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漂亮的实习医生在医院里的爆笑经历!
程灵素 来源难得一笑论坛 的/人间HYDE
1.大侠也有泪/>
我的个子不高,可是遗传的好,我的运动素质还不错,尤其是体操,短跑。玩儿过一阵高低杠,不过后来一次从高杠换低杠时掉下来,摔了个骶骨裂,歇了好些天。从此再也不碰了。荒废了也罢,那是个没用的东西。短跑就不一样啦,在必要时可以救命的。我的最好成绩是在区运动会上拿的百米第三名,不过我相信我实际上跑的最快的一次是在医院里。
那时,我正在内科。有一个女病人因为糖尿病住院了。她三十多岁,长得也挺顺眼,平时性格挺温柔的。可那几天她好象是跟她老公,还是男朋友吵架,生活不规律,没按时治疗,结果弄了个低血糖反映。本来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一般人也就头晕眼花,浑身没劲,最多也就晕倒。可有那么极极少数人的低血糖反应是精神病表现。这个极小的机率让这个病人赶上了。换句话说是让我赶上了。
本来还没到上班时间,什么都好好的,突然这个病人从病房里拿着扫帚跑出来。追打一个护士。我们一看吓了一跳,开始还以为是有什么争执。另一个护士和一个病人上去抢扫把。我还慢慢悠悠的问那个护士怎么了。她慌慌张张的说:“你快点叫护士长,我去借电棍(注:一般这类事情要经过护士长同意,必要时使用有伤害手段,如电棍)。”我一听护士要去借电棍知道事情不妙,在楼到里大叫护士长。这下坏了。一下子就引起那个病人注意了。她拿着扫帚就来追我。我撒腿就跑。幸亏医院的病房是一个矩形,楼道组成一大圈。我可以绕着圈跑。那个病人跑得还挺快,老象要追上我一样。我拼命的跑,嘴里喊:“快躲开,叫护士长!”一转眼,第一圈就跑完了。病人都躲到病房里了。医护人员还没到上班时间,有的去吃早饭了。有一个值班小护士揪了一下那个病人,一下就被摔开了。她就认准我了。我一边跑一边想怎么办呀?快跑完第二圈时我回头看见一个护士长拿着注射器冲上来,可我们跑得太快了。40多的护士长追不上。我脑子里闪过跑慢点,让护士长追上来给她打一针。可稍一放慢脚步,那病人就追上了。当时的情景可能要是具备英雄素质的人就会停下来忍痛让病人打几下,这样护士长就可以追上打针。可我与英雄的距离实在太远了想一想邱少云同志是何等的壮烈,可我脑子里闪都没闪过他老人家的,只是怕扫帚打,有趣的是当时我居然想起三毛的散文中有一个情节,写她小时候被一只公牛追,她拼命跑了很远,那只公牛还是在她后面,牛犄角老象顶在她的裙子边儿。我那时想三毛写得真对,我就老觉得扫帚擦我后脑勺的边儿。我一边嘀咕是扫帚把打在我身上疼,还是扫帚稍打在我身上疼,一边拼命的跑。幸亏我地形熟,跑得快,又跑了不知几圈,把那个病人甩开了一点,乘她还没拐过来跑上了后楼梯。我藏在二楼拐角,看着她“噌”的冲过去,心里一阵高兴,“嘿!真傻,还按原路追我呐。”我赶快跑到外科叫男大夫去了。叫了两个男大夫赶到外科,发现改成病人跑,护士长追了,病人手里换成了拖布。两个小护士守着楼梯,不让病人过。那两个男大夫冲上去拦住病人,护士长追上来隔着裤子给她打了一针安定。她又挣扎了好一会,才没有力气了。我后来发现我听诊器都跑丢了,不知道掉在哪了,又回去找。我当时一边走一边想我要真是程灵素就好了。不用让人追得跑,只要拿出一颗醍醐香给她面前晃一晃,她就醉倒了。不过后来那病人挺好,还送了我一盆盆景,说吓着我了。我又为自己想给她用醍醐香的念头不好意思了。
这件事过去以后,主任表扬我机智,不惊慌。可外科的人偏说我是哭着跑进去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后来医院里都传说我一边跑,一边哭。当时因为“刀砍釜剁”的事还有人叫我“小大侠”,我自己知道我这个胆儿,离英雄大侠差太远了。那阵子我正复习“笑傲江湖”,还有一本叫“石纹神剑”,记不清是谁写的了。反正脑子里经常幻想自己某一天早晨醒来就武功高强。特别是剑术,胳膊一挥,就是手中无剑,也能用剑气伤人的境地。我自己偷偷的想,想当大侠有什么用,让一个30多岁妇女,还低血糖,拿着扫帚追得一边跑,一边哭。真丢人!
