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雨血红 (二)--(五)

              

  (二)拼搏之路

  老五不喜欢那个地方,过两年就复员到小镇上一个集体电器修理店当了个修理工,一用心就成了掌门的大师傅。1980年夏天在出席关下区里一个先进表彰会时,老五与区机关的年轻女干部红偶然碰上了。她,就是那个骑过他脖子的红姑娘!两人先是怔了怔,接着爆发了一阵欢欣的大笑。那时,大专中文毕业的红,文雅漂亮又大方,大概也是纯洁的,对象也介绍了好几个都不中意,一直是郊区机关里的无主的名花,还是机关有名的笔杆子。据说区党书记见到红有时候只咽口水。(顺便提一下:“机关”在古语里是算计人的意思有贬义,不知道为什么毛主席执政后把领导机构叫机关,中央部委有“机关”党委,地方有党委机关,真邪乎。)

  当时老五背红的时候,红很激动,一是他高大英俊,二是感觉他老实正派没有乘机占她的便宜,虽然当时她有点想被占了,或者至少摸摸她鼓涨的奶子。红一直在想着老五,因为老五是第一个接触她那神秘地方的男人,虽然隔着裤子但也算触摸。那天晚上红第一次用镜子照了照自己那地方,看看老五是不是给留下了什么印记,没看出什么名堂来,自己脸却羞得又红又紫。那个小镜子圆圆的,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可以放到衣兜里。现在天公作美,两人都二十好几了,于是一拍就合;没怎么说什么甜言蜜语就那么恋爱了,真正相爱还用得着那么多废话吗?老五就是这么想的。不过,老五发下誓言说要实实在在地爱红一辈子好好照顾红一辈子,死无二心。红哭着说,咱也会这样对你呀,老五。其实,红心底有点小小的遗憾,老五没大专文凭和文学功底;可是,那是一点点遗憾吗?就是这么一朵名花,毅然放弃区机关的工作,调到小镇一家商店,跟男朋友老五朝夕相处。198

8年农历新年,情熟蒂落,二人终成眷属。红初夜要了一次,因为没经验又怕别人偷听,就没敢放肆;好家伙,第五天两人就云雨了十几次,两周下来把个老五折腾的如云似雾,体重一下子就掉了七八斤。刚满十个月,宝贝儿子就呱呱坠地了。 

  托邓总设计师的福,80年代中后期那集体性质的修理店经营不下去了,镇上决定把它承包给内部职工。别人认为标价太高,无人愿意接手;已是二级半师付的老五在红的支持下,包下了这家修理店。靠老婆的漂亮脸蛋、一顿酒饭和一千块钱的小意思,老五从银行贷款五万元改换设备,装修店铺,并扩大服务种类;很快,他们的店铺就门庭若市。看官,那时候银行还不太贪,要是现在,老五大概得拿出五千块来才能贷到那五万。书归正传,承包第一年两口子除去上交承包款外,自己净赚两万余元;这在那时候可是天文数字的钱--当然对外说只赚了约五千。由于服务质量好交活及时,以后接待的客户更多,他的特色服务也名传四方。南京市的、附近郊区甚至外地的也开着车来,忙得两口子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上。第二年纯利在四万以上。老五是个富不奢、贵不显的主儿,有钱了还是省吃俭用,绝不乱花一分钱。他从来也没有给红买过花之类的,也没有买过任何奢侈品。干吗要那些无用的东西?他经常反问自己?然后总是习惯地摇摇头。好运总是青睐那些精打细算和刻苦努力的人。老五他开了连锁店,把生意从镇上做到区里,再从区里做到市里,修理范围也扩大到汽车等。到了90年代中后期,夫妻俩生意越做越大,便在紫金山不远的地方买了块风景秀丽的风水宝地造起了宽大别墅,买了辆高级小轿车,家里总资产也到了数千万。

