语,探我究竟。又或如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只借好事者口透露己事二三,诱我适彼,攻我坚守。彼男子之心,无外如此:是汝就我,非我就汝也。噫!彼狡童之狡甚矣!
彼欲游戏,我当与之戏。无他,反其道而行之。彼动则我静,彼静则我动。彼探我心思,我正色言他;彼心怯欲退,我反媚语挑之;彼旁敲侧击,我故做茫茫然不知南北东西。将进将退,乍暖还寒,是谓暧昧,最断人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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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女鉴中断。以下为男书,作者豫让)
男书
吾闻上天有好生之德,损有余而补不足,生角者去其爪,鼓翼者两其足,不欲其杀伐过甚也。昔商汤行于野,见猎鸟者布其网罟,祝曰,自天下四方皆入吾网。汤曰,嘻,尽之矣!去其三面,祝曰,欲左,左。欲右,右。不用命,乃入吾网。于是天下归心。
今有胡小蛮者,恃才跋扈,悖行天意,作新女鉴凡一十六卷,不求循序而修德,而工心计之媚术,流传天下之闺阁,欲张四面网,将天下男子一网打尽矣。
刺客曰:嘻,当是时也,雄不奋飞,终将雌伏。悍女压境,焉可束手?乃重开五色毫,修书以喻天下男。彼女鉴者,音皆仄,仄者,阴也,彼以阴柔之术诱我,吾当将计就计,以双平破之,遂成男书焉。
凡例
作是书也,非为拒女也。柳下惠坐怀不乱,鲁男子闭门不纳,予虽嘉之,长此以往,生灵无噍类矣。作是书也,盖彼狡顽女子欲以态度骄我,声色诱我,体香迷我,腴肩惑我。我却倒拥彼之甲兵,从而骄之,从而诱之,从而迷之,从而惑之。使彼作茧自缚,抱衾逾墙之时,方恍然大悟,无可奈何之余,称吾好手段也。
自知卷第一
孙武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未三省乎己,慎勿出兵。设若君不辨五音,为彼所制,拉至歌房,彼娇音蜿啭之时,君却埋头歌本,籍以遮却老脸,不亦出汗乎?又若君不识水性,为彼所制,拉至海边,彼水中矫跃之时,君却箕踞滩涂,挖沙为乐,不亦惶惶乎?
虽然,甚矣自知之难也。盖虽云自知也者,实须以他人之目。如若全然自视,则通体上下无一不是佳处。造作者,自视无不彬彬有礼,粗野者,自视无不豁达放旷。岂不知他人之目中,顾影孔雀,亦彬彬有礼,溷中之豕,亦豁达放旷。
是以知自知实乃他知,非跳出身外,不可得也。此一关最难,倘能过得,功其半矣。
容貌卷第二
刚鬣君曰: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见男儿丑。此无可奈何之言也。窥宋之女,非羡其才,掷果之娥,实慕其貌。有一等巨眼女子,识人于落魄风尘之中,然天下女子,盈亿盈兆,安能尽是红拂耶?
是故,貌必有惊人之处,方可楔入人心。女子俱好奇者也,闻有貌美者,不问男女,咸欲窥而见之——比较之心也;闻有奇丑者,不问男女,亦必窥而见之——优越之心也。如君之父母所赐,不足以辉映一室,不妨从而下之,使惊世骇俗。慎勿学京人相貌,抟面成浑圆五官,再一掌拍平——倘以此等面目,见于彼女,虽日九见而不能起一澜。
修饰卷第三
诗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非言恋物癖也。修饰之于人者,大矣,岂可不慎乎?