想来想去,还是精神病人厉害,想打谁打谁,大侠有江湖道义哩。这个女病人看起来挺普通,发起病来可真不普通。不禁暗暗感慨了好一阵子。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不过是小菜一碟,真厉害的在后边哩。
2.我加入了黑社会
看过大侠也有泪>>的人可能知道我是怎么落下的怕精神病人的病根儿。这回我来到了他们的老窝----精神病院。在精神病院实习我更是提高了警惕。先熟悉地形,一旦有危险,有把握化险为夷就当英雄,没把握就脚底抹油,我好歹跑得还不慢。可是精神病院的地形太复杂了。他们设计时的第一要求就是不许逃跑。窗户都有铁栏杆,大门全是一道道锁,医生病人都锁在一起。只有组长才有钥匙。跑估计是没希望了,真有危险就只有当英雄一条路了。我还给分在了男病区。最危险的地方!我心里有些不情愿,不过又不好意思不去。转念一想,不都说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吗,去就去吧!
到了男病区我负责管一个精神分裂和一个抑郁症的病人。那个抑郁症的很好办,每天都很安静,闷头在窗前哭哭啼啼的。那个精神分裂的就麻烦了。他毛病出在毫无疑问的认为自己是黑社会的,而且坐第二把交椅。理由是自己的背心背后印着“2”。他的车间主任背后号是“6”,自然位置没他高,可居然敢训他,他拿刀子要杀人家。说是清除门户。他还声称他威力无比,在北京一抬手,说“起”,比赛斜塔就直了。让我们不信去看看。我一开始觉得很有意思,直到有一天他说怎么看我怎么象他同事小胡。这下我可毛了。我暗暗嘀咕,不知这小胡是他的仇人还是朋友。要是朋友还好,要是仇人可就完了!我盼着他忘了这回事,可他过了几天还说我象小胡。我可真有点害怕了。我假装问病史,问他老婆知不知道小胡是谁,他说不知道。我更毛了,要是好朋友,他肯定老提呀。我又设法套这个病人的话儿。我问小胡是不是黑社会的?他说是。我想这下是彻底完了!他要是认为自己是黑社会的老二,其他人差不多都是他手下了,我万一不听他的,非让他吃个药什么的,他肯定认为我犯上了。他敢拿刀子杀他车间主任,估计也有拿椅子砸我的胆儿。我嘱咐护士不要让他藏水果刀什么的。可这心里天天都提着。我开始想办法了。想来想去,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摸清他的思路。按他的逻辑,背心背后的号是标志,那借一个背心,背后是一号我不就是黑老大了么!有了方案我心里踏实了一半。我大姐是班里的生活委员,我们班男生打篮球的衣服都在她手里这应该不是问题。衣服顺利借到手,是草绿色的大夸篮背心。我穿上跟女生的背心裙似的。为了生命安全,也顾不得难看了。我把背心裙套在衬衫和裤子外面。再套上个白大褂。出办公室就穿白大褂,医院规定不能违反。进了办公室就穿背心。我的目的其实就是那天让那个病人看见我背心上的号是“1”就行了。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在医院里有一个习惯,严格的说是保护措施,一定要面对病人,以免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遭受袭击。又为了安全,我把背心调过来,让“1”号在前面。查完房,回了办公室,我就把白大褂敞开怀,让护士把病人叫来,自己背着手,充份让“1”暴露出来,信心十足的等着当黑老大。