  事业成功了,老五的个人生活并没有与时俱进,或者说不合潮流;他老记得毛主席那张微笑的脸,就是和那女兵半交时的那张脸,毛主席那张脸没有一点调戏妇女的味道。按照现代的人工神经网络ANN理论来解释,老五的神经系统是过去过度“训练”而难以改变;谁叫他当年是部队里的五好标兵呢?有的老板经常带着风骚水灵的小蜜来找他谈生意,故意在他面前显显,或拉他上夜总会、暧昧酒吧等;有个老板说他要是有老五那么多资产,他至少要养五个二奶。几个生意合伙人甚至恶作剧,几次把美女推入他怀中,可他每次都正色拒绝,于是落了个外号叫“洁五爷”!还有人风言风语说老五毛驴粪蛋蛋表面光,下三路肯定有什么问题。

  人的身体本身谈不上漂亮,没有鸟儿漂亮的羽毛,没有鱼和海豚的流线体,两个胳膊在空中晃悠着更是大煞风景;力量更不行了,一对一连个狼都打不过。人类统治世界是因为聪明的头脑和旺盛的繁殖力。女人每个月只产卵大概一次,能产三个就是超级女人了。男人每天却能生出数以亿计的精子,每个精子的目标都是到达子宫,向卵子降落的地方冲刺,从而进入天堂。要说男人乱情,首先就得审判这些躁动的精子,是它们驱使骚动着主人的神经。

  男人,很多都是精子的奴隶。不信?柏拉图“理想国”里的诗人索福克勒斯就这么奴隶过痛苦过!当有人问七十多的索福克勒斯“这么大年纪还向女人献殷勤吗?”他说:“别提啦!洗手不干啦!谢天谢地,我就象从一个又疯又狠的奴隶主手里挣脱出来了似的。”

  道德,道德能杀死精子吗?那当然得看对谁讲了。老五的精子没有被杀死,他们都被道德老死了。

  老五在作生意的过程中参加了许多饭局,饭桌上男人基本上都是谈女人的事。他们很多也有不错的家庭和老婆,可是还是偷偷摸摸地在外边搞女人;这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他们对自己老婆的感情呢?谁也说不清楚。对很多生意人来说,搞女人只是一种释放创业和经营过程中的压力的方法。搞小姐和自慰差别大吗?那只是比手淫增加了更多的感官刺激而已。小姐就是一只手,老五想,可是没有自己的老婆那手好。有天出差在上海和别人喝完酒,老五搀扶着一位滥醉的老板进了他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小姐在床上坐着,那张美丽的脸上有几分焦急,那姣好的身段有几丝气愠,她大概已经在那里静候多时了。

  “老五,这小姐送给你了,我喝的太多,干不了啦!”醉汉摇晃着对老五说。

  “别开玩笑了!”老五慌里慌张地回应着。

  “我说老五你就别挑剔了,就算帮我一个忙行吗?我都让她等了几个小时了,怪不够意思的!”这个王八蛋他居然对待小姐还满仗义的。

  “快点带走啊,别老让人家等着。”他继续嘟囔着,“你怎么啦!你不会连女人都没干过吧?我出钱,你白干还不行?她可是我精心挑选的,脸蛋身材都是一流的品!”看到老五犹豫,他突然提高了嗓门。

  不愿被别人小瞧,加上酒精的壮胆,老五终于下定了决心,冲小姐招了一下手,她便如释重负地站起来跟老五走了。

  老五还是没干掉那个小姐,他给了她两百块钱,就白白地让她走了。

   也可能是老五太注重事业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比如老五小时候饿过肚子,那是刻骨铭心的记忆;比如。不搞小姐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老五自己的老婆也很少搞了。反正老五记不清楚上次是什么时候和红作爱的。记得几个星期前老婆来上他,老五找了个借口没搞,说明天要起早料理一桩生意。不管怎么说,性生活由当年的一天许多次减少到了大概几周一次。唉,反正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少就少点,他这么安慰自己。 

