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什么,别送扇子”--中日不同习惯的细微区别(60)

最近中国一地方政府代表团来到日本与许多企业接触,为了中国企业
招商引资,在某一会后,该代表团送给日方出席者每人一个包装精致的
小礼品。由于时临别的赠送,没有来得及当场没有打开,有人转身看礼
品的内容竞是一把中国式的折扇。
几乎所有的日本人虽不说话,或礼节性地说说感谢话,可以看出来内
心还是不太了然滴。
在日本折扇叫“Sensu”,与英语里的“sense”发音完全一样。
日本人经常说的“囊生事”(Non sense)就是“废话”,“无意义”,
“荒谬”,“荒诞” 的意思。是法语“Non”和“sense”的日本式组合。

日语里的外来语“Sense”使用范围很广,表示“感觉”,“感觉的能力”,
“审美观”,“审美能力”,“美感”,“～(幽默,雅致,大方)感”……。
轻易送日本人扇子,这情景让人想起好心的日本人在中国企业的开业
典礼时送了一台钟给对方一样。都不会理解为对方有任何恶意,但是
毕竟是“己所不欲” 的东西。 只是在这隆冬季节收到一把扇子,即便不应该
怀疑送东西人的“sense”如何,也免不了那“冬扇夏炉”的感觉!

因为在汉语里送钟和“送终”的发音相同,在重要的喜庆日子不宜送给中国人。
在日语里送扇子可能被人误解成有对方认为他缺乏“审美能力”,“感觉迟钝”
等潜台词。当然日本人很喜欢扇子,但多是自己挑选自己如意的小玩艺儿
一样的东西。扇子团扇,后者早在公元前的中国都已经有使用的记录。
在古埃及的壁画里,都有描绘手举巨大鸟羽团扇的侍者肃立在大王身边
的形象。七世纪这种团扇传入日本,在八世纪则被日本人改良为何以折
叠便于携带的扇子。当时的摺扇不只是摇动煽风的作用,而是礼节、赠答、
交流的工具。在人类第一部恋爱小说《源氏物语》等许多文学作品里都有
记载当时文人们写上“和歌”馈赠亲朋好友，在扇子上放鲜花送礼等。
在武士阶层将扇子看成刀剑一样地受到尊崇。后来在北宋时期则出口到
中国大陆。在大航海时期由于日本扇子的可携带性等利点经过中国转口
到了西洋后又经过了独自的发展时期。在１７世纪的巴黎就有记载卖扇子
的商店有150家。作为流阶层女性交流的工具成为当时的时尚。

在日本扇子的用途:主要目的是送风, 除此还有更广泛的作用:说书人的比
拟象征物小道具:可比拟为筷子,刀叉,望远镜。打招呼、致辞、施礼时的
自我与对方的分水岭；将扇子摆在面前,以扇子为界向对方施礼。
女性插在胸前成为古代“怀剑”的代用品。在武士阶层作为弓箭的“靶子”。
象棋(将棋)、围棋对局时棋士思考时通过折叠又打开这种单调的动作对
思考有极极作用。舞蹈、舞踊的小道具日本人、尤其女人在“笑不露齿”重
礼节的时代，在笑时将扇子放在口边 以遮住牙齿。说书人在说书时将扇子
敲打木板台面以提醒听众。在落语(相声)演员自己打自己的头部,师傅教训
弟子是不是用手而是用扇子敲头部。
投扇游戏,装饰用品,在不能带武器进入的聚会时作为防身的暗器,经常
用扇子(铁扇)。军事,武器用途的秘密文件贴在纸扇上容易逃过调查(秘密书籍)。
中国扇文化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是民族文化的一个级成部分，它与竹文化、
佛教文化有着密切关系。历来中国被誉为制扇王国之称。中国扇文化起源于
远古时代，我们的祖先在烈晶炎炎夏季，随手猎取植物叶或禽羽，进行简单
加工，用以障日引风，故扇子有障日之称，这便是扇子的初源。
传说三国时杨修曾与曹操画扇。所以，扇子主要是驱暑，还 可以作为一种
工艺品。人们可以在扇子上绘画、雕刻多种花鸟山水人物，或题诗写字，
颇为高雅。晋朝大书法家王羲之见一位卖 六角竹扇的老妇，就在每个竹扇
上各写五个字，老妇很不高兴。 王羲之说：“但言是王右军书，以求百钱可也。
”老妇拿出去叫卖，果然人们争相购买。历史上有不少有名的画扇佳作，
如明代周之冕的竹雀扇、唐寅的枯木寒鸦扇、沈周的秋林独步扇，清代恽寿平
的菊花扇、王武的梧禽紫蔽扇等。扇子作为一种工艺品驰誉世界。
郭沫若曾为扇厂工人欣然题诗一首：清凉世界，出自手中。
精逾鬼斧，巧夺天工。飞遍寰宇，压倒西风。扇子还可以表现人的
某种心理状态。
苏东坡用“雄姿英发，羽扇纶巾”之句，描写周瑜的风度。
杜牧以“轻罗小扇扑流萤”的 诗句，描写少女们的活泼姿态和欢乐情绪。
唐人王建的《调笑令》云：“四扇，四扇，美人并来遮面。”
描写美人以扇遮面的悲切心理。 “夏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
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一把扇子，把不劳而获的剥削者
的可憎面目，入木三分地刻画出来。有的文艺作品还以扇喻人，被作
为定情之物，《桃花扇》中就写侯方域给了李香君“宫扇一柄”，
“永为定情 之物”。后来李香君抗拒权奸，血染扇面，由杨龙友点染，
画成一柄桃花扇。子也是舞台上不可缺少的道具。《空城计》中
诸葛亮羽扇 轻摇，烘托出他指挥若定、成竹在胸的神情。著名川剧演员
阳友鹤，仅使用折扇的姿态就有７０多种。过去相声演员，手里常拿一把扇子，
是为了烘托人物性格。
在国外，扇子也有很多趣话。古埃及人早会用棕榈叶做一人多高的扇子，
主要供贵族和奴隶主使用，由身强力壮的奴隶打扇。以后，扇子被看
成权贵的象征，扇子越大，坐在扇子下面的人越是显赫。