病人终于来了!开始他老心不在焉的,眼神明显的看出心思没在我身上。我使劲的腆肚子,还站起来,在他身边走了一圈,他终于注意到我的肚子啦!他直勾勾的盯着我肚子,若有所思的问:“你是一号?”我很得意的说:“对!一号!”他没说什么,眼光迷离了一下。转身走了。目的达到啦!我很满意我的机智,在黑老大至高无上的位置美了一会,脱了背心准备开始工作,可不知为什么,病人临走前迷离的眼神让我有点发怵。准确的形容那个眼神,应该说是猫扑食之前的眼神差不多。嗨!反正我是一号了,管他呐!问题解决了,我把这事忘脑后去了。
医院里还有一个病人是躁狂症,所谓躁狂症是和抑郁症相反,干什么都精力充沛,每天快乐无比,只需要睡2,3个小时就够了。也基本没什么暴力倾向。这个病人很有意思,他自己老想当官儿,又当不上,进了医院倒过了官儿瘾。医生派他当病房监督员。他说不想出去了,想一直当监督员,负责得很。病人谁吃东西啦,谁藏火柴准备抽烟啦,他都如实汇报。还有一次夜里两点钟把病人都叫起来擦玻璃。后来他又觉得护士他也有责任监督,每天不睡觉就盯着值班护士谁不负责任睡觉了,第二天汇报给主任。
不过我可是感激这个病人。原来黑老二看见我肚子上的“1”号,回去就跟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住进来吗?”
“怎么啦?”躁狂问。
“告诉你吧,我根本没病,我是来卧底的!这里有一个女人是黑社会的。扮成大夫,我们老大派我来盯稍。”
躁狂说:“怎么啦,她从黑社会跑出来啦?”
黑老二回答:“不是,她是另一个组织的。我们是蓝色支队,她们是绿色支队,想篡我们的地盘儿。还想把我关起来瓦解领导队伍。幸亏我将计就计。我要把这个消息传给我们老大,你是监督员,能不能照顾我一下,让我老婆给传个纸条。”
黑老二还给了躁狂一袋苹果,做为贿赂。
幸亏躁狂机灵,收下了苹果,认为立功升官的机会到了。拿着苹果到办公室来汇报,还表白自己清廉,不腐败,苹果也上交了。请求管理更多病人。
我一听魂都吓飞了!原来背心的颜色没对上!我成他老大的对手了!科里的大夫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说是我自己作(zuo1)的。我怕得要命,他们说没关系,多给点药就行了。我还是怕。我觉得我都快得精神病了。
这件事在我们班传开了。我们班有一个男生--老酱头挺身而出,主动找到我说:“我跟你换病区吧,我不怕黑老二!”
我当时感激的都想给他跪下磕两个响头。老酱头真是个好人呐!别看平时其貌不扬,个也不高,还有点女里女气的,学习也不好,关键时刻就知道谁是英雄啦!我虽然不是美人儿也有英雄救,感觉真好呀!我慷慨的请老酱头去吃了一顿火锅,虽然他狠狠吃了我一顿,但我一点都不恨----人家可是救命之恩呐!老酱头所在的病区是女病区,那里就是有女黑老大,我也可以勉强抵挡一下,毕竟都是女的嘛!等我欢天喜地的换到女病区,同学告诉我上当啦!
3. 他,就是白马王子!