  (三)上帝的礼物

   转眼之间就到了2002年,红说现在生活富余了,吃穿不愁,儿子也大学了,想干点文雅的。老五非常疼爱老婆,便爽快地说:“红啊,只要你高兴,我就帮你搞一档文雅的生意,赚不赚没多少关系。”他知道红喜欢文学,又是中文专业毕业的,这么多年和自己一块打拼搞事业,也真难为她了。老五和红是恩爱夫妻,他爱红,以自己的方式爱。老五托人四处在市里找铺面,不到半年,他就在繁华的街口附近租了一间200多平方米的临街大厅,花了一百多万装修成一家幽雅的高级诗酒楼,又拿出50万元作流动资金,交给红独自打理。红很感激,在家里抱着老五狠狠地亲吻了好几分钟,大白天就把老五的裤子脱了。老五笑了笑,说他还有紧急事务要处理,就把红打发了。 

  诗酒楼,顾名思义是喝酒赋诗的,也算了却了红年轻时候的一桩心事。红曾经梦想过当文学女青年,当时为生活压力和家庭生意就把那个念头压下去了。现在好了,有了诗酒楼,红又有了文学青年那春心的朦动,虽然有点姗姗来迟。

   生意比想象的好得多,酒客纷纷而来,或在这里谈情说爱,或在这里谈生意,或在这里休闲海侃,也有打牌赌钱的,甚是热闹。来者凡夫俗子一堆,真正作诗吟赋的,确没有几个。可有一个独来独往的客人却引起红的关注。这是位英俊飘逸的小伙子,头发长又有些卷,眼睛安静还偶尔带点忧伤。他经常静静坐在一角,边品茶边埋头看书,那份专注、文静、悠闲的神情,在窗户的光线衬托下,有如一尊雕像。他不怎么喝酒。这,引起了四十六、七岁的大龄文学女青年红的好奇、敬重和欣赏。雕像在某些地方象自己的儿子,虽然他比儿子大点儿,也更英俊些。 

  红保养的很好,脸色粉红,屁股和乳房都显丰满,但是不胖,腰枝和同年龄的妇女相比还算苗条。来的客人中经常有男人夸她象二八大姑娘,她嘴上说都胡扯什么呀,心里却总是甜蜜蜜的。哪个女人不喜欢男人夸赞?

   有天深夜,诗酒楼打烊了,可是雕像还陶醉在书中。红来到他身边,坐着跟他聊了起来。雕像说他叫庞安,26岁,是一家化工厂的工程师,最近工厂不景气,他主动下岗了。还没结婚成家的他,想安静地学点东西,也准备搞搞文学写作。他叔叔是区里一位头头,可以重新给他安排一个收入好且稳定的工作,工商、税务、机关干部等岗位任他挑,说过一两年就可提拔为科长。可他不想靠叔叔,只想靠自己奋斗,最好是自己开个公司之类的。他说母亲几年前去世了,父亲又娶了一个年轻的后妈。安公子想象红在某些地方象他死去的妈妈,当然他没有说出来。 

  这是一个急功近利、自私欺骗、贪污腐化和物欲横流的年代,这么发愤而有骨气的雕像青年,真是难得!红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波,上面还有几朵敬重和欣赏的浪花。她说不太清楚,红脸上有点发烧,就象上高中时那次过河那样。

   以后每次庞安再来,红都想方设法给他一些帮助:或送上好点心,或献上上等的好茶,或煮好饭菜请安一起来吃,当然都是免费的。红,这个女人,嘴不说出来,眼睛里的光啊,比语言还来事,雕像哪能不知道?他也就投桃报李,回敬温柔。就这样,红的生活好象愉快了很多,内裤也经常潮潮的。四十七又怎么了?现在生活好了,女人能活九十一百的,四十七岁才活一半呢。 

  雕像是很乖巧,他一口一个“红姐”,亲切温柔,如山涧流淌的清泉一样动听,也有点瀑布的鸣响,还有一些磁性。见红忙碌的时候,安公子也经常帮她端茶送酒、扫地抹桌、招呼客人等,动作勤快麻利。

