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逛北京:寒食踏青

早晨起来天气晴好,我却还在犹豫,怕赶上扫墓人多堵车,因为正是西山方向,明天是清明。可是再不去这次就没机会了,什么时候还能春天再回来呢。磨叽半天,十点多了,终于还是上路,去香山植物园。结果一路通畅。

我已经多年没过过北京的春天了,对春天记忆最深的就是风和沙。今年却好,只有春风抚面,而无沙尘迷眼,更不必进门先洗脸,天空路面都清爽干净了许多。三北防护林到底起了作用。

上次来植物园是深秋,树叶已掉光,又来得晚,只匆匆看了卧佛寺,走了樱桃沟——樱桃沟完全变了样——但最深的印象只是个冷。这次一回来,家人就说要陪我去趟植物园。我只拖拉,就赶上了倒春寒。等到天再转暖我又差不多要走了。我最想看玉兰,只进了四月稍有点儿晚,加上骤冷,花已谢大半。但总算没有错过。北京最有名的玉兰记的是颐和园玉澜堂和乐寿堂的,那儿有清代的古树。植物园的是近年植的,也颇成气候,一山坡的紫玉兰,一园子的白玉兰。



正是桃花节。第一界桃花节我来过,二十年前。那时的植物园颇有些野园子气氛,与如今不可同日而语。第一次桃花节确以桃花为主,讲桃花的故事,有一条设计好的纵深游园线。现今的桃花节,各种应季的花儿都有,无所谓主题。其实那些春花不过节也一样地开,但有了节,植物园门票便可加倍。从五元涨到十元,还好。像我父母那样有老年证的人更连票都不用买了。

这个从今年实行起,持老年证公交车和多数公园都免费。记得去年在布鲁日坐公车,一个老头儿紧拉着我们聊天,絮絮叨叨地说老年人可以免费乘公车和比利时境内的火车(嘿嘿,反正也走不了多远),鼓励退了休的人出门,比如随意坐个把钟头火车到另个城市和朋友喝咖啡——公车火车非高峰时间多也是空跑。我当时就想欧洲社会主义真好。现在,北京也这样了。

碰上成群结队春游的中学生,穿着校服,那种运动服样的校服可真难看。我上中学时春游也是颐和园、香山、卧佛寺,小学春游就只在城里,北海、天坛什么的。也有不少结伴的大学生从身旁走过。听着他们彼此调侃臭贫,我忍不住笑,想起自己这么大时也这么贫的、也尽爱说些玩世不恭的话。



曹雪芹纪念馆门前有三棵古槐,一说这就是他香山脚下故居,应着“门前古槐歪脖树,小桥流水野芹麻”的传说。想起陌生人之间的六度分隔说法。若可以算上古树,那我和曹翁就只有二度距离,不过如此说来,通过那本他写我读的书是否比二度还近呢?这样算的话更可以随意跨越时间,我不认识的熟人就太多了,让人脊背发凉。算了,还是古槐更具体,可以触摸,哦,只是理论上,已经围上栏杆了。不过看上一眼,就足以让想像飞扬。

牌子上给古槐定的年龄在三百年,曹翁见到他们时都还算青年树。但也有说最老的那个歪脖是元槐,七百年。若果真如此,那曹翁见到的他,就已经老过了我们与曹翁的距离。这就好比站在大金字塔前的感叹一般。当年希罗多德游历埃及,看到的金字塔已然是古迹,好比如今的我们想像他的年代。那究竟谁更有生命力呢,人、树、石头、建筑、文字、思想?不要回答,任何答案都是假命题。



划归了植物园的樱桃沟最是赏心悦目,沿“河墙烟柳”的小道两侧柳绿花红,全无了深秋近黄昏的萧索。沟内全程铺设栈道,进沟不再跋涉而是散步,悠适安然,却也少了早年的野趣。那时进来一定要结伴的,因为有野兽,还怕走丢。游人如织,排队进樱桃沟总有点儿不对劲,就没再深入。我上次到了一二九纪念碑处,其实走到源头也还是可以上山,那个就野了。两天前刚好有条新闻,清华一副教授和老婆吵架离家出走,从樱桃沟上了山竟然就丢了,第二天还给老婆发短信,也够可爱的了。最后老兄被救出,三天三夜,救援人直担心他误闯军事禁区。



游园半日,回到家附近一家云南馆子,一人一份过桥米线。鸡汤虽不够浓厚,没浮着那层能封住滚烫热气的油,也已是绝好的快餐。迷你气锅乌鸡飘几片天麻,味道甚鲜。我以为小气锅只是摆摆样子,端起来一看,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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