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色的晚霞染红了碧蓝的长天,错落的秋树在一夜风雨之后绽放出灿烂的金黄和燃烧的殷红,画遍繁忙城市里每一个角落。秋天的晚风飒飒清凉,诉说着情人的季节,调波着浅紫色的窗帘。墨琳每天坐在窗前的钢琴前发愣,她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個月了,好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这里没有电视,报纸,电话。。。 她和外界完全隔离。她可以何所有人發脾氣,可是沒人理她. 这段时间蒂罗莎医药开发公司的新闻满天都是,除了讨论案情,还有八卦新闻,把杀人放火传奇一样越传越凶,好像查理是现代的黑社会教父,很多新闻也提到墨琳,这位色艺双绝的大小姐如今的处境,,让很多人联想,墨琳看见这些只会立刻吐血,因而大家安排她不和外界接触。墨琳只有一架钢琴陪着,可她弹不动那些熟悉的琴键,只怕听见自己的心事。记得项奇曾教过她一首中国的古诗,手把手教她用毛笔写小草,
“情深更悔为情伤,丝丝缕缕倍彷徨,琵琶弦泠不忍调,怕向人前说断肠"
意思是说不出口的情伤最断人肠,无声的悲切更胜有声的音律。墨琳的心境又被他言中。他什么都知道。他是不是早就为这种处境彷徨忧虑过?墨琳想起他们一起的快乐时光,多少时候他们一起真心的笑,真心地感动,真心的倾倒于对方的一举一动。人的灵魂如果可以碰撞出火花是不可能伪装的,这就是艺术,这就是音乐,它超越一切的主观意识,感动人们天真柔软的灵性让你身不由己的被它牵引感动,他们有过这种火花,墨琳确信。可是为什么她不认识现在的他呢?他威武严肃,精练成熟,哪有平日的温柔顽皮,贪玩任性。他可以开枪打伤墨琳母亲那样高贵温柔的伯母,可以把心爱的女孩交给一群人看管囚禁,可以把忘年之交的查理拘留审查,挖掘他的隐私和秘密。。。 墨琳发现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她不了解父亲母亲,也不了解周围所有的人。她深爱父亲母亲,这种感觉与生俱来不可能有任何怀疑和排斥,即便是天翻地覆的今天。她也爱过项奇,他给她自信和对未来的展望,让她忧郁孤独的心灵充满阳光和生命力,她对他的深情曾经刻骨铭心。
窗外,几个人在街口喝酒抽烟放鞭炮,可能是有店面开张,那几个人开始胡乱的将大堆的鞭炮乱扔,情况迅速混乱,有一大堆年轻人开始聚集起哄,来了一辆警车,人群并没有被驱散反而更热烈了。项奇走上来关上窗户,拉她在餐桌前坐下,锁上四楼的铁门,他好像有点戒备,墨琳看见他胸口带着枪。墙嫂也坐下来,她平时没事就静坐织毛衣,不和墨琳攀谈, 摩琳现在是全值的闷葫芦,问十句未必答一句。项奇侧身站在窗口观察屋外的动静,人群更吵闹了,对面的小楼二楼的窗户开始冒烟,很快看见火苗烧得大起来,可以听见消防车从远处呼啸而来,小街乱七八糟的根本开不进车。突然项奇和墙嫂身上有beeper同时在叫,两声就停,然后再响,如此三次。项奇一把捞起墨琳不管她愿不愿意脱她到厨房冰箱前,墙嫂帮忙推开代脚轮的冰箱,原来冰箱后面有一个镶在墙里的厚重铁门。项奇按入藏在一边的密码键盘,门开了是个电梯大小的厚铁屋子,他推墨琳进去,墙嫂也跟进去拉上门,门如果从里面锁上外面是无法打开的。墨琳看见项奇掏出胸前九厘米直径的手枪,啪的一声子弹上膛, 用右手背在身后不让她看见。这一刻摩琳突然有无限的不舍和担忧, 他会有危险吗?他也会受伤,也会死,像妈妈一样离开我。。。铁门嘭的一声重重的被关上,项奇在那边又推回了冰箱,铁屋黑暗狭小的可怕,墙嫂打开手电。墨琳看见她满是皱纹的脸在手电光里冷冷得看着她,她吓得大叫,她想起阿辉,阿辉是被活埋的,就像她现在一样。墨琳疯了一样大喊大叫挥舞着双臂推开墙嫂,墙嫂突然扑在她面前用条湿手巾捂着她的鼻子和嘴, 墨琳很快失去了知觉。