夫衣着之道,不重其价之低昂,而贵于其人相称。若君体态方正,而必欲裹以休闲,则如黄钟而奏郑声。若君体态圆熟,而必欲衣以洋服,竟似沐猴而披衣冠。选衣亦须依面色焉。面白者,可随意取衣色,无不相称,衣无浓淡,皆映其白。面黑者切忌灰褐深黄,否则与灰蛾蝙蝠为伍矣。若果不自信也,则宜衣黑,避繁就简。
三分长相者,需七分穿戴。长相俱足七分,倘亦饰以七分穿戴,则犹如行山阴道上,令人目不暇接矣。夫子曰:过犹不及。信哉斯言。
风闻卷第四
若君与所谓伊人出入常见,则此卷无用。若君久慕佳人,欲其一见即心中藏我,何日忘我,何妨风闻于前。
於戏!言语之杀人于无形也,诗云: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然水能覆舟,亦能载舟,如其不害于我,当可为我所用。
盖人生世上,凡事预有所望焉。若所得盈溢所望,必喜不自胜。若所得不满所望,必心冷色沮。是故欲见于彼女之前,韬晦固不可取,亦不可有一丝虚美使其耳闻,否则一旦现形,窘迫难言。高明之士,故短己之所长者,揉入种种佚事,似是而非,佯制风闻,先传于彼女之耳,预扬抑其所望。及见,彼女必惊异,曰,吾向闻此人不甚了了,不料可人至此。此计一行,则君日后果有不堪之事,声闻于彼,彼亦必哂而置之焉。君果可人耶?非也,所见高其所望也。
推就卷第五
昔先主访孔明,凡三往,乃见,孔明遂有托孤之重。夫子游天下而求倡其礼,竟困于陈,惶惶如丧家之犬。
然,孔明果智于夫子欤?对曰:不必也,攻守之势异也。人心者,贱密而贵稀,贱易而贵难也。三往乃见者,人必以为高士也,设若孔明一闻玄德驾到,即效曹操见许攸故事,披发赤足,奔突逆之,安可称卧龙耶?
是故欲往就之,必先推之,欲往擒之,必先纵之。人心也,如酒器也,萧虚则欲盈,满溢则必拒。女子尤然,夫子所云,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者是也。故,与其终日旋蹈其前,忍其不逊,不如片刻空落其耳目,使生怅怨。怨者,可贺也,属意于君也。
然则此距,不可过远,否则为渊驱鱼矣。要义所在,恰到好处也。设若其心正乱,不妨使其一静,掩门而出,是不见而犹见也。倘四围喧闹,君纵跳踉大阚,百般作态,彼耳目充盈,见犹不见也。
谀词卷第六
嗟夫!人生于世者何?欲见直于天下也,欲天下知其直也,欲天下人德其直也。故凡人闻谀词必喜,倘不喜者,谀之以君不喜谀词,亦必喜矣。
昔陆伯言欲取荆州,曲意做小,谀词如潮,超凡入圣如云长者,亦为高帽压倒。以此等手段,施于女子,固有牛刀割鸡之嫌,然必砉然向然,奏刀剨然,马匹拍处,莫不中音。
谀词要义,在于无形二字,使着一丝痕迹,为彼看破,则不如不献。倘女微有雀斑,彼揽镜亦自知,颇以为恨,而君必强言其面似满月目如秋波,恐彼认定君满月之赞,实环形山之诮也。谀词之法,万千之妙,存乎一心。有击虚焉:倘女貌不甚佳,则可称许其才,倘其胸无点墨,则可称许其纯,倘其荤素一堂——有假借焉,则可称许其豪放,懦弱可称善,凶顽可称义,肥胖可称丰,骨感可称纤,漆黑可称幽,斑麻可称俏,细目可称凤眼,猩唇可称性感者也。
谀词之献也,四时皆宜,不择寂喧。倘出我之口,入彼之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自是言出由衷;或众女杂陈,忽当众称许,更有舍君其谁之效。
谀词不宜多,多则泛,泛则无一字可取矣,女子者,一言称许,足以回味半月。须集于一处,不可四面出击,否则不得要领,下次无词矣。
缓急卷第七
天之道也,阳者匉訇震厉,其发也疾,其灭也促;阴者婉曼低柔,其起也缓,其寂也迟。是故男多早夭,寡者众而鳏者鲜。推之人情,其理一也,男之情急而难持,女之欲缓而恒久,非仅见于云雨之时也。
