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内上文学城不是很容易,先要找个代理服务器,然后打进文学城的域名,然后就是等待。有时成功,有时不成功,挺费事的。不过也有顺的时候,虽然许多功能不工作,但查个悄悄话还是行的。春节过后,我收到了一个悄悄话是来自丑女的,她说她要回国,为戏剧漫画展的事,并给了我她在国内的电话。几天后,我拨通了那个号码,手机传来了丑女的声音。这是我今年回国见到(听见)的第三个网友。
三、丑女的天空
丑女ID的全称是丑女的天空,第一次见到这个ID,我心里直叨咕:怎么起这么个网名?最近我才知道,原来是一小妞(妞字拆开来,再倒过来读)。这丑女还真有点天马行空,独往独来。敢想、敢说、敢写、敢做、敢当,有一股子劲,好像与她的年龄不太相符。她这次回国就是跑那个“中国戏剧漫画展”。几天里,我们通了三次电话,每一次她都在一个不同的地方:一次在北京,一次在郑州,一次没问在何处;她就是这么个精力旺盛的人。
图一:丑女的天空博客照
丑女比我小几岁,我就算是她的兄长吧。跟她们这样的网友在一起,就让我回想起我们小时候:大院里一帮年龄相仿的男孩子们出去玩,总有那么几个扎着小辫子比我们小个三、四岁的小姑娘跟在我们后面,要我们带她们玩,甩都甩不掉,谓之“跟屁虫”。由于我们年龄相仿,出身相同,经历相近(住过大院,当过兵;穿过军装,扛过枪;唱过样板戏,跳过忠字舞,吃过忆苦饭,批过封资修)。于是,自去年我们在文学城相遇后,不久就成了网友。
丑女比较好斗、有点过激,在走廊是出了名的战将,这不,这次连她的博客都给封了。我和丑女的观点不尽相同:政治、历史、时事等等。但这不妨碍我们成为朋友,甚至是好朋友。我愿意与各种观点的人交朋友;有时观点一致的,不一定成为朋友;好朋友则不一定是观点一致的。前两年,我看过国内拍的电视剧,叫作《亮剑》。里面的主角是共产党的团长李云龙,还有一个是国民党的团长楚云飞。他们是好朋友,各自为各自的政党服务。就连在一次武装冲突中,互相向对方开了致命的一枪,双方醒来的第一句话都是问对方如何有无生命危险。
有人会说,这是艺术形像,不是现实。我说这是艺术形象,但也有现实意义。在现实生活中,我就碰到过许许多多这样的例子,我亲身经历的就有:我在89年左右,被借调到上海市轻工局工作过,搞许可证验收。我的顶头上司,是一位讲义气、重感情的人。文革时,年青气盛,参加过造反派。所以,尽管能力强、办法多、点子精,可就是不能重用,一直是副职。打了几十年的入党申请报告,就是批不准。我们是好朋友,也是好搭档。但我们的政治观点就是不同,每每吵得不可开交,谁也说服不了谁。可我们一直保持了最好的朋友关系和上下级关系,直到我离开中国来美国留学。再比如,我到美国来时,就读于密苏里州的UMKC。我住在学校的DORM,对门是一位杭州来的研究生,学医药学的吧。我们对当时中国的政治和时事的看法,就有许多大相庭径的地方,关起门来争论得面红耳赤。可我们是好朋友,确实是好朋友。分手时,他送我一把杭州张小泉的剪刀,十分锋利,我一直用到现在。一用这把剪刀,我就想起这位老弟。在现实中,你可以找到不少这样的例子:两个人在政治、历史、社会、哲学、人文等学科方面观点不同,但在生活中却是好朋友,和平共处一辈子;但有些人在各方面观点一致,却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看来,朋友的基础不一定是观点一致。还可能是兴趣爱好、脾气秉性、气质性格等。当然,也可能是金钱、容貌、欲望,那就是另类朋友了。
其实,与自己观点不同的人交朋友不是很难,只要尊重对方的观点和人格:把对方当做人。我是坚定的反台独和藏独份子,我在加拿大时甚至是反对魁独的积极份子。但我不反对同有台独、藏独以及魁独思想的人交朋友,因为他们是人,他们有权力和自由来反映自己的意见和要求。总得有一个地方、一种途径、一条渠道来表达他们的意见和要求吧。堵是堵不住的,就像治理江河之水患,疏导为上策,堵拦为下策。堵拦的结果是河床越来越高,终有一天决堤毁岸,后果不堪设想。希望我们的网友,大家都能够互相尊重,在观点上可以吵它个天翻地复,但不要搞人身攻击,因为在现实中我们都还是朋友。我这些话也是讲对丑女们听的,希望我们能够长期和平共处,世代友好。
据说,丑女现在到地上来了,叫丑女的大地了。很好,那就脚踏实地吧。遥祝她的画展成功,得空去澳洲,一定登门拜访。
四、江上一郞
“喂,是一郞吗?”我拨通了一郞的上海手机。
“是呀,奶瓶吗?”手机里传来带着淳厚的浓重的标准的上海话的中年男子的声音。我们只有两天时间,因为后天我就要离沪回美了。于是,我们约好了当天中午,在我江苏路愚园路家不远的饭店会面并共进午餐。
去年我去纽约时,几位网友会面,他去了北面参加儿子的毕业典礼,错过机会。今年碰巧给补上了,一看时间不多了,来不及梳妆打扮,匆匆理了一下前刘海,就上了路。反正也不是去见女朋友,没有关系的。