项奇重新打开四楼的铁栏杆门跑回三楼。他和阿隆藏在三楼的角落里,阿华和阿维在一楼的门口躲避。有人已经锹开一楼的两道门,听脚步声好像一个停在一楼观望,两个在小心得上楼。 一楼二楼还有三楼表面上都是在装修的工地,空荡荡的好像没人,四楼有高亢的弹钢琴声。进来的两个人坐着手势,渐渐接近四楼。他们一高一矮,敏捷的开枪打开四楼的防盗门冲了进来,枪有隔音枪桶,枪声并不大, 加上街口的喧闹根本没人注意。四楼钢琴前放着一面高背座椅,显然有人在弹钢琴,小个子跑到钢琴旁转开椅子却空无一人,钢琴是自动弹奏那种。可他们刚才明明透过窗口确定墨琳坐在这里。上当了,这是个圈套!一颗催泪弹被扔进屋子,呲呲地在地上旋转,来袭击的两个人马上呛得喘不过气来。他们冲门口奔去,正听见楼下一楼枪响,才冲到三楼的楼梯就中了阿隆和项奇的埋伏, 从暗地里带着防毒面具放黑枪很轻易就打中大个子的肩头和小个子的拿枪的手腕和大腿。项奇冲出来,大个子拿枪的手举在半空愣着,项奇用枪把狠狠砸了他后脑一下,趁他倒下踢飞他的枪,给他戴上背拷,阿隆在远距离用枪对着他们控制局面。小个子拖着流血的右手,半跪在地上突然用左手捡起断手上的枪,千钧一发,项奇一个冷战趴在地上卧倒,行动意外,他有可能在下一秒钟丧命。一颗子弹呼啸着从他头顶飞过,项奇豁出去了,趴在地上一个翻身一脚踹在 小个子腿上,小个子仰头跌落楼梯,手里的枪还在喷火,但方位已经远离项奇。阿隆奔上来对着小个子还击,小个子的身体跌落十几层楼梯以后,扭断了脖子不动弹。 项奇身上沾满鲜红的血点,头发上满是天花板弹孔里掉下来的粉尘,阿隆上来拿开小个子的枪,拉了项奇一把帮他站起来。
“你还没死啊?”他笑著埋怨,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像女人一样体贴的安慰同伴
项奇爬起来余悸尤存,仔细检查后发现不是自己的血,才松口气。有点不好意思地转开话题“我他妈昨天才新买的西装哎”迁怒大个子, 狠踢他后腰一脚 “SHIT“。
大个子被项奇踢的趴在地上有爬起来,惊愕的没反应,他看着楼下的死尸, 刚才还和他同进退的伙伴这会就死了。项奇把他绑起来,封上嘴让他不能出声,然后拖到三楼隐蔽处锁在钢架上。 阿隆和楼下阿辉和阿华喊口令,确定一切得到控制,一楼把们的绑匪已经跑掉。阿华重新关上大门,换出一副事先准备好带栏杆的新锁把铁门重新锁上。免的后面还有救兵。阿隆打密线通知总部绑架失败,请派救援和救护车。他们又回到原先的位置戒备,没准绑匪趁你觉得雨过天晴的时候,还有第二次袭击。总部的人很快驱散街口的人,扑灭对街的火,几个放鞭炮的人被扔上警车, 小街两端设起警戒,所有离去的人都要出示身份证。 人散得差不多后,他们才发口令让阿隆开门,带疑犯去医院或警局,清理现场,换锁。。。换值班的人。案件的高发期裴志文除去换班人手,多派四个警官守夜,以免这次行动只是前奏让你掉以轻心。只要看战斗的惨烈, 绑架的决心和这么多宁死不愿被捕的人就知道这个集团有多恐怖。 项奇建议找个女警司换上墨琳的衣服,带着头巾和墨镜在警察培送下去医院,引开这里的注意力。 裴志文赞同,如果绑匪再来,可能会利用墨琳被吓得去医院的路上,这样警方就可以拉开对真正摩琳的注意力,对绑匪继续逮个正着。等一切安静后,项奇和女警官监护士回到四楼,清理好房间,用冷水洗过脸,让一切都归还原样才和墙嫂口令交换,打开铁屋子的门,他们在里面有两个多钟头了。
墙嫂出来拍着胸脯“好可怕”她今天见识到少爷的世界,告诉夫人会急坏她。
墨琳瑟缩在墙角,已经苏醒很久,项奇安排墙嫂用的镇经济只够二十几分钟的。
他蹲下来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非常温和小声的说 “没事了,我们出来吧"
墨琳侧目偷看他,突然转身伸出双臂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扑在他怀里颤抖,“不要离开我,你不要离开我“ 她神经质的低低哭喊,她有严重的黑暗恐惧政,本能的扑在她依赖信任的怀抱里, 这里的温暖和熟悉的气息让她依恋, 她要他给她以往的温情和依靠,不管他是谁,做过什么,只要他不离开她。摩琳知道一场为她而起的争斗刚刚发生过,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人身危机,父亲案件的严重和真实。
项奇有点犹豫的回抱着她。这一切是他的提点才得裴志文认可的安排,他算准有人要挟持查理因而绑架墨琳。他要抓这些人展开案情的侦查,故意把她安排在外面的房子等着这些绑匪,否则看守所里墨琳是不可能被绑架的。经历刚才的血腥,他体会到他曾把她放在什么样的危机里,这场赌博他赢的太侥幸,生离死别可能就在瞬息间。 项奇开始后怕,第一次责怪自己的轻率和自以为是。他自问不是个君子,更不是个可以信赖的情人。