我也不知道白马王子什么样儿。动画片里是一个男的骑一只白马。那只马其实是个又象鸟又象犀牛的四不象。小说里写爱情故事里那一种,这么好那么好,估计全是胡思乱想。现实生活根本没有,反正别说人了,马我都没见过。胡思乱想谁不会。我还会胡思乱想我是个绝色美女,我比貂蝉西施还有知识呐!不过在精神病院实习以后,我算知道啦!原来白马王子就在我身边,就我同学老酱头!看过《我加入了黑社会》的网友肯定知道我在精神病院遭遇黑社会老大威胁的事。幸好我同学老酱头英雄救美,我得以保住小命儿一条,顺利转移到安全地带。心里对老酱头的感激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到了女病区,还没等我叨念老酱头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们同学就跟我说:“你是老酱头的救命恩人呐!”
我很奇怪:“难道这边也有黑老大?”
“不是,他一病人钟情妄想!天天念叨老酱头是白马王子。”
听完这话,我放心了,我是女的,她总不能马上变成同性恋。这不是问题。
我们同学说:“不跟你说了,你自己会知道的。”
第二天早晨,我开始查房。我们同学指着一个女病人说:“看就是3号病人,叫小翠儿,那不正发骚呐。”(说明:这里一点贬意没有。我们班女生管化妆一律叫“发骚”,“不够骚”就是化得不够漂亮的意思,“骚大发了”就是化得太浓的意思,早晨,经常会有某个女生撩开另一个女生的帘子,美滋滋的问:哎!看我骚得怎么样?”)
我一看这病人长得一般,手里正拿一面小镜子专心致志的描眉画眼儿。我从一号病房开始查起,过一会儿才能过来,够她精心打扮的了。估计这是每天迎接老酱头的必修课。这衰人有人喜欢他还不好,居然宁愿受黑老大威胁。我翻来覆去想:估计还是老酱头真心想帮我,我不能这么想人家,我应该感谢人家救命之恩。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走进病房。从一号开始查房,却用余光观察小翠儿。见她抿着嘴偷偷的笑,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面目表情极为柔和,低着头看表。我觉得妈妈看着刚出生的婴儿熟睡也就这表情了。看来是沉浸在甜蜜中了。等查到小翠儿的时,我说:“小翠儿,从今天起我来负责你的病情,我姓程。来,先量量血压。”
小翠儿楞了几十秒说:“什么?你给我量血压?蒋大夫呢?”
“调走了,调到6区了。”
“不------!!”小翠儿声嘶力竭的叫到。“你,你,你把蒋大夫弄到那里去了?”
我吓了一跳,然后机械的回答:“6区,他自愿的。”
“撒谎!我蒋哥哥是舍不得离开我的,肯定是你们干的,你们这些人,黑心的人。”
我去找李主任。小翠儿一边下地穿鞋,一边自言自语:“蒋哥哥,蒋哥哥,你不要着急,我一定找李主任,让你早日回到我身边……你是我的白马王子,心上人,我一定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慌慌张张跑出去了。
“嘿!蒋哥哥?”我心里暗自发笑。
从第二天起,小翠儿开始恨我了。
李主任已经告诉她老酱头是自己要求调走的。于是小翠儿开始对我横眉冷对。翻白眼儿看我,还拒绝量血压。不量就不量。我在医嘱上写“病人情绪波动,严密注意自杀倾向”。这事就放在一边了。可过了三天,小翠儿对我忽然极度热情。简直和前两天天壤之别,还说她们家有什么亲戚有门路,说我可以让我走后门儿。又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偏要给我介绍一个,夸了那人半天。你说精神病人夸的人我能信嘛,估计不是精神病也差不了多远。我虽然挺奇怪她的转变,不过精神病嘛,当然有毛病,对我好比不好强。
又过了两天,小翠儿看我没反应,开始设法跟我交心。这一表白我才恍然大悟。原来精神病人的思维也都是有逻辑的,只是逻辑有点怪。小翠儿说她这几天来一直在思考几个问题:
1。老酱头是不是爱她?答案是:爱!
2。爱她为什么要离开她?
3。为什么还让一个女大夫来替换他?
三个问题都想通了所以对我的态度也就好了。我很好奇就问她为什么认为老酱头爱他。她说老酱头每天都给她量血压。(天!这是规定呀!)
