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之男道女昌(三十一.磁在他乡遇到铁)

厨房,讲堂,世界各地游荡,之斜杠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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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磁在他乡遇到铁
 张生在北京时家住西城,与张小红家仅隔着五条大街.当他俩第一次相遇并开口说话时,张小红就知道自己这回是磁碰到铁了.
 当然,张生能遭遇张小红那是因为他的师傅"皮夹克"给他安排的工作(有关张生何其人也后面自有细述).
 张生吸引张小红的原因有几点,最主要的是他作为北京人,不,应该说作为北京男人的特征:一口舌走龙蛇的京腔和北京男人在女人面前威武不屈,高高在上的德性.
 北京人还有一个特征那便是当他遇到同样舌含擀面杖的京城同胞时他便会一下谦虚到几乎卑微,说起话来点头哈腰,满脸堆笑令人想起胡同里的板儿爷;但如果是一个北京人遇到一个说着外地话,尤其是吴越之软语的男性同胞时,这北京爷儿们立马就换了一副面孔一下从板儿爷变成了王爷或格格,即便他本身不过是一个王爷家的包身奴但他也会因为自己会说王爷家的口语而显得身价百倍.张生和张小红两人均属于此类北京人.北京女人也是很有趣的一种生物,她们由于打小起就在京城那种严酷的气候里成长所以养成了必须吃苦的习惯--她们不习惯男人做家务,也看不上男人做家事,她们觉得那样太不爷儿们了,她们宁肯将家里大小活儿一杆子全揽下来也要把男人供起来以养阳气.男人们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他们便被他们的女人惯坏了,惯成了家中君王并从此不早朝,再不过问家政.
 张小红与张生是在一个很随意的朋友家庭聚会上认识的.朋友是东北人,好客,喜欢撮堆聚在一起吃.本来温哥华是一个美食天堂但北方美食却是品种极少又做得不地道,于是一众北方佬便只好时不时聚一聚并互相切磋手艺.
 今天东北人在家搞饺子宴,一帮朋友熟的,不熟的都可自带材料,一显身手,东家提供啤酒和二锅头.
 在温哥华这地方要说自称是北京人的人有一大把,实际上呢他们不过是居住在北京的外地人,他们的语言,口味,生活习惯与北京土生土长的正宗北京人有很大的差别.这些是看得见的差别,还有一些很微妙的看不见的差别那才是主要的.而正是那些不可言传,只可意会的差别把真正的北京人和居住在北京的外来者给区分开来的.比如说,在真正的北京人之间,在北京人的男人与男人之间,一个眼神双方便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因为那是一种大家彼此熟捻的公共语言;在北京人女人和女人之间也一样,因为她们从小就被一种共同的文化熏陶着,所以一定不会对错白,会错意.但是在北京人和外地人之间却经常会因为对同样一个词汇的不同理解而误之千里,南辕北辙.
 在这一天的饺子宴中真正的北京人也就是张小红和张生.张生被介绍给客人的身份是专营外汇的金融专家--皮夹克给他的每一个弟子都安了个光鲜的面子在外,如金融家,理财能手和养生专家,等等等.主人招呼了一个包饺子比赛,张生夺得了冠军.张生本身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食家,倒腾吃是他唯一的业余爱好.象所有的大厨一样,干完了能上的了台面的活,就象大爷一样往那儿一坐不再关心那些收尾的零碎活.饺子煮好后,第一个他端给了张小红.张生说,我先给我姐来一碗,顺便还递上几颗剥好的生蒜.这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饺子把个张小红弄得心花怒放.张生没开车,当晚张小红就主动要求送张生回家.
 张生家是一个典型的单身男人的家,家具除了最简单的几件必需品之外无一多余,只是厨房却是完全的现代化装备,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茶几上有一套设计极简单的紫砂茶具,沙发上搁着好几件洗好待熨的衬衫.张小红为感谢张生的饺子便主动要求帮他把衣服带回自己家去给熨了以作为对老乡的关心和饺子的回报,并邀请张生下个星期上她家去涮羊肉.
