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0 忆得西苑咖啡厅话布托

取自虚度的青春第7篇

  贝·布托她老爹当年就是被齐亚·哈克将军秘密绞死的。当年中国怎么向哈克将军的军政府求情,都没管用。还记得她俩在西苑咖啡厅告诉我,老布托那天早上8点钟,站在拉瓦尔品第中央监狱的绞刑架下,说的最后一句是:“真主啊,救救我吧。”

  老布托就义那年,她俩才上初中,时光进入八十年代,她俩成了巴基斯坦国费留学生,来到了北京。回想当年在西苑,俺结识不久的她俩,在俺眼中,就是两位翘鼻子的靓姐姐,大眼睛黑亮亮,披肩发细又长,用手从下往上轻轻托起她俩的秀发时,手都感觉得 Every沙拉拉拉 Every shing-a-ling-a-ling 地麻酥酥啊。跟她俩聊天,我才了解了当年老布托那些不幸的遭遇。记得当时她俩说着说着,其中一位眼睛还哭得深红深红(肤色的原因吧),为了老布托之冤和哈克将军的无情。她说,哈克可是布托提拔上来的军官哪,她们的国家一向有 军方政变的惯性,为能更好掌控军方,老布托特意连连越级地提拔了哈克作陆军总参谋长,临了却 被心腹送上了绞架。

  那时候我还分不清印巴姐妹,就是她俩告诉我的,很简单,只要奔儿头上没点上朱油砂的,就是我们巴基斯坦姑娘。

  那个年代,八十年代快走到尽头的岁月,真好。每次泡在西苑咖啡厅,都要用人民币外汇卷结帐。俺那时候在校念着高学历,月薪才75块,所以每次都是她俩付账。俺后来不喝咖啡就没着没落的坏习惯,就是从那时候起由她俩给造成的。

  

  一个周末的夜晚,她俩特别兴奋,结完了账不让俺走,记得好像听她俩说,哈克将军遇刺了,老布托的女儿贝·布托当上了她们国家 史上也是全世界最年轻的女总理了。 她俩邀请我说散步北京城吧,结果我们从咖啡厅一直往东走到了新街口北大街。那时应该是半夜 11点多,我们在新街口丁字路口饺子馆儿吃了夜宵。那家饺子馆儿是当时那片儿唯一一家24H Open的。夜宵是俺买的单,一盘儿水饺才1块2。她俩回回不吃猪肉馅儿,结果选的全是羊肉青葱白菜馅儿的。今天我把这事儿才说了出去,老七就问我:疯了吧?从西苑走到新街口?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吧!那天夜晚,吃过水饺夜宵,其中一位乘最后一班22路公交车往北归校去了。我和另一位(就是眼睛哭过深红深红的)就继续往东走,从新街口东街(那时候就一窄窄的胡同)走到羊房胡同,拐到鼓楼大街,再往东一直走到一条小胡同里,走到了半夜3-4点钟。在那条小胡同里,我们靠墙,默默无语。良久,我想拥抱她,小心翼翼找个借口问她冷不冷,她黑油油眼神戒备地看着我,不说话。我拥抱了她,她就好像使劲儿似的往身后灰墙上靠,我说那不让墙上的浮土弄脏了衣服?她不使劲儿躲了,但还是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我当时以为我国已经全面开始了城市改革开放,就没仔细去想她们可能比我们还要保守。她哭了,嘤嘤地哭。我看得出她也不是真的有什么伤心,不过是要做给夜幕上的真主看,不过我还得跟个绅士似的安慰她。我的表情和语言也许绅士,但我的裤腿上方,早已成片地湿润了。那是一种多么神奇的无法抑制的奇妙的感动啊!我想各位弟兄们都曾有过那美好的追忆吧?那就好像身和心第一次完全充沛地融合起来,清澈得就像那时的夜空里能够一览无余的银河一样。我和她什么都没做,但却好像经过了一场历练似的,沉默寡言,相拥走向雍和宫地铁站。直到5点多,东方微白,我们钻进地铁,在二环的地下开始绕圈儿,一圈一圈地绕下去,绕过那个多么清澈的月夜,绕过那段多么青葱的岁月。

  今天,老布托的女儿贝·布托又被暗杀了,电视台各频道正在播放她的棺材,简单的木板,没有任何涂漆,被众人抬起,伴着沉重的音乐,低垂的号角声。

  她俩当年由巴基斯坦教育部公派北京语言学院留学,九十年代初就回伊斯兰堡去了,现在应该是国家的栋梁之材了吧,也应该有三十八九四张多了吧?当年她俩特别对老布托感言甚多,此时会不会正在电视机前为老布托的女儿抹眼泪呢?唉!

• 配乐导读 虚度的青春

老杨 发表评论于
我还记得老布托的样子,从他当外长时,就常来中国.
哎,小布托又死啦.甘地夫人和拉吉夫也都死于非命.
有时想来,人有时比动物还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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