我说:“我们大夫给每个病人都量呀。”
“那不一样,他给我量的准,听得认真。”这是小翠儿的理论。
我还不死心:“你怎么知道?”
小翠儿扭捏的抿嘴一笑:“反正,我知道。”
我明白了,小翠儿的毛病就出在这儿。我接着问第二个问题:“那你觉得他为什么要离开你?”
“他想考验我。男人都这样儿,你没谈过恋爱吧?等你谈了你就知道了。他们都想考验女的。蒋哥哥就是,她肯定是想看看他不在我身边时,我是不是还想他,还念着他。他是让您监督我吧?”
我险些晕倒!原来如此。我是老酱头派来监督她的。所以她得对我好。我要是说她坏话,这事儿就黄了。有道理呀。那第三个问题呢?
“为什么得是女的呢?”
“程大夫,你可真傻。要是一个男人每天围着我,蒋哥哥能不吃醋吗?他多么爱我呀!这也是证明。男人都这样。你不懂。”小翠儿一边担忧我的无知,一边给我解释。我彻底明白了!
从此以后我的好日子结束了。我开始每日受小翠儿肉麻之酷刑折磨。在她眼里,老酱头是白马王子,梦中情人,既有阳刚之美,又有女性之温柔,集天地之精华,集日月之灵气于一身。她为了证明纵然蒋哥哥不在身边,她的思念也如滔滔江水,就围着我每天诉说衷肠。你知道怎么不用利器杀人吗?知道怎么杀人不犯法吗?知道什么刑罚最残忍吗?肉麻死你!!从第二天我开始心疼老酱头吃我的火锅,从第三天起我开始思念黑老大,第四天我情愿痛痛快快的死去。早晨我刚一听见:“蒋哥哥”三个字,就发疯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男病区,冲进办公室。我说:“老酱头,求求你,我们换回来吧,我情愿受黑老大威胁!”老酱头后退几步,双手抱住暖气管子毅然决然的说:“妄想!我死也不换!”一脸的视死如归。
完了!我真上当了。老酱头是不肯再入虎穴了。原来是美人救英雄了!为了将损失减小到最小程度。我坚持让老酱头请我吃火锅。吃饭时我由衷的说:
“老酱头,甭说,咱俩同学好几年了,我还真没发现你有这么多优点。”
老酱头说:“别说你了,我妈都没发现。”
怎么办呢?日子还得过呀,我怎么才能死里逃生呢?
4. 第一封情书
看过《他,就是白马王子>>的网友肯定还记得我刚出虎穴又入狼壕,不自愿的美人救了英雄。老酱头用一顿火锅堵住我的嘴后,我又回到了小翠儿的怀抱,倾听小翠儿的诉说。如果小翠儿文化水平高点也就罢了,吟吟李商隐的诗背背李清照的词,哪怕歌词也行,我还能借鉴借鉴,以备将来之需。可小翠儿就一初中毕业的售货员,每天除了赤裸裸的肉麻还是肉麻。每天听着她“蒋哥哥,在我心窝里”之类的话弄得我一身一身鸡皮疙瘩的起。连吃饭的胃口都给倒了。我要是一大胖子还真省吃减肥药了。可惜我一把骨头,没什么便宜可贪。躲,是躲不过去了,日子还是得过,我必须得想个法子让小翠儿闭嘴。
法子有了!我跟小翠儿说:“你每天跟我说这么多我也记不住,你不如给他写信吧。那样我直接交给他就行了。”小翠儿一听,有道理。匆忙回去写信了。我很为自己的智谋而得意。可是问题又来了。小翠儿写完天天让我看,还催着我问交给老酱头没有,他怎么回的话。这倒是个烦人的问题。可我又不想说你是精神病,别胡闹了。这样其实对病人没什么好处,而且我就不能摸清她思想变化了,小翠儿也死活不信,认为这才叫考验!于是我又想了个法子。我说:小翠儿你文化水平不高呀。