日本人发明了小巧玲拢的折扇，他们把折扇看成能带来幸福的祥物。
欧洲从１６世纪中期开始，折扇 在宫廷和仕女界大受青睐。法国作家
伏尔泰说：“不拿扇子的女士 犹如不佩剑的男子。” 可见扇子和剑在当
时上流社会风行之盛。
１７９７年，英国人威廉8226;科克写了世界上第一本《扇学》，其中提到对
付一个突如其来的献媚者，小姐们用起 “扇语”来简直就像水兵们用旗语
一样娴熟。右手使劲挥扇表示“我爱另一个人”，如果来者不开窍，她再用
左手照样来一遍，这叫做：你还是走开的 好！他就应该马上走开，这时，
如果小姐突然让扇子坠地，聪明人就会顿时喜出望外，因为这一动作意味
着“让我们言归于好吧”！至于将扇子贴近脸颊，这是“我爱你”的意思。

随着科学的进步和物质文明的发展，扇子的功用正不断地由 电风扇和
空调设备来完成，然而人们始终没有、也许永远不会丢弃和忘却扇子。
１９８１年，米兰和纽约的国际工艺美术设计小组设计了一系列新颖
的日用工艺品，从沙发到沙发枕、从花瓶到烟灰缸、从玻璃杯到耳环……
全部做成扇形的，人们竞相争购，着实时髦了一阵。在收藏家的眼里，
扇子的身价更高，世界上曾有一把名贵的扇子是１８０年前在德国生
产的，扇骨用精雕细琢的珠母做成，装饰着纯金做的小鸟，镶着绿宝
石和红宝石。该扇于１９８０年在瑞士苏黎世的一次拍卖中以２万瑞士
法郎的高价更换了主人。
由于近代的制造业发达日本人的扇子就像今天的“一次性打火机”一样，
只要在一些稍微贵一点餐厅吃饭，就像火柴一样打火机都是免费白送的
东西。在夏天的日本街头，和散发卫生纸一样很多企业或组织都在散发扇子。
当然工艺极高的折扇还是很贵的礼品。但绝对不是中国朋友送人的那种打折扇。
一把扇子,一个礼品可以看出中日不同习惯的细微区别
借用中国某作家的一句话∶“动什么,别动感情”。
对日本人“送什么,别送扇子”;
对中国人“送什么,别送钟” 。
将对的东西送给对的人是“皆大欢喜”,
将对的东西送给错的人是“投珠与豕”,
将错的东西送给错的人是“暴殄天物”,
将错的东西送给对的人是“荒诞无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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