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往事(五)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

东京的物价已经连续三年蝉联世界第一了,刚到日本的时候觉得物价贵得实在是离谱,一个普通的面包最少都要人民币七元多,更不用提水果了,那些在国内摆在路边用卡车或是“倒骑驴”卖的水果在这里成了超市里包装精美的上品:一个苹果至少要7元多,一个西瓜要100200元的样子,在我看来,这简直是给皇阿玛吃的,老百姓哪能吃得起啊。

日子还得过啊,几个月后对食品的价格慢慢地也就习惯了,但一直都不能习惯的是理发的价格。你说在国内理个发也就五元钱吧,便宜的还有二元的,贵的也就十元吧,日本可好,便宜的150元左右,正常的200多元,你还真别说,在同志们的不懈努力下还真找到过70多元的,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从开始理到结束,最长不会超过十分钟,我怀疑理发师一定还是没有出师的学徒,不然怎么会理的这么难看。在我看来,花了钱顶着这个头型出门的人立刻就会引起六月飞雪,如果你也象我一样亲眼看到过同志们花1000日元理出来的头型,你一定会同意我的观点。我现在才知道“冤大头”一词是怎么来的了,指的就是在日本理发这种行为。

贵的负担不起,便宜的又无法接受,百般无奈之下,我们做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决定,由我来担任K的首席理发师! 我们算了一笔帐,一个月省3000日元,一年可以省40000日元,两年可以省80000日元,10年后我们就可以成1000000富翁了!!! 我们被这一巨大的数字及严密的推理说服了,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出“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

理发的过程可远不象学友的歌那样浪漫,当然这歌唱的也压根不是理发的事。让我理发真是需要一定的勇气的,我曾经做过在缝被的时候把被子缝在床上的事情,其手笨程度可见一斑。古人可以不为五斗米折腰,我们没有那样的气节,老公显然还是很愿意为节省3000日元低下他高贵的头。

我们去百货买齐了理发的工具,日本这点好,工具比较专业,,打薄剪子了,电动推子了,一应俱全。那工具的包装上画着孩子理完发之后满意的笑脸。而我们是买来给大人用的,而且大人理完发之后也一定不会笑,事实上他不哭就不错了。

第一次理发的经历真是令人难忘。那天刚刚买完工具回来,还有摩拳擦掌,一试身手的心情,想想看理完发之后这工具的本就赚回来了,看在钱的份上有困难也得上啊。而且更重要的是老公已经接近“长发飘飘”的艺术家形象了,为了不让大家误以为他是学画画的,他觉得还是尽快理了好,那时又是暑天,顶着二十几厘米的头发也挺热的。

拿起剪子可不是那回事了,理发这东西可不是单凭着革命热情就能剪的。我对着那满头的黑发发了一会呆,从那开始啊?! 老公等得不耐烦了,一个劲地催我“下手”,天也是太热,一会汗就顺着脖子流下来,给我的作业又增加了难度。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一咬牙一跺脚,拿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随便揪起一络头发,剪去了大约有一毫米。在我这样操作了大约十分钟之后,老公终于发现按这个进度把他的头理完得等到2046年,于是对穿过他的黑发的这双笨手的主人展开了最猛烈的攻击。当然笨手的主人手笨嘴可不笨,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在修理毛发的同时互相进行人身攻击,后来终于升级为罢工。

可是理发这事还真不能说不干就不干,稍微有点夫妻感情,也不能让他以这个头型出门。在经过了一番有诚意的交谈之后我又开工了,这次是K自己用手夹着头发我来剪去支出来的部分,也没什么层次,没什么次序,东一下西一下的,他基本上是闭着眼睛一气乱抓,我是睁着眼睛一气乱剪。我一边剪心里一边打鼓,从没见过这么理发的,这能行吗?不会是这头型会象相声里说的美人改张飞,张飞改大树,大树改涂黑,我这是分头改板寸,板寸改光头吧。

这么瞎折腾了有三十多分钟吧,地上的头发见多,头上的头发见少。还别说,并不象我想象的那样糟糕,当然了,你不能过份地注意细节,比如在一个纬度的头发是不是都一样地长了,是不是两边的鬓角都是十分十分地对称了,最下边的头发是不是有一个坡度了等等。爱因斯坦当年做第一个小板凳时还不是笨拙无比,何况我等凡人。

最重要的是我在这个过程中树立了信心,原来理发不过如此啊,居然连我这样手象长蹼一样的同志也可以相模相样地拿起剪子给人理发,而且之后被理的人也不用戴着帽子出门上,不错,充分说明我不象想象的那样笨。

我对于这个结论相当地满意,虽然K对此有保留意见。一次的成功大大地增强了我的信心,理发这东西,只能是理的次数越多越熟练,我这万里长征的第一步都迈出去了,以后更是不在话下。

想想很是感慨,来日本之后经历了许多的第一次,在国内什么都是现成的,而一旦出了国,凡事都要亲力亲为。不过也好,老了的时候回想起来也会比较有趣吧,留学时苦中作乐的生活。

快乐自己找 发表评论于
哈哈,方脑壳,我也是和你一样啊,生来第一次给别人理发就是给我老公,不过我比你稍微有点提前计划,就是我从国内带过来的理发用具,哈哈!回忆起来很有意思呢,很开心的。咱俩算是半个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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