   这间生意特别好的诗酒馆,只有红和三个女服务员忙碌,虽然不是特别劳累,辛苦还是少不了的。安公子看在眼里,想在心里,有空时他主动为红揉背捏肩,松骨舒筋,这小子的手象男人的又象女人的,按摸起来特舒服。庞公子也很幽默,常常妙语联珠,女人很吃他这一套。最让红姐姐感动的是,他知道红爱吃水果,每天都变着花样送给红不是一个蜜橘,就是一个芒果,或是几个荔枝,都是包装美丽,上面还题上几句诗歌之类的。红有的是钱,再好的水果都买得起,可每当看到雕像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举动,吃着又香又甜的水果,她心里总是涌起一股暖流,象电波一样在头脑里震荡,再传到心里、肢体和全身,春水也就荡漾放歌流出体外。就象当年王世充的女儿见到罗成公子时那样。只要安公子在店里,红就得中间换一次内裤,或者垫上月经纸。那哪是水果啊?那是小安子的心,红甜密地回味着。 

  转眼之间就到了2003年的春天,两人的感情也发酵了半年。在春暖花开时,红邀请安公子在一个周日去郊游,雕像欣然而往。二人先是爬了一段钟山,只见苍松翠柏中夹杂着红梅、春桃花和兰花等等,春色不醉人自醉,云雾不流情自流。爬了一会儿,红满面通红,艳如桃花,又象是回到了十八岁。在中山陵后面的山上,玄武湖、市区和长江尽收眼底,薄薄的雾云更给良辰美景添了几度妩媚。雕像一来情绪,说红姐我要给你献首诗歌,你要不要?红脸更红了,没说什么,只是含情的点了点头。略加思索,雕像于是在小本子上写下了一首“港湾”,然后交给了红。诗中写到:

    就在我的怀中

     是温暖的港湾 

    月光如水银般倾泄

     海水吟 

    鱼儿作着来世的梦

     你想哭就哭 

    在我温暖的港湾

     云雾如白色的丝巾 

    我用她

     抹去你的泪水和辛酸 

  老五从来也没给我写过诗歌,更不要说这么动情的,红快速的搜索着二十来年的记忆。老五也不愿意写这种“酸诗”,他喜欢毛诗,他不怎么懂自己的女人。女人啊女人,女人,女人都有一个动情的闸门,可是开启的方式是那么没有规律,有时候连女人自己也搞不清楚。但是一旦开启了,那感情的流水就一泻千里,能让自己夺魂销魄,也能把自己淹死。红已经多少年没有激动过了,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她突然激动起来,先是抹着眼泪,跟着是低泣,说“安我好喜欢你写的诗”。雕像看见时机到了,就一下子把红紧紧的搂到怀里,红也就乘机放声的哭了起来。两人然后是唇交舌缠,下体也使劲地亲吻,当然是隔着裤子。就这么甜言蜜语亲吻抚摸几个小时后,两人傍晚又去游玩了莫愁湖,红也在那里给安公子回敬了一首诗歌,说就先凑合着叫“待金雨”:

     温催岸柳情催步 

    倾心河,抚星洗月,酣云微度

     万丈柔情归何处?吟泣对窗夜语 

    鸿未到,书与谁取

     日落霞天醉今古,叹幽梅魂怨无方许 

    有玉枝,待金雨

   “委婉的长情拨弹着我的心琴!红姐,我真服了你啦!”安公子由衷地赞美说。两人在公园的暗处又狂吻了良久。 

  第二天再见面时,红没有象平常那样热情地打招呼,而是深情地注视了安公子一回儿,脸上飞红,眼睛里有千言万语。安公子也是万语千言,嘴上只问候一下“红姐你好吗”,其它的都在眼睛里欲说还休不言自明。打那以后,安公子就成了红的灵魂和快乐的源泉;有他在,红既快乐又充实,感觉至少年轻了十几岁,说年轻了二十几也恰如其分。只要他不在,红就觉得空荡荡的,寂寞难耐,竟丢下生意四处打电话寻找,然后就像少女一样,诗来歌往,情意绵绵地倾诉衷肠。