 张小红也许担心她与张生的缘分会在转眼间错过,但是她多虑了,张生不是她想像中的那样.他俩就这样粘上了.
 周末,张生来到了张小红的豪宅,他一点都不吃惊地发现所谓的聚会事实上只有他和张小红两人.
 钟点保姆象旋风似地将涮羊肉的佐料和菜一样一样往桌上摞:麻酱,香油,香菜,当然还有那必须有的韭菜花. 张小红亲自下厨做了几个拿手菜,几个能拉近她和张生之间感情的家乡菜.她精心挑选了日本小黄瓜,还特意用大号的擀面杖拍--据说这样比用不锈钢刀拍出来的味道更原汁儿原味儿;她还用小玉米粉蒸了一盘名叫"嘎嘎"的京郊土菜,其实就是一盘水蒸出来的玉米丁,然后用炒好的木须肉汁儿浇着吃.一壶上好的碧潭飘雪茉莉花茶漂着香气在桌上严阵以待以备不时之需.
 饭桌上确实洋溢着一种温暖暧昧的情绪,两人带着一点儿怀旧的氛围,一种知道要发生些什么,却还要互相推波助澜的意思,满心欢喜地轻松进餐.
 他们互相敬着酒,一杯红,一杯白,一杯啤地混着喝,大口吃肉,大杯喝酒,并让思绪随意飞扬,聊些过去的,快乐的,听上去不着边际的话. 张生说小时候最喜欢干的事情之一就是一旦蓄了几个钱便会跑到东风市场旁边那个清真食品店去吃奶油炸糕和羊杂碎.张小红接着说,小吃店一出门往右一拐就是吉祥戏院,吃点,喝点,看看电影那便是那个时候所有的娱乐了.就在这时张生毫不扭捏地一把抓住张小红的手说,男女在一起看电影是不敢这样抓手的.说完眼睛直盯着她,看着她慢慢将一口肉吃下去.
 张小红有一刻感觉自己有点乱,但迅疾又用没有被抓住的那只手为张生添了一杯二锅头并将杯送到张生的嘴边.张生快乐地,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带XXX的话,用有了醉意的眼睛盯着张小红看.
 酒酣饭饱之际张生说要上洗手间,张小红便扶着他把他送到了洗手间门口.张生不肯自己进去,他拉着张小红一定要她陪他一起如厕.于是两人便在洗手间的地毯上干了那件应该在大床上干的事.事后张小红感到很兴奋因为没有人能这样地强迫她,几乎类似于强奸.
 张生大爷似地喝足了,吃饱了,往床上一仰就睡了过去而张小红却象保姆似地又是收拾,又是清洁还将香茶端到张生的嘴边.张生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一切.张小红有一种重新回到少女时代的快乐,她发现她其实挺愿意伺候张生的.她怀着一种满足看着熟睡的张生并细细触摸张生那一身健硕的肌肉,在她的触摸中昏睡的张生突然一把把她拽进怀里,并将她横蛮地紧紧抱住不让她动.在一种近似野蛮的身体接触中他们又开始了一场充满欲望的肉搏战,一直打到天昏地暗,然后一觉睡到天明.
 张小红切切地有一种回到初恋的感觉.
 她的那个高官儿子的初恋情人,也就是她亲生儿子的父亲以及他的家庭在当时的中国给了她一纸类似于死亡通知单的绝情书,于是她母亲家在苏联的亲戚于万般无奈中将她办到了加拿大让她重新开始生活.
 张小红十几岁时就是闻名京城的码子,许多男人为了争夺她而付出血的代价,有些人还因此送了命.就是现在,四十几岁的她也常常有人为她失眠,失恋.当然现在她的这些仰慕者们大多数是中老年精英,但她看不上那些老帮淬就是喜欢年轻的男人,这没有办法,按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本小姐是混血,天生如此,没办法.
 与张生在一起的日子勾起张小红浓重的乡愁和对青春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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