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嚼蜡


 
  
  嚼蜡
  
  这个地方我来过的。
    
  花槛鹤笼模板的玻璃钢制大厦,尺步绳趋标准的人工造景街区,就算天垂旷野名都,也不再是焚香燎烛的历史锦幛里列着的神主。因为信民奉上各样楮镪箔锞及各色瓜果牲醴的同时,暗里把这些旧月色浸淫的城推向摩登。
    
  我的城市死了。
  
  于是向最大最亮半人马座欧米伽星团的黑洞请教。这个轨道V4641,距地1600光年,游荡宇宙的死亡幽灵,专门捕捉那些撞彩的云尘,光束,星体。某日张开乌盆大口吞噬地球,哦,怎么这旮旯的上海北京深圳广州吃起来是一个味道,都木麸麸,腻滞滞,干巴巴,粘乎乎?
  
  我们吃香蜡纸烛过日子。
  
  日对着芙蓉帐——再精致再精致的小茏馒头蟹壳黄,再娇媚再娇媚的百果松糕甜酒酿,都跟娶了八十年的黄脸婆一个样。要使嚼蜡也如三界津津有味境界,一样的煎烹炸煮手法,一样的油盐酱醋调料,但需要换副不一样的肚肠。
  
  蔓藤纠缠花朵简练的欧式仿古黑铁台盏上燃一柱蜡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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