   破堤,终于在一个雨夜发生了。那是2003年的立夏之夜,老五打电话说晚上要陪一个重要的客户到小镇老家的店里看看,晚上就不回来了。那一夜,凌晨两点钟了,发闷的天空哗啦啦地下着大雨,外面空空荡荡,再加上几声猫叫,给红的心里增添了些许惆怅几丝玄密。她让几个女服务员回了家,便拉着雕像的手说:“老五不来接我了,咱俩也过一个喜庆节吧!”她拿出两瓶上等干红和几盘小吃与庞安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对诗,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快乐了两个小时。看着红喝得粉脸绯红,花枝乱颤,天也快亮了,雕像突然从对面的沙发上站起来,一下紧紧抱住她,颤抖着说:“红姐,你太美了!我爱你!我想死你了!我要你!”红也毫不退让激情奔涌,她颤抖着顺势倒进雕像的怀抱,任他一个个的热吻落在自己粉脸上、红唇上、脖子上,还有胸脯上。红第一次享受了安公子的口交,那种感觉真是欲仙欲死啊!老五从来也没这么干过,老五说脏,江主席不敢肯定,毛主席肯定没有给女人作过口交,他这么认为。 

  红的内心蕴藏着太多的情和爱,老五很爱她,却始终未挖掘出红的情泉和掌握红的情闸。自从这位二十多岁的小男人点燃她心中的爱火后,红便把老五丢在了一边,与这个和自己儿子年龄差不多的小子,开始了疯狂的谈情做爱。这个小男人没有老五高大,下体那物件也小一些,精球大概只有老五的一半大小,可红就是迷恋她,如胶似漆地迷恋。女人喜欢大物件,但是更喜欢浪漫销魂的感觉;遗憾的是熊掌鱼翅往往不能兼得。和安公子作爱,红的幽谷里的肌肉情不自禁地收缩、蠕动,就象有千万条肆情的蚂蟥;情液也汹涌的畅流,就象幽谷里的一条河。安公子总是能把红的G点搞得鼓起来,使她高潮迭起,那个小王八蛋!红总是甜蜜地回味着,每次都是。

   据最新的科学研究,笨些的男人精球要大些,以弥补智力上的缺陷增加传宗接代的概率。非洲有个部落的男人有小西瓜般大的精球,据说他们更容易让女人怀孕。可是,安公子比老五更聪明吗? 

  为了幽会方便,红在市区租了一套漂亮的公寓让安公子住。她借口生意忙,告诉老五不要再来接自己了,晚上她自个儿就住在诗酒楼里。而她趁不回家之机,要么去公寓与雕像缠绵,要么让他来诗酒楼幽会;无论在哪里,他们都是春风荡漾,笑声洋洋,亲热搂抱亲吻,狂热地做爱,还有说不尽的恩爱、道不完的体贴温柔。他们两人的称呼更是多种多样,除了“心肝”、“宝贝”、“最亲爱”的等等,连“儿子”、“妈妈”都用上了。

   女人大部分都有闺房密友,那是交流心得的对象;女人要倾诉,要以不同的方式向不同的对象倾诉。如果没有,那这个女人是有点儿可悲或者奇怪。红告诉她的密友霏雪说,安公子就象上帝送给自己的礼物,“我们之间岁数虽然相差二十多年,但却有那么多那么深的爱和天衣无缝的默契!”红说。除了每周有时要回家尽几个小时妻子的义务外,其它时间二人都粘在一起,互相脉脉抚慰,互相深情地拥抱,或者疯狂地作爱,一刻也不想分开。“不知道为什么我和老五结婚二十多年了,也是恩爱一片,可从来就没有这种激情?”红问密友,而密友只是睁大了眼睛,说那只有你自己知道。红是不是有恋子情结?密友暗自思量着,然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派兴(PASSION),激情!你和爱是一回事吗?是有爱后才有派兴,还是先有派兴后有爱?

