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猪流感前进:我的克洛娜之行

  猪流感,英文学名:丝袜隐伏露(Swine Flu),日文学名:豚隐伏乱扎(豚インフルエンザ)。

  猪流感刚上电视新闻头条没两天,谁也没把它当回事儿,原以为不过是广东年年都要小打小闹一番的鸡瘟鸭疫猴喷嚏猫儿腻而已。待我登机,飞机滑上跑道,浮上空中,再看机内新闻,却称世卫组织已将此次猪流感全球警戒级别从3调到了4,曾在加拿大安省学过医的世卫总干事长陈冯老太还操半口英国味儿的英语说要给升到5级去。这里起飞当局也正在研讨今后针对来自墨美加三国的航班,采取措施,或实施机舱内检疫,或干脆中断航班,让我等有去无回。

  飞往墨西哥城的航班在夜色中平静地往北偏东飞行,途中绕过北极圈儿边儿,便成了往东偏南的飞行,飞越温哥华岛,降落在温哥华国际机场。

  温哥华国际机场坐落在一个与陆地仅以河相邻的小岛上,机场很小,登机门最大编号虽是96号,但从50号起算,且编号不连贯,中间跳空十几个号码,所以实际上只有三十来腿儿卫星廊桥。

  机场到达大厅里几乎都是华人或亚裔面孔,能见到的西人面孔,可能比北京机场的老外还要少。包括送迎站位和停车场在内的机场外基础设施陈旧得很,为2010冬奥会而建的轻轨天车站基本落成,简陋得像用过多年的老样儿。唯有航站楼内,迎奥运,精装修,增店铺,换地毯,倒真是:
  图腾老木柱丫,
  小桥流水人家,
  西风故道熟吗?
  卑诗哥伦比亚!

  倒了几天时差,倒到周末,倒出了猪流感的感觉,脸色返潮,体温升高,几次测温,都达到37摄氏度。为散热,我决定离开温哥华,驱车向往已久的不列颠哥伦比亚(卑诗)西南内陆山城克洛娜──Kelowna。
    Deep Blue

  从温哥华沿1号高速公路走过郎里格朗格里(Langley),便开始进入一段山光物态弄春晖的菲沙河谷地带,七里哇靠,马场农庄,奶牛成双,柳树成行,1号高速公路在河谷中央平地向远山延伸,两侧山麓在多雾的光影衬托下,虚无飘渺像水墨。1个半小时后,拐过山口,行至1号和5号高速公路交叉地希望镇(Hope)。
  

  希望镇像只绿色的马蹄,驻足在菲沙河边,藏匿在三面直耸的山石下,曾为史泰龙电影《第一滴血》拍摄地。每次进出温哥华,我都喜欢在150公里开外的希望镇歇脚,或去咖啡馆喝杯热咖啡。各位也不妨在此镇入口处卑诗精神公园旁免费停车,去园厕解手(厕内提供热水、洗涤液、吹风、卫生纸),在厕旁一个小小的日本园中园凉亭下喝口水或抽口大麻什么的解解乏。须知抽大麻在加拿大属个人合法权益,目前包括卑诗省在内的该国部分省府正在讨论开放大麻从种植到交易的合法化议题,若能通过,不失为良机,愿与各位共勉,为把希望镇建设成加西金三角而努力进取。
  
  在希望镇告别1号高速公路,转往捷径的5号高速公路,开始爬山。5号公路50年前建成,不到200公里,却能为前往甘露,克洛娜,路易斯湖,班夫,爱民屯,哥伦比亚冰川,甚至卡尔加里方面的行车节省些时间。2003年,省府以“维修困难”、“财政无力”为由,将这段公路私营化,随即,一个个收费站落成,分段收费10~50加元不等。记得当年前往甘露市,即缴纳过过路费,回来时绕道走1号公路,费时费油但不费眼球观新鲜风景。2008年9月26日那天下午1点,省长金宝儿对着电视镜头咧着个大嘴巴宣布取消5号路过路费,随后省府省交通局公开表示将拆除5号路上所有收费站。各位现在在地图上还能见到的5号公路的Toll标志,刚刚成为历史。
  
  从温哥华到克洛娜,日行800华里,来回800公里,途中最粗犷最西部式的兜风景致,当属连接希望镇和莫利特镇(Merritt)的5号公路。此路高纬度高海拔地爬雪山过草地,穿峰越岭,越走越高,越走越陡,忽而原生林,忽而秃石山,忽而黄毛草原,路旁积雪随处可见,天瓦蓝,云瓦白,雪更白。走过一段,惊回首,颇有离天三尺三之感。

