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白菜和小乃武(34)

小五的小日子以及挚爱的亲人朋友的故事,用原味儿的北京话讲原味儿的北京故事,喜欢就捧捧场吧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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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孝老姨在此郑重声明哈:我家小恬恬同学其实是个小美女,婴儿期的小包子模样到了百日之后就彻底消失了,集成父母的优点,绝对比牛夫人还要好看百倍,聪明百倍,善良百倍…………

现在回想当初在少年宫练武的日子,最最害怕的不是压腿,不是马步,也不是翻跟头,而是跑步。教练说了,武术的许多动作腰腿爆发力最重要,因此每次练功第一步就是绕着景山跑大圈儿,跑完了再从后山一路双腿并列跳到山顶去。我这人贪玩儿,打羽毛球能打半天不觉着累,纯粹是因为有个羽毛球能让我追着跑……但这跑大圈儿就忒枯燥了,好不容易跑够了量,教练还直吆喝我们:“不许坐下来,刚跑完步就坐下来长大屁股!”

这个恐怖说法的效果是立竿见影地,所有的学员,无论男女,都立马儿跳将起来。

把那年头我们那帮小女孩儿最怕的几样事儿摆一摆吧:毛毛虫儿,吊死鬼儿,被人说跟谁谁谈恋爱,还有就是长大屁股。现在可想不出到底为什么怕它们,怕就是怕了。

说到谈恋爱,某某军在学校里可把我和杨白菜给闹得不善,谣言传得全年级都知道,女生看着我总是笑得暧昧,男生课间打闹老把杨白菜往我身上推。班上颇有几个人是让我做梦都想狠狠踹几脚的,可老妈严令在先:再打架就不许练武了。这口气也只好先忍下来。

那时一个班里分成六组,上课就是每两组一排纵向排列,两个学生共享一个宽课桌儿,许多人长大了之后,朋友老师全忘了,唯独同桌还记着,挺有意思的。为了保护学生视力防止斜视,每个月都要从里往外轮换一排。我和杨白菜一直就是同桌儿,直到班里开始传我们俩谈恋爱。

我们班主任跟我老妈就在一个办公室坐对桌儿,我犯的错误永远能被她在第一时间转达给老妈。我和杨白菜同桌的日子就是被她给终结了的。那天刚刚到学校,各个课代表还没收完作业,班主任就点了杨白菜、我和另外两个同学的名字,叫我们互换座位。我觉着全班的同学都在看我们,脸上脖子上耳朵上都烧得慌,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班主任显然很不喜欢这个问题,然后我那堂课就在教室后面站着上了。

换座位之后是调整课间操还有走路队的站位,杨白菜那时在班上男生里个儿是小的,班主任却把他调去队列正中间儿,放学后走路队的时候别的班看着我们指指点点,杨白菜和我自己都快发疯了。

人过日子总是有得有失,在学校失意,在少年宫得意。打了许久的长拳后,教练终于开始让我练器械了!

武术队的学员中,女孩子一般练剑练枪练峨嵋刺,男孩子练刀练棍练九节鞭。我看西游记和少林寺看出了魔症,就想练棍,跟教练磨叽了许久,教练终于答应了。武术队的平常器械室都上锁,临到练的时候找传达室拿钥匙开门,我一辈子都会记得里面的味道:木头橡胶和尘土的混合味道。

棍是白蜡杆子,为了防止误伤,平常练习两头套橡胶。这白蜡杆子可好,被师兄们摩挲得倍儿光滑,弹性粗细都刚刚好。握在手里随意挽两个棍花儿,挽快点儿能听见棍梢儿带起来的风声儿,回家用自家挂蚊帐的竹竿就绝对挽不出这个效果来。那时候只要两手一握上棍,我就觉着全身是胆,恨不得当时就发一声喊,照着景山门口排队的游客一路抡过去,咱们也玩儿一回大闹天宫。

在少年宫练完了棍,回家我就跟老爸央告想让他也给我淘换个合手棍儿,老爸给磨得没辙,跑大院里木工组那儿转了转,给我捎回一个一个见棱见角的松木杠子回来。我绕着杠子转了两圈儿,特有意见:“这不成啊,太粗,又是方的,磨手啊!”

老爸就拿我打镲,“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气的我开门儿就跑出去了。

鉴于谣言风头正盛,我没敢去找杨白菜玩儿,一个人在大院儿里瞎溜达,不知怎么就溜达到食堂门口了。大院食堂门口有个大告示牌子,平常就是贴贴电影预告什么的,那天却是贴了老大的一张告示,上面的大字张牙舞爪墨迹新鲜,下面一串儿人名字后跟着四个字“执行枪决”,然后是一个硕大的红勾,落款签名:任建新。

我看了半天,上面的字儿基本都认得,就是内容没看懂,回家就很好学地跟老爸请教,“爸,执行枪决是怎么回事儿?”

老爸漫不经心地剪着晚报,随口答应,“就是枪毙。”

“哦,就是跟甫志高一样啊。那群奸群宿是什么意思呢?”

“呃,这个么……就是乱搞乱搞……你问这干什么啊?”

“食堂门口贴着哪,好多人名字,都是乱搞乱搞……什么是乱搞乱搞啊?”

老爸把剪子给搁下了,很严肃地看着我,“你以后不许去食堂乱转了!你那个松木杠子我交给你赵哥想办法,刨也要给我乖乖刨出个圆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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