墨琳在他怀里磨蹭翻腾,触动胸口的旧伤,他忍耐着抱她回到床上平躺着。墨琳还是不肯放手,突然发现他里面衬衫上有几点血迹,他受伤了吗? 她担心的想也没想伸手拉开他的衣领,这在平日的墨琳是很大胆的动作。项奇的胸口有一大块黑紫,上回隔着防弹衣挨吉欧的那一枪还没好。他没骗她,他也在痛苦,也在受伤害。
“这就是妈妈开枪打的吗,妈妈怎么会和枪扯上关系, 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墨琳困惑,她的手指怜惜犹豫的触动他的皮肤,轻柔颤抖,那感觉让项奇不能自已,羞愧交加。他抓住墨琳的手推她平躺在床上。
“让我听听你的心跳"他安慰,手指按她脖子上的动脉,看手表数着心跳。他要用工作和平时的训练让自己也平静下来。 摩琳的心跳呼吸过快,翻开眼皮,按按指甲,一切症状反映她受了很大惊吓身体亢奋的不能平静,如果不能镇定下来,很可能转为哮喘,到时候她必须去医院,那样非常危险。紧急救护也是警察受训的一部分,他示意女警官把准备好地氧气罐拿来,接过针盒,按着墨琳肩膀露起她的袖子
“来,我们打一针,打一针睡一觉就没事了“他劝说,拿出针盒里已经抽好的针桶,这是墨琳医生特别认可的,以备急用
墨琳看见针头反应过来,有种被彻底背叛的感觉,她本能的拼命挣扎。 项奇不顾她的反抗,一条腿压住她手臂,左手按着她的肩膀,右手的针头触及她的臂弯,冷森森得让她发抖。摩琳用上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济于事,项奇的健硕敏捷让她无法挣脱,女警官也上来按住墨琳的手脚。项奇抓住机会,用嘴拔掉针头上的塑胶套,一手拿针果断的刺穿她的皮肤,将浅黄色的液体注入她的静脉。墨琳看着他流泪, 还在挣扎 “你放过我吧!“ 她求他,像是就要被宰割的羔羊一样可怜,泪水像掉了线的珍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一定是我?你放了我,放了我爸爸吧, 我要回家。。。“药效很快的控制了摩琳的神志,她模模糊糊的还在流泪“我们要回家,把妈妈的送回故乡,在很远的西方。。。“
项奇咬牙,强忍住急促的呼吸, 拔出了针筒。一滴鲜红的血渗出墨林的伤口,美丽而残酷,让人怵目惊心。 摩琳看这项奇的眼睛,只有绝望的眼神。 她不再哀求, 她接受了,终于接受了现实,也承认了残酷。摩琳不久就睡去了,也许她梦里的世界会少给她一些伤害, 也許她可以夢見母親, 可以在母親的懷里哭泣。
女警官为她戴上面具输氧, 和项奇交换眼色也不知说什么好。那夜,项奇破例培在床边,整夜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他们完了,摩琳也完了。她永远不会再是那个清纯快乐的女孩了。就算她可以活下来,她会恨他一辈子, 恨这个世界一辈子。
这个夜晚很静,除了墨琳所有人都没睡,等待着随时可能发生的冲突。三楼和一楼的值班警官实枪和弹,静默守备,甚至面面相观,墙嫂和女警官在四楼打地铺,睡不着就织毛衣,也没话说。黎明来得这样缓慢,一寸寸透过窗帘, 让人觉得真的可以在这一分钟里变老。阿华换班也睡不着,整夜用强化消毒水清理二楼走廊里的地板,虽然那里已不再有血迹,但他还是感觉到挥之不去的血腥味。这个案子从开始调查就在死人,不断的死人,有警察,也有坏蛋,有多少个家庭在破碎,有多少向摩琳这样的小孩将无家可归,留下一生的阴影? 这个案子什么时候才是个了结?
昨晚路上去医院的女警司果然在医院被劫,有人装成护士的样子大摇大摆凌晨三点想把她用轮椅推出医院,发现找错人已经太晚,被警察扣留后还抓住门口等待的面包车,里面有绑架用的绳子,胶带还有迷药。 装成摩琳的女警司毫发无损,但坐在她门口站岗的警官却需要住院观察,因为歹徒在进入病房前在他脖子上注射了一针掺有气体的迷药, 静脉里注入气泡很可能激发心脏病。他是这次任务警方受伤最严重的人。 在医院扣留的绑匪经国际刑警犯罪储蓄网调查原来是世界级的杀手,到项奇房子里绑架摩琳的大个子和小个子只是台湾本地的小角色,看来绑匪也不是菜鸟,早算准了警察可能给他们设个陷阱,因而买两个小角色先行动,本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还有项奇和裴志文这招大小通吃的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