   红连自己的儿子都冷落了许多,每天一次的电话变成了每周一次。 

  红怀疑过自己的行为是不是道德的,不过那种想法晃一下就消失了。男人可以,女人为什么不可以?她想。

   (四)死不悔改 

  红沉醉在如此缠绵的热恋中,于是情不自禁地处处为“二爷”安公子周全。零用钱每周都是千儿八百地塞给他;为了解决安公子的就业问题,红干脆投资了十几万为他在附近开了一家小小的网吧。为此她还背着老五在汽车修理店里提出了五万块。红在诗酒楼赚的钱大部分都花在了安公子身上,她花的幸福,花的甘心情愿。

   红杏出墙遭风摧,椽子出头遭雷击。2003年年底老五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说他老婆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小白脸有暧昧关系。老五想想这怎么可能?大概是挑拨夫妻关系的吧?就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从2004年开始,老五又几次听见有人在议论,风传妻子与安公子的绯闻,他惊呆了。不敢或者是不愿相信传闻,也没有好意思正面询问妻子,只有慢慢观察和考查。是的,有异常:以前喜欢看武打片的老婆却痴迷于谈情说爱的言情剧;以前她穿衣服讲究专业化,现在却更爱打扮年轻,有时出门打扮得比二十来岁的女孩还时尚、性感,比如说头上扎个高高耸立的马尾巴;以前她主动找丈夫做爱,而且激情高涨,活力四射,可最近一年倒经常喊累叫倦,拒绝与丈夫作爱。老五开始有点愤怒,想到自己也是成功人士,老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转念一想,老五又心疼起来,怀疑自己对妻子关爱是不是太少了。 

  他担心自己忙碌生意,冷落了妻子,便带着妻子双双飞赴鼓浪屿旅游,希望清新的海风能抚平他和妻子受伤的感情。晚上他假装愉快地拉着妻子坐在洒满金色阳光的海滩上,任海风尽情地吹抚,而他也企图挣扎着说些甜蜜的话,虽然南方的夏天空气有些发闷。他把红搂在怀里,生怕大海伸出手来把妻子掠走。还没有亲吻几下红的额头和头发,突然,红的手机响了,可她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后,立即关掉了手机。吃完晚饭,他俩回到旅馆,红说要洗澡,便拿着手机进了浴室;红进浴室就关紧门,过去她洗澡是不关门的,除非有儿子在。半个小时过去了没听见水响,老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于是轻手轻脚,躲在浴室门外偷听,只听红急切地讲:“亲爱的,心肝,想死我了,我想哭。等几天我就回来了,到时我再好好奖赏你!”

   证实了,剜心的刀子和剑的事实!老五牙齿咬得嘎嘎响,但没有发作。他摸了摸自己的头,看看是不是能感觉到那顶无形的帽子。他气得瘫倒在床上! 

  那一夜,长啊!老五强压着怒火找妻子谈了八个小时。但任凭他怎么苦口婆心,红就是低头不语,她已经下定决心把爱情进行到底;听烦了,她干脆躺到床上装睡。最后老五狠狠地说,一个已婚的女人和一个与儿子一样大的小白脸恋爱,是很不道德的,不要脸。这话象是有点儿作用,红动了动眼皮,然后又沉寂了。

   旅游已没了心情,二人于是提前回到南京。老五一生气就把诗酒楼关了,因为店主还是自己的名字。他想不让红再用生意的名义和安公子接触。红搬回到家里,但是两人各住各的卧室。老五想过离婚,但是,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毛主席只结过婚没离过婚,老五爹不爱他妈可也没有离婚,他爷爷经常打骂他奶奶但是也没有离婚,所以他不相信离婚。再说儿子也说最好别离。当然,还有说不出口的担心:一离婚他的商业帝国就可能一分为二,那个小白脸有可能转眼之间就可能和他老五一样富裕。他托人找到安公子,出价二十万要买断安公子的心;可是那安公子也是鬼迷心窍,说他就是爱红,就是爱!爱,不是能用钱来买断的,一百万不干,一千万也不干。 