儿郎之不谙此理者,初识女,遂上马一提金,下马一提银,百般笼络其心,其势不啻明日即赠以婚戒者。此大谬矣。当是时之女子也,平水方现微澜,急流暗涌于下,岂独君不知,彼亦不自知也。俟以时日,必可得矣。却弃而去,曰,彼无意也。此又大谬,当是时也,女心潮已发,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不遇其岸终不可止;又如宝剑出硎,必饮人血方休。如有心之人乘虚而入,女必移爱于彼,深入膏肓,此时再施皮毛小惠,亦已难改其心矣。
是以知缓急之重,非等闲也。孟子曰:恒产者,恒心。刺客曰:恒心者,得恒女也。
浑沌卷第八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无鱼者,害其无可遁形;无朋者,害其无可隐情也。
设身公堂鞫问之时,众吏环立,睽睽而视,则彼嗔目于我,我亦可嗔目于彼,彼虽目眦尽裂,不我伤也。所畏者,其侧别辟窗焉。吏坐于其后,彼可见我而我不之见。彼坐也,吾不知也。彼窥也,吾不知也。彼气沮,吾不知也。彼有得色,吾不知也。亦有所知者:有暗中查我心者,而我不得见也。虽吾之清白天日可表,亦不免惴惴矣。
是故,君可知鱼之乐,不可使鱼知君知其乐也,倘鱼知焉,电流星散矣,君安得施施然做壕上观乎?苟君洞悉女之心事,女不必引君为知音也,十九反远避于君,畏君之知也。君唯掩其耳目,彼方忻然而盗铃矣。
虽然,倘君事无巨细,咸佯推不知彼之心思,则彼必以为君木讷无用,不知其心,无可交契,非其类也。君其弄巧成拙乎?高明之士,知女之心,亦使女知之,又别辟蹊径,凡知女一心思,即隐隐露己之二三琐细事,使女循迹而勘得,再赞其知我。女既满查君之欲,又得君知音之赞,意气洋洋之余,不觉折屐矣。
约见卷第九
诗云: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约见之来久矣。
日凡三觌者,可约可不约,七棱八角,随时展现,无不圆转如意。觏未深者,则约见而后知。初约之要,在慎、信、行也。
慎者,拟地约时也。地不可远彼近此,一则彼心觉稍安,二则示君之风度,三则彼早归无由也。又别有故:苟一见倾心,促膝长谈,乐不思蜀,而不觉流年之暗中偷换,及辞别时,亦可稍示押镖之意,惠而不费也。约见之时,不宜昼而宜昏。无他也,盖人之神采,正在阿堵之中:人之瞳也,收于昼而放于夜,放则传神,收则无光。暗递秋波,甚是方便也。欧阳永叔云:月上柳稍头,人约黄昏后。古人诚不我欺。
信者,赴约之信也。刺客曰,慎毋迟也。最上者,苟约于申时,则未时三刻,已至其地,查其地貌;申时头牌,钟声起时,而遽现于女前,从容守信,不卑不亢也。其次者,约于申时,而至于未时头牌,爱而不见,搔首踟蹰。挑兮达兮,在城阙兮。及女至而君已枯槁,徒示仰视之态,殊无益也。最下者,今朝晚半时,明日迟三刻,无可捉摸,非可托付终生之人也,诗曰,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其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行者,约而所为也。约不可无题,彼之来也,非为与君面面相觑,蠢蠢对舞也。亦不可主题繁复,须空落其心,使其目之所视,耳之所闻,念念在君。苟约于闹市,光怪陆离,则彼左顾右盼,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君疲于奔命而不得一立足地也。然人无完人,君须自度而施李代桃僵之计,倘君自拟何晏,方可对坐而望,诱之以形;倘君容貌有亏,则宜并肩而行,惑之以声;倘君音容一无足取,则宜漫谈天下,示女以博闻;至无计者,亦可烦店伙而频谢,示女以谦礼也。
恚怒卷第十
尝有一轶事,某夫妇居处多年,邻未闻其龃龉,甚罕,或与妇探问其道,妇竟无对。
某日,邻忽闻其家铿然一声,若有杯盏坠地者,抚掌曰,嘻,殴矣。乃潜而听,闻妇
曰:失手矣,吾之罪也。邻方知乃炊爨事,怅然若失间,又闻夫曰:非干卿事,彼坠
地之时,吾未之接也,吾之罪也。
虽然,天下夫妇而不怒者,几稀。况未成夫妇者乎?
