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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地下室,地窑 / 地下宫?
星期二早上,徐琢把两个人的午餐水果准备好,又给周多装了个柑橘。她提起书包上班,微笑着说:“能早点回来最好,回来看书也一样。”
周嘉霖偏过头去,说:“徐小姐,九月份开学后我很忙,你进修的事已没大问题了,我在光电所的事也不多了,这里离学校比较远,我想搬到离学校近一点的地方去住。我会常来看你,何况我们还会在光电所见面的。”
她听完这话,笑容在她脸上顿消,先是惊讶,随后呆痴似地坐了下来,心里空空的,空的好象有人要把她的心揪去了。她原来的那种莫名的依赖和幸福感一下子象飞了,象从她手中脱了线的风筝,眼巴巴地看着飘到河那边去了。哭?喊?有什么用!
“我在巴黎进修共一年的时间,和你在这地下室里住了八个多月,你对我的学习、工作和生活上的帮助照顾我没齿不忘,”她说,“俗话说‘恩重不言谢’。如果上苍有眼,让我们将来有个重逢相聚之日,给我一个相谢的机会。”
“徐小姐,你言重了,此话使我无地自容。别的切不说,这异国他乡何曾有谁午夜十二点等我回来吃饭?要说没齿不忘,那不应是你,而是我,是我周嘉霖,”他说完泪眶欲溢。
“什么时候搬,提前打个招呼。”
“过几天吧。”
当天下午,徐琢下班回来看见饭桌上留着一张条:“徐琢,没等你回来,我先搬走了。留下我的电话号码和新住址,有事联系,请你多保重。周嘉霖字。”她直愣愣地望着那纸条,眼泪簌簌地掉在纸条上。
“徐琢呀,徐琢,你这头沙漠中苦受焦渴孤寂的小驼,好不容易寻入一片绿洲,欣慰神怡,只顾往前奔,可到头来却是海市蜃楼,”她叹着,抹着泪,扶着桌子坐下来。
她只觉得地下室在收缩,越缩越小,向她压来。她憋不过气来。这地下室真是地窑!
夜已深了,月光从西窗照进,被烦恼翻动着的周嘉霖,焦躁不安,难以成眠。他眼前浮现着徐琢在音乐会上听《梁祝》的伤感,打工的疲惫,观看法国国庆归来的风姿,地下室门前望眼欲穿的期待。他眼前又浮现出家乡的老母和默默奉献着的贤妻。他觉得自己象中秋傍晚站在海边的观潮者。他看到潮汐翻卷涌来,赶紧后退快逃,再迟疑就会被浪卷去,无法自救。他逃到了这高楼上。他无名地烦躁,打不起精神,心里空荒地无以应对。他怀疑自己搬家时把心留在了那地下室,只带着空躯壳到了这高楼上。他恨不得马上回去。
地下室真真成了地窑,失去了昔日的和融生气,仅成了徐琢寄身之处。她早晨做好一天的饭去光电所,宁可在所里的咖啡厅小桌前独用午餐和晚餐,工作到晚上十点十一点,也不早回。
周嘉霖搬走一月后,她的工作接近签署设备的阶段。十月初要确定三百多万法郎的交易合约,责任担子很重,她想找他一起仔细看看文件材料,查验样机。上周末,周嘉霖在光电所说他要准备专业考试。她真不好意思打扰他,她清楚地知道一个博士研究生专业课成绩的好坏会意味着什么!她工作上缺少方便得力帮手,没时间休息,还得拼命啃,昼夜加班,几天来,弄得她头晕脑胀,疲惫不堪。周嘉霖为她发愁。他想索性‘暂住’在光电所办公室的桌子上,可大大节约来回路途和休息的时间帮她。
她不好意思地说:“周先生,请你还是搬回来吧,目前特别紧张,我们时间拖不起,你的身体拖不起。为我拖垮了你的身体,我於心何忍!”
他心里早这么想,只是没台阶下,遂交了一月罚金 搬回到他原地下室的房间里。徐琢心里又亮了,笑了。这潮湿阴暗地窑似的地下室又变成了她心目中‘富丽堂皇’的地下宫。
除了六七小时的睡觉时间外,他把全部精力都花在了她的定货上,和她研究商量。夜里她休息时,他还在熬夜看仪器设备材料。他和她去仔细查验仪器设备样机。发现其中一套设备的三台附机中国国内的产品质量更好,她马上传真和国内联系,北京厂里完全同意他们的建议,随即修改了进口项目,节约了一笔外汇。
时间不等人,来临的考试逼得周嘉霖马不停蹄,熬夜苦干。徐琢好担忧,觉得好对不起。周嘉霖说:“购买进口设备,不能让我们的国家受损失。”夜深了,他还在攻读。她做了夜宵,敲门送给他。他的考试成绩出来了, B+ 。她想如果不是她的进修影响,一定是 A+ 。
金秋,该是收获的季节。徐琢剩下的时间是进一步熟悉和完善,收集综总资料,临行前打成包裹寄回国内。大学生放了一周读书假,周嘉霖没什么助教事,徐琢请他陪她到名胜古迹去看看:巴黎圣母院,凡尔赛宫,她赞叹不已。周五风和日丽,他们登上埃菲尔铁塔一览,巴黎市容尽收眼底,心旷神怡。下塔时,她脚下一滑,他赶快抓住了她。她拉住了他的手,嘴角微笑,低头藏羞,默默地下塔来。
当他给她拍照时,有一对法国夫妇经过,她请那夫人给他们合个影。他有些不好意思。她说:“照个相留个纪念,怕什么?”她笑咪咪地歪着头紧靠在他身边。
那法国夫人说:“ Monsieur , votre fiancée très belle (先生,你的未婚妻真漂亮) . ”
周嘉霖极不好意思,说:“ Madame, elle ne ----( 夫人,她不 ) ,”未得说完,那夫妇已经走了。他脸红瞅她,四目相遇一笑。
她看他那尴尬样心里好乐,私下想:“这该是我的洋博士未婚夫,爸爸妈妈的好女婿。唉!老天,你为啥送我来见他,这样捉弄我!”她心中隐痛。
时值巴黎秋高气爽,舒适怡人。已是中国农历八月十四,月明如镜,皎洁清新。花前月下,情侣对对。相互依偎,卿卿我我。
时去不多,徐琢对周嘉霖更依恋了,只觉得他就是唐根华,“若不是他有妻子,我愿意和他携手一生,那怕漂泊天涯!”想到这里,她不免心酸,泪水盈眶。
周嘉霖说:“想家了吧?爱人、孩子,那有不想!哎!我这么多年,一人浪迹天涯,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今后还得这样,何年是个头!你再坚持两个多月就回去了。别这样,哭哭啼啼,这样使我也不愉快。”
他越安慰她越哭,哭出了声。他不知道怎样才能使她的心情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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