  就这么冷战着,僵持了几个星期。对红来讲,就象过了好几个世纪。

   老五在美国的弟弟劝他离婚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干吗和自己过不去呢?他尊重弟弟的意见,说好好考虑考虑,但是心里总是转不过弯来。 

  一天红的母亲打电话,说她生病了。老五无法脱身,就让秘书联系医院,买了营养品,拿了一万块钱给妻子,另外叫上儿子陪着母亲一起去看望外婆。到了晚上,外婆身体还是难受,红就让儿子回家,自己留下来照顾母亲。半夜里她对母亲撒了个谎说到外面走走,又跑出去找安公子幽会去了。从晚上十二点到凌晨三点,老五隔十分钟就给红打一次电话,可是红把手机关了;老五就和儿子四处寻找,可是哪有红的踪影?找不着,家人急得都快疯了。直到快凌晨五时,红才披头散发、满脸潮红地回到医院母亲的病房。老五、儿子和娘家人都黑着脸,红却拢了拢头发倔强地说:“你们少管我!我夜里跟安在一起,你们想咋办就咋办,随便!”

   妻子的背叛让成功人士老五伤痕累累,面子上也十分难堪。等岳母病好出院时,老五把她接到自己的家,然后召集岳父、红的哥哥嫂嫂妹妹等开起了家庭帮教会。会议从下午两点开到深夜一点钟,任凭全家人动情地劝说、开导,可红除了说爱庞安外,别的就是一言不发。七十岁的老妈说你把我的老脸丢尽了,你还讲不讲一点道德?你气死我了,我恨不得死了算啦;红说要死就死,与我有什么关系? 

  家里人一致认为红的行为是不道德的、不负责任的。但是,家庭会是一场溃败的战役,道德也大败而归。当会议一结束,红马上就接到了安公子的电话,她躲在厕所里听着雕像安抚的话,竟呜呜地哭了,门外偷听的老五一怒之下就把厕所的门给砸了,并第一次扬手打了妻子一记响亮的耳光!红却大吼一声说“我恨你”!

   心灰意冷的老五丢下所有的生意,每天就是陪着妻子,盯着妻子,坚决不让她出门,也不让她打电话,他想挽救这个家,这个正在坍塌的大厦!他儿子提议说把安公子给解决了,可老五怕惹上人命官司,更怕连累儿子。老婆靠不住,儿子是他的唯一依靠了。再说那安公子的叔叔也是区里的一个头面人物,哪能随便就把他侄子给干了? 

  三周过去了,红身上的红颜渐渐消去,人也漫漫蔫了下去。不怎么吃饭,也不说话,那又怎么样?总比鸡飞狗跳好,老五想。突然,有个大公司老板打电话说想与老五的公司签订长期汽车维修合同,非要与他当面商谈价格不可。

   这是一桩难得的大生意,他想两个小时就能谈妥,走之前再三托保姆看着,并警告红不得离开,他很肯定红不敢在两小时内就离开家。老五这个情商不高的家伙再次低估了爱情的力量,二小时后回到家中,保姆妻子早就无影无踪了。正当老五焦急万分时,保姆气喘吁吁地赶回来报告说:“总裁您刚走太太就用电话跟安公子约会,我跟踪而去,发现太太与他正在一个公寓里幽会。” 

  真反了天啦!老五怒火猛烧,钢牙紧咬。他赶紧提了一把斧头,快速开车赶到那座公寓,斧脚并举,猛力把门砍开。等他撞开门冲进去后,面色煞白的安公子早已提着裤子跳窗逃跑了,是从那二楼的窗户逃走的啊。红,却吓得躲在床角面如死灰。老五对准红的脸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再对着红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脚,再恶还狠狠地呸了一声。

   闻讯赶来的儿子把妈妈拖回家,苦劝她悬崖勒马。儿子狠狠地地说“妈你太不讲道德了!叫我这作儿子的脸往哪放啊?”而红却凶巴巴地吼道:“什么道德不道德?男人可以找小五十岁的女孩子,我为什么不能找小二十的男孩子?我爱安,我想离婚嫁他!我就是爱他!”你们如果再逼我,我就去跳南京长江大桥去,红威胁说。 