人不可不怒,不怒,则类积弱之宋世,一夕间檀渊之盟,六代后靖康之耻,终为彼所
制矣。纵女施虐成性,而君亦甚乐此道,倘拶来伸手,批来张口,刀枪剑戟,斧钺钩
叉,咸引颈而受之,天长日久,彼亦觉君无兴味也。亦不可常怒,常怒,则似幽王之
烽火,初举时金戈铁马,再举时波澜不惊,屡见而不鲜矣。
怒者,宜发而有征,使女知君之所怒;忌迁怒于彼,使女有伴虎之叹。宜起而能复,
使女知慰君之道;忌怨伥不已,使女唯避而可安。宜复而慰女,使女知君之可人;忌
复而不言,使女畏君而渐远。怒之尤忌者:诟詈万端,他日觌面,相见无地也。汹汹
攘臂,伏尸二人,流血五步者,乃唐雎见秦王,非觅枕畔人也。
饰非卷第十一
子贡曰: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
刺客曰:甚矣赐之迂也!夫君子之过者也,见之者众。然其更也,则非君子不能仰之
矣。然天下滔滔,盈亿盈兆,安得皆君子耶?甚矣赐之迂也!
夫小儿女之事,是非本无可权度。君之过也,人皆见之,或见于女焉,或闻于女焉,
而怨怼之心生矣。及君之更也,人皆仰之——人皆仰之,女不在其中也。过而可改者
尚如此,况无可追者乎?
是故之饰非之重矣。君之陈年旧事,无关于女,未碍于人者,无妨隐而不宣。君知君
钟情于女,情出由衷,斯可矣,不必使女洞悉未识之初之巨细事也。然,君须慎而自
度,以君一人之力可隐之一世者,方可从而隐之;倘不能,无如及早供承,慎毋某日
黄昏,三盏村醪入肚,口无遮拦,昭于天下,一生遗恨也。
曰:唯!吾知之矣。然前者所云,非常事也,往事也。苟余有微细之过,见于女前,
则何如?
对曰:吾尝闻某女之轶事,或可解君之所惑。彼曩者携夫返乡,归宁父母,且游山以
为乐。登长城,得一绝佳处,心甚喜之,乃留小照。奈何其夫不得要领,且女平日持
宁丰勿纤之训,遮掩长城大半。取照之日,怨怅不已,其夫曰:卿卿何怒之有?当是
时也,吾目见是卿,耳闻是卿,鼻嗅是卿,心心所念皆在于卿,是以见卿而不见长城
也。女心甚喜,顷刻置之脑后矣。
(男书完)
器势卷外一篇
作者 三闲墨庄
诗云:狂童之狂也,且!又云: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所谓器宇轩昂者,狂且也。
尝于迷宫论男子五德,曰:潘驴邓小闲。语出王婆之口,何也?妇人知之深也!
娇客云:昔时河间妇创相鼻选龟之术,至武后乃光大,今之女子,竟不知鉴男之
器宇而身先与之,诚可悲也。
斑斑曰:尔等龌龊男子,污我清听!昌黎先生曰:是且非邪!
夫六国与秦皆诸侯,其势弱于秦,皆势如破竹者,故六国灭,四海一。
有贾谊者辨之曰:且!夫天下非小弱也。
有三闲者辨之曰:诺!夫天下大势变也!
或曰:罔不因势象形,各具情态。尝闻香且甘者,余异之!
二零零二. 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