那个饭店叫大饭店,也真是名副其实的大饭店。一楼大厅少说也有一、二百张桌子吧。上面是二楼,环绕着四周。那个厕所靠墙一溜就有十几个小便池,对面是十几个洗手池,比文革前的虹口体育场里的厕所都要大。
一郞先期到达,在门口我们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会面仪式:互相微笑着点头握手,问好致意。初见一郞,第一印像:“一表人才”这四个字不由地脱口而出。一米八十以上的个头,我这个当年一米七一的标准中国男性身高就相形见绌了。
一郞大我一岁,我称之为兄,谓之江兄。他这次是到杭州去办一个个人画展,就在我就读小学的浙江杭州的西子湖畔。可惜,我两天之后就要回美了,否则我是一定会去祝贺的。(后来,才知道碧血千寻、无墨等都去了,哎,真是憾事一桩。)
我们谈了许多:网友、文学城、走廊、领导班子的更迭……谈着谈着,我才真正知道这个世界太小了(THE WORLD IS TOO SMALL):我连襟的嫂子──一位上海画界颇有名气的画家,居然与一郞过去就相识,还曾互参画展。
图二:一郞与奶瓶合影(08年春节于上海)
入座后,一郞主动点了菜,看得出他在这方面是老手。点的菜都是我的最爱,豆腐沙锅、拷子鱼等,在美国是很少能吃到的。特别是那个拷子鱼,香、脆、酥:香气扑鼻,咬起来脆脆的,吃起来酥酥的;咸里带点甜,甜里还带点鲜。要不是第一次与一郞宴会,我早就三下五除二地报销了。
一郞十分健谈,话题也十分广泛,谈起来笑意总是写在脸上。这与他的丰富的经历、坎坷的人生、奋斗拼搏,打造出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小天地。与他交谈,感觉到光明多于阴暗,乐观多于悲观,催人向上。
江兄是我们文学城文化走廊论坛的多产作家(写手),他写作的题材涉及面很广泛;同时,他也是一位认真的人,对于绝大多数跟贴,能够给于及时的回贴,这也可能是有较丰裕的时间──这就是自由职业的好处了。他还有一个特点是:针锋相对。也就是得理不让人,但绝非是无理抢三分。
我来走廊时间不长,只有短短的二年。纵观江兄的作品(文字类),有回忆类、旅游类、小资类(吃喝玩乐)、政论类,也有不少转贴。有一部分是暴露性的文章,亦即暴露中国的阴暗面的(实时的、历史的),这类文章不是他文章的全部,也不占大多数。再进一步说,暴露性的文章,暴露阴暗面的文章也不总是反应了作者的不好的心态。
记得,过去在中国的文艺界,有“哥德”派与“暴露”派之论。所谓“哥德”派:对写作对象歌功颂德;所谓“暴露”派:对写作对象进行剖析鞭挞。其实,这两个不同的派(就算是吧)也就是说明了文艺的两个作用,即:扬善抑恶。
文艺作品的歌德作用不可小看。对中国、中国人民(中国人)、中国政府、中国执政党、中国领袖们的真情实爱、忧国忧民、克己奉献等功德无量的为何不歌为何不颂?
就拿这次汶川地震来说,中国──我们的祖国在遭受如此巨大的自然灾难所表现出来的民族一致性,全球华人视同胞如家人,慷慨解囊赈灾救灾,我们文学城的网友(奶瓶乃其中之一)都奉献出了自己的一点力量,此功可歌,此德可颂。
我们中国人民(中国人)在这场灾难表现出的大无畏精神,先人后己,此功可歌,此德可颂。
中国政府顺应时代,高举人性的旗帜,首次向平民百姓降半旗致哀,此功可歌,此德可颂。
中国的执政党,向世界舆论公开客观地报道赈灾救灾的全过程,接受国际力量的支援,此功可歌,此德可颂。
中国领袖几上几下灾区,协调赈灾,慰问灾民,此功可歌,此德可颂。
但文艺作品的暴露之作用也不可小看,也就是暴露阴暗面:对那些祸国殃民的、弄虚作假、玩忽职守、贪污腐化的,你说能不暴露吗?
也拿这次汶川地震来说:有视学生生命于不顾,临阵逃脱,还振振有词为已辩解开脱,这种人能不暴露吗?
对地震中发现的豆腐渣工程,连起码的设计要求都达不到的楼房,这样的工程能不暴露吗?
有人在地震中发国难财,趁火打劫,中饱私囊,这种情况能不暴露吗?
广而言之,对历史、政治、社会等的丑恶现象就是要暴露之。你说前几年的北京陈希同案,近年的上海的陈良宇案,还有那些个大大小小的贪官污吏能不暴露吗?这些个阴暗面暴露出来,晒晒太阳,对社会、对国家、对人民是大大的好事。
歌德和暴露是我们文艺作品的两大武器,也是我们文学城以及文化走廊发展兴旺的两条方针。
这就是我跟一郞接触之后,以及在文学城引文化走廊认识江兄的一点感想。
补充一点:这次宴会是江兄付的钱,真不好意思让他破费。下次见面,我一定积极主动地付费,好吗,一郞?
后记:近来有不少网友相会的文章,譬如一郎之杭州之行、史迷之新加坡之行。这也说明了,我们网友的会见有渐升之趋势。这说明,我们网友相见已经从过去的地下活动转入地上,公开化了。这是大好事,我愿意在任何时候、在任何地方、以任何方式、只要有任何可能都会积极主动地会见任何网友。
到那时候,我们可以真正自豪地说:
“我们的朋友遍天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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