  南京长江大桥现在成了全国有名的自杀圣地,那不是闹着完的。

   老五说把红送到精神病院去,儿子坚决反对,说妈妈不是神经病。 

  这次事件后,人们加油添醋纷纷传扬,耻笑这对富豪夫妻的丑闻。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议论,老五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下去。红对儿子说要离婚嫁给安公子,儿子说你要那么干我就去把那个小子宰了!儿子也要面子啊,中国人都死要面子。

   老五又聘了一个壮实的年轻女人“陪伴红”。自己也大部分时间待在家里。他恨红,但没有去找小姐,他把那个年轻的壮实女人搞了,射精时他故意声嘶力竭的吼叫,就象狼一样把夜空撕裂,就算报复红了。他给那下岗的女人三千的月薪,每搞一次另加100块,还有免费吃住。 

  红事实上是被软禁了,不许打电话,不许上网。中国现在大概还没有法律来保护红这样的人,红大概也没有坚定地保护自己的强烈愿望。就连红的父母也不认为软禁她们的女儿是不正当的,谁叫他们女儿“不道德”呢?

  2005年的大年初一,老五驾车带着红和儿子回小镇给亲戚长辈拜年。一家子沉闷地坐车上路了。路上老五讨好妻子,说去商场给她买套高级的新衣服,顺便买些礼品去给岳父母拜年,一起回她娘家高兴高兴。

 老五神经已经被折腾的反常了,他为什么还不离婚? 

  谁知红却气冲冲地说:“我哪儿都不去,送我去诗酒楼,我今天要开门迎客!”老五对妻子的举动火冒三丈,便说“大过年的,哪个会来诗酒楼呀?你不要又惹事!”红火气更大,冲口而出:“我就是要惹事,就是要开诗酒迎接安!”

   老五气得直哆嗦,当着儿子的面又不好发作,拜年也免了,哪还有心思啊?他只好气乎乎地开车掉头回家。

() 红花溅血

傍晚,儿子找他的女朋友去了。红没吃晚饭,却执意要打电话安排帮工跟她一起去打扫诗酒楼,要在第二天开门迎客。正在气头上的老五见她真的执意要开馆,愤怒到极点,他吼道:“什么开门?你不是给重温旧情找借口?”红也不客气地回敬道:“怎么啦?老娘就是要借口,就是要与安好!"

  一瞬间,埋藏在心里的怒火如火山一样暴发,残存的一点理智堤岸也崩溃了。老五从墙角拿起那把斧头,对着老婆吼道:“你敢去跟那个小王八蛋幽会,老子今天就要砍掉你的双脚!”仗着爱情力量、失去自由的苦痛和几个月来压抑的要爆炸的情欲,红勇敢地跨上去一抬头挺胸尖叫道:“砍吧!老娘我早就活够了。杀死我,我的鬼魂马上就嫁给安!”看官,红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应该把脚而不是头伸过去气赌气。气血压顶的老五被激得狂怒了,眼睛血红,手举斧头猛烈地向红的脑袋和肩膀砍去,一边砍一边骂:“不要脸的婊子,你害得我活不如死,日你妈!我今天就要砍死你!”   他连续猛砍了三十多下,红血肉横飞,只嘶喊了几下就倒地死去了;可怜的红,死了还怒睁一只美丽的丹凤眼,另外一只被老五给砍掉了! 

  看到红一点动静也没有了,老五才停下来,对着红的尸体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

   他发现自己一只腿跪到地上,记不起来自己在第几秒钟跪下来的。 

  他想起了高中时代的红,那个清纯的红。这个尸体怎么也和那个红对不上号,他迷惘着。

   我发誓过,要爱你一辈子,他恍惚着;他害怕起来,自己满手满身的鲜血,那红色,红的令人颤栗。 

  一朵红花消失了。这世道,是男人的错?是女人的错?还是道德的错?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