蒋大夫是个文化人,肯定喜欢有文化的人。你光是干巴巴的爱呀爱呀的多没水平呀。你多谈谈你的思想,你的经历,你的病情,好好琢磨几天,写长一点。病情小翠儿是坚决不承认,死活认为这是上天为了安排她和老酱头见面安排的,是缘分。思想就是爱呀爱,经历是小翠儿没想到的。小翠儿说以前的事想着就恨,就难受,还问我写成什么样才算有文化。这可难住我了。我从来也没写过情书,怎么写才算有文化呢?最后我绞尽脑汁想出来两句我迄今为止能说出来的最有文化的话。我说你可以这么写那些痛苦的事:“往事有如融化的蜡烛,流着滚烫的眼泪凝结在我的心底,而我的心却是一阵灼痛。如今再揭开尘封的记忆,拿着火把去温暖已冷却的伤痕,它,消失了,心,却又滴血了……”小翠儿眨巴眨巴眼睛没听懂。
我又解释说:“就是用蜡烛油子形容血,烫完火辣辣的疼明白吗?”小翠儿如获至宝,非要记下来,我只有笔没有纸。小翠儿居然掏出一块儿卫生纸!把我的话记在了卫生纸上拿走了。二天以后,小翠儿拿了一封厚厚的信找我来了。我很好奇,不知我那段话写上没有。我拿着信去找老酱头。进了医生值班室的门,老酱头正在睡觉。我大声说:“小翠儿来啦!”老酱头一个鲤鱼打挺从上床直接往下就跳,床栏杆挡了一下,一个趔切就想顺势往床底下钻。惹得我们哈哈大笑。大家一听情书里面还有我的心血都来神了,非要看看。老酱头把信拆开。多数还是干巴巴的肉麻,象流水丈一样,写了写怎么长大的。找到啦。小翠儿写到:没有你的日子里……(加我的原话)……然后加了一句:“血不是真流血,是蜡烛油子。”我越想越有意思。这可以算我的第一封情书吧。我应该有个原稿。于是,我找到小翠儿,把那块卫生纸要了过来。小翠儿问我老酱头什么反应。
我说:“他说让你多看看书,提高文学素养。”
小翠儿很认真的问:“什么书?您平时都看什么书?”
我第一反应是金庸。不过我转念一想,万一她喜欢上武打,想跟我以武会友就糟了。琼瑶吧又怕加重小翠儿的病情。乾脆王朔吧!小翠儿要能用王朔的方式肉麻那还可以听听。于是我推荐了王朔。
过了几天一个护士问我:“你给小翠儿吃什么药了,怎么开始看书了?我今天听见她那朗读:‘我在你这岁数时,你还是液体哩!……’”我和大家坦白了我这一阵子都忙什么了。他们很吃惊,说:“你怎么能让病人牵着走啊?”
我说:“没有啊,是我牵着她走啊。”
“别管谁牵谁,反正你们俩牵上手了。”
对呀!我怎么和精神病人牵上手啦!我别是也有毛病了吧!这么一想,我比被黑老大追杀还害怕。我偷偷的找到老专家李主任。把情况一说他哈哈大笑。还夸我说我对人behavior和motivation之间的关系有特殊的洞察,推理能力。是学心理学的好材料。我说我已经起了外心了。他高兴的把我推荐到美国的一所学校。于是我来到米国学心理学了。也才有了我和大家在网上相识的日子。
前两天朋友看了我在网上的文章说:“你写文章怎么这样啊!你要写情书是什么样啊?”我拿出那块珍藏以久的卫生纸给她深沉的念到:没有你的日子是痛苦的……往事有如融化的蜡烛,流着滚烫的眼泪凝结在我的心底,而我的心却是一阵灼痛。如今再揭开尘封的记忆,拿着火把去温暖已冷却的伤痕,它,消失了,心,却又滴血了……不过不是真流血,是蜡烛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