  与之相比,另一段连接莫利特镇和克洛娜的97号公路则显得温文尔雅得多。关于莫利特镇,及之后一场惊心动魄的车祸,将在下半部叙述。这里所说的97号公路,从西向东横跨丘陵,路面非常宽阔,坡度相对和缓,一半儿的路途不需踩油门,也不需踩制动,路面的坡度和颗粒度设计得让重力加速与阻力摩擦正好相抵,让车子以100-110公里时速均匀下滑,在半个小时里,从海拔上千米高处无动力一路滑到了Westbank地带。

  下滑途中,我就在想,别看Kelowna的中译名“克洛娜”起得跟个黄花儿大闺女似的妩媚,充其量它也就是个老模咔嗤眼的Kamloops的模样吧,因为那个Kamloops的中译名还叫“甘露”呢,山坡上草泛黄,树不长,长了也不带叶子,甘露在何处呢。
  
   Westbank一带

  但是,当行过Westbank一带时,我便隐约觉得前方的克洛娜扑朔迷离,不可小视。Westbank距离克洛娜尚有十几公里,位于奥肯纳根湖西岸,故得此名。既然在Westbank的穿行过程中,似乎看到了南法葡萄园和阿尔卑斯山区的格调,那么,其中心地克洛娜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当车子终于拐上奥肯纳根桥的桥头时,克洛娜,Kelowna,一坐四面环山的平谷城池,被周边茂密的针叶林紧密簇拥着,静静地依偎在美丽清澈的清波荡漾的奥肯纳根湖畔,矜持地展露出她那婀娜秀气、温存宁静的真容来。一首熟悉的歌词伙同旋律跑进我的脑海:
  看这海洋多么美丽,
  多么激动人的心情。
  看这大自然的风景,
  多么令人陶醉......

  
  奥肯纳根湖,Okanagan Lake,是条狭长形淡水湖,百八十公里长。当地印第安人部落世代相传着这么一件事:湖里有只巨大的水怪住在一个叫做“风暴点(Squally Point)”的地方,每次有动物游过那里,必会被一股神力吸入白米深的湖底。因此,印第安人每在风暴点附近跨湖行舟时,都要举行祭祀,将小动物做祭品投入湖中。1872年的一天,一场雷暴袭击了湖区,一个白人殖民者居民冒雨到湖边张望丈夫乘船归来时,见一个黑家伙浮在水面,突然动起来往湖中游去!事后报告给当地政府,成了水怪最早官方记录。1900年有人对水怪作过近距离目击,后来逐渐有不少人看见,居民们还自发组织了一支武工队试图捕捉水怪。1926年,卑诗省府在湖上一座渡口采用了“抗水怪装置”。1968年,有人首次拍到水怪录像,在电视台播出,掀起轩然大波。2000年8月24日,一个志愿者为给一个癌症科研项目筹款,在湖中游泳表演,游泳途中发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有两只巨兽从湖底突然上浮,跟在他身体下方。他手忙脚乱爬回小船上,不敢再继续前游。船上的人怀疑他想偷懒罢演,他无奈只好再次下水,果然,那两只水怪还在深处等着他!当他接近奥肯纳根桥时,其中一只突然上浮到距他很近的地方,一双柚子般大小的眼睛把他直盯得毛骨悚然,随后两只动物如鬼魅魍魉一般消失在湖水深处。2003年5月27日,一名澳大利亚游客在船库附近潜水后再没有上来,为此加拿大当局调派温哥华水下搜救队前来救人,搜索行动于一周后中止,什么也没找到。当地人都说那游客是被水怪叼走了。
  
