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节了,转一片感人的贴

ZT自北方憨哥:

这几天,在北美的网站上,无论男女老少,大家都在彼此忽悠,祝贺节日快乐。今天的时代,确实是大不同了,人的心态越来越好,每个人都是越活越年轻。可是,每当六一节来到,我似乎就不是很快乐,因为我的脑海里,总是想到那一年的六一节。

我出身于一个很普通的知识分子家庭,我的父母都是很普通的普通人。但是由于他们的家庭及其“社会关系”的原因和旧时代的“历史”原因,在他们身上一直有着沉重的包袱。所以,尽管他们老老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在那个年代,却总是得不到承认和应有的尊重。

他们薪水很低,工资不高,所以,小时候,我们家很穷。那时候,国家还在发展建设初期,经济还不发达,生活还不富裕,粮食是计划供应。市民的口粮是二十几斤,小孩子的口粮从几斤到二十几斤。我们家是哥儿几个,岁数相差不大,特能吃,所以口粮总是不够,只有去买高价的粮食。但是那个年代,高价的粮食供应也是有限制的,而且都是粗粮。北方人称麦子面粉为细粮,称其他五谷杂粮为粗粮。有的人家是用粗粮换细粮,换大米,我们家总是用定量的细粮和大米去换粗粮,可以多换几斤。所以,小时候,我们家是经常吃“窝窝头”的,所谓窝窝头就是用红薯面粉高粱面粉等团成团,在中间挖个洞,不然不好蒸熟。

由于经常吃那个窝头,至今落个胃酸的毛病,早上起来都要吐一口酸水。后来生活好了,天天大米白面、大鱼大肉,朋友到饭店请客吃饭,要改变口味赶时髦,说点个“窝头加咸菜”吧,我立马会跟他急:你没有过过那样的日子,你真以为吃粗粮是那么爽快的事情吗?你一年365天去吃给我看。

窝头加咸菜,是那个时候的家常便饭。我记得吃的最香的,是把窝头切成片,然后用一点点油和葱花,在锅里爆炒一下,是我们哥儿几个最爱吃的,美其名曰:“爆炒猪肝”。还有就是每个礼拜,母亲会蒸几次“花卷儿”,所谓花卷儿,就是一层白面一层粗面卷在一起蒸的那种,有的时候母亲会在夹层放一点点油和盐,特好吃。这一年当中,除了过年,我们家是没有白馒头可吃的。

那一年的夏天,天气很热很热,比今年北京的夏天还要热,还要来得早。那天六一的早晨,母亲像往常一样,起得很早,给我们准备一天的吃喝。我记得那天早上是吃的炒窝头,但是母亲给里面加炒了两毛钱买的肉馅儿,简直好吃极了。我们哥几个简直是抢着一扫而光。我们开心的上学去了。母亲告诉我们,中午的饭,会在蒸笼里。母亲那个时候在郊区的农场劳动改造,中午是不回来的。

中午哥儿几个放学回来,打开蒸笼一看,高兴坏了,蒸笼里整整齐齐摆放着四个雪白的馒头,和一碗“小酥肉”(肉切成小块油炸后烩一下)。妈妈在锅台上写了个小纸条:“祝我的儿子们节日开心快乐,爱你们的,妈妈”。我们哥儿几个欢呼跳跃,三下五除二就把这顿美餐给报销了,我清楚地记得我小弟用最后一点馒头去擦那碗边的一点儿肉末。六一儿童节,我们兄弟几个,每个人吃到了一个雪白的馒头。

下午第一节课,我的父亲急匆匆地来到学校找我,说让我和他一起去农场。爸爸带着我在一个工地借了一辆板车,直奔农场而去。从我们家到妈妈劳动的郊区农场,不通车,要走1个多小时的路。当我们赶到农场,母亲在一个草棚里躺着,脸色苍白,浑身无力,汗水湿透了全身。我和父亲把母亲搀扶到板车上,把母亲送往医院。我不记得医生是怎么说的,大概说是贫血和营养不良什么的。当时打了点滴,就让我们回家了。

回家后,我无意打开母亲每天带的那个塑料饭盒,我哭了。里面是吃了一半的红薯面窝头儿,还有一点我们家自己腌制的“雪里红”咸菜。我的母亲,就是吃着这样的饭菜,还要冒着炎热的酷暑,每天起早贪黑,徒步往返两个多小时,在农场辛苦地劳动。瘦弱的多病的母亲,倒在滚滚麦浪的麦田里的情景,至今是我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的善良的、慈祥的母亲,一辈子含辛茹苦,把我们哥儿几个拉扯长大;一辈子任劳任怨,无怨无悔;一辈子与世无争,与人无争;一辈子菩萨心肠,乐于助人;一辈子忍辱负重,正直做人,,,,我的苦命的可怜的母亲,她没有图什么好人有好报,她只报着她那颗平常平凡鲜红善良的一颗心,早早地去到另一个世界,去做另一个世界的好人。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母亲的养育恩德,我将永远不忘,母亲的谆谆教诲,我将铭刻在心。做一个爱祖国的人,做一个爱人民的人,做一个平凡的人,做一个善良的人,做一个无悔人生的人,做一个每天都自我问心无愧的人。

每到六一节,我都会让我的太太,蒸笼雪白的馒头,做一碗小酥肉,来祭奠我那早逝的、可怜的、苦命的、亲爱的母亲。那一个雪白的馒头,是我内心永远的伤痛。


一个馒头的辛酸往事 和陈大导的无极无关(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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