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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母亲(二)

我小学三年级那年,我们终于等来的第一次搬家。始终觉得,搬家是生活向前迈进一步的转折点。二十年后返回故里探望老邻居,总有“物是人非”的惆怅,和“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的感慨。

八三八四年,母亲学校里福利分房,分到一套位于底楼朝南的2室房,而且独门独户。但兴奋之余,还是有“美中不足”的。

由于煤气管道还为铺设完好,最先的大约一二年时间,我们得用煤球炉和煤油炉。“起煤球炉”可不是个好差事,而且要有巧劲。父母都没有经验,所以刚开始忙得满头大汗也燃烧不起来。大清早起来,本来就有一大串事,“起煤球炉”则更忙上添乱。每月定期,还得买煤球饼,我和哥哥也会帮着搬运堆放煤球饼。

再有就是,房间位于低楼,又毗邻中学球场。平时学生打球的欢呼声、排球篮球的落地声不绝于耳;更有不时飞入我家小天井的足球和企图翻墙而入的球员。尘土飘扬入室,使得房间中总有薄灰笼罩。母亲是极要干净的。每天擦桌子,隔日扫地拖地,从厨房入房间得换拖鞋。夏天装上的“纱窗纱门”更是要每天擦洗。到底人是房子的主人还是奴隶,感念不太清晰。

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几年,直到我大学毕业后工作。

这十几年,父母辛苦工作养家糊口,从36块的死工资,到能办补习小班收取补习费。生活景况越来越好。这十几年,我和哥哥都大学毕业,从依靠父母的孩童,到能自食其力并成为父母的骄傲。父母肩上的担子也越来越轻。

唯有母亲的身体,却在不知不觉中每况愈下。从学校里的业务骨干、市级优秀教师,到因健康原因被迫提前退休;从能骑自行车一小时来我大学寝室看我,到必须打的才能去附近医院探视祖母。高血压、心脏病和帕金森病不请自来,母亲开始药不离身。

[心懒如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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