   酒店门前湖边即景


  克洛娜这城几乎就是靠水怪的名声发展起来的,那水怪定居的“风暴点”,就是现在的克洛娜市南部。如今,当我也来到这里时,看到的是湖水泛波,游艇畅行,轻舟扬帆,沙滩在阳光下显得橙黄,小草儿载着露水摇曳起慢三,向游客搔首。很多Hotel,Inn,Hostel,Motel和B&B都坐落在湖边。加拿大地广人稀,一般的小城小镇观光地带,诸如B&B之类提供早餐的家庭旅馆通常只有几家到十几家,而在克洛娜,这样的B&B竟达90多家。倒是不用担心它们会像很多北美华人两口子经营的家庭旅馆那样,不给新香皂不换褥单不洗被套,嘴说才换的结果很容易就能从褥单上找出几根头发丝儿和汗毛毛。B&B家庭旅馆一般坐落在House区,离市中心商店餐饮街还是有段距离,想在小城中心街区泡酒吧看电影或去Casino赌运气的话,还是住酒店方便。闹市街区那家2星的Royal什么的Hotel,虽很陈旧,不预定却根本拿不到客房,但是其它酒店诸如三星的Days Inn Kelowna,Sandman Kelowna,四星的Grand Okanagan Resort,Coast Capri Hotel等等,不预定也有的是客房。每家酒店都很容易discount砍价bargain,一般能砍下20%来,但还要把各种税费计13%加回去。
  
   下榻的酒店

  傍晚,走进市中心商店餐饮街边一家越南料理店,多种色调的灯光和瀑布玻璃装潢将店内环境营造得不错,但饭菜没啥滋味儿。一位亚裔面孔的女服务员面容姣好,态度殷勤,说话像哼哼演歌。我就问她说不说国语,她说No哦,再问她说不说韩咕噜,她说No哦I speak Japanese。哦?本当に?我们于是改用泥烘沟聊了起来。她说她叫洒优丽,写成汉字就是“小百合”,来自九州福岡,来此Working Holiday一年,住Homestay。在东瀛列岛范围内,与憨厚纯朴的北海道人比,小脑倍儿灵的九州人可是心眼多多,小百合洒优丽见谈话投机,便问我老哥你要否去温哥华,要否去多伦多,要否去尼亚加拉大瀑布,见我说要去,便问我住哪里,我说住Hotel,便问哪个Hotel,我说Prostige Hotel,就等她接着问我是哪个房间了。可是小百合毕竟是咱们东方女性,天赋西方女性所不具的矜持,她笑眯眯只说了一句:あのHotel、如何行けば知らないわ。嗨!翻成咱们国语,就是“那个酒店嘛,不知道是咋个走法咧。”

  回酒店看电视新闻,内容可不少:全国猪流感患者超过100人;世卫组织已将警戒级别从4升到了5;邻省阿尔伯塔一人又把猪流感成功地传回给了养猪场里的猪儿们。。。我赶到一阵轻松,顿觉体温亦有所降低。

  傍晚8时许,太阳落山时,离开酒吧角,推开门一瞧,可是不得了,但见在苍茫的湖面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湖水之间,鸟儿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叫着飞翔。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在这叫喊声里,充满着对暴风雨的渴望!在这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风暴点(Squally Point)”愤怒的力量。

  乌云越来越暗,越来越低,向湖面直压下来,而波浪一边歌唱,一边冲向高空,去迎接那雷声。雷声轰响,波浪在愤怒的飞沫中呼叫,跟狂风争鸣。看吧,狂风紧紧抱起一层层巨浪,恶狠狠地把它们甩到湖滩上,把这些大块的翡翠摔成尘雾和碎末。

  是那个敏感的水怪在作祟么?——它从雷声的震怒里,难道听出了困乏?难道它也深信,乌云遮不住太阳?狂风吼叫……雷声轰响……

  ——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啦!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狂风骤起时,卷起的尘土在酒店外大路边飞扬,向外人宣示着这“风暴点”大本营在历史上的名不虚传。。加拿大无论城乡,到处是四季皆绿的草坪,为何会升腾起如此多尘土?原来,加拿大的城市路面清扫风格不同于东亚的国家和地区,没有洒水车先行,人工或机动扫帚跟后的做法,也很少见吸尘车,几个月都不来一次。通常的做法就是象狗儿冲墙滋尿那样,用水枪往路边猛滋,或用吹风管往路边猛吹。久吹久滋,则人行道与车行道接壤的路肩(俗称马路牙子)下,杂品秽物碎叶泥土冲积连绵而不绝迹。连日晴天,泥土再风干成灰土,闻风而动,随风而起,拿玛格丽特•米歇尔的话说,就是Gone with Wind了。

  然而,这“风暴点”的一夜狂风,吹走了山洼洼里的片片积云,刮出了一个晴朗的蔚蓝色天空的早晨。

     (续集:加西克洛娜之行,险象环生!

闲人Filiz 发表评论于
休了个好假期!
思路花雨 发表评论于
随着悠扬的音乐和美文的引导也算是到此一游了!谢谢!
忘记你忘记我 发表评论于
老兄是在北美么?我怎么看这里的公园都差不多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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