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但顽强 - 鲑鱼美丽的生命

对于鲑鱼来说,生命是一个简单的过程,但绝非容易!

五个月大的小鲑鱼不过五英寸长,可是命中注定的,它们要游到几百英里外的大海,在那里生活长大。上百万只小鱼结伴出发,从出生的小河,热热闹闹地游到大河,在那里完成从淡水鱼到咸水鱼的转变。那充满了诱惑,但从未谋面的大海,牢牢地镶嵌在它们的基因里,让它们义无返顾的前行。

有一天前面豁然开朗,无边无际,小鱼们终于游到了梦中的大海。之后的几年间,美味的小章鱼和小虾把它们喂大。可是生活并非一帆风顺。经常有大鱼在追杀,还有人类布下的捕捞网,让很多同伴转眼之间就消失了。生命是脆弱的,但很顽强。

鲑鱼们长大了。可结结实实正当壮年的它们却忽然想起了家。那里并没有父母,但家乡泥土的气味却变得越来越清楚,挥之不去。小时候两岸的树木和花草也变得越发清晰起来,似在眼前。


于是它们开始结队洄游。先到大河,再按照那熟悉的味道找到小河。一路上历尽千辛万苦,但义无返顾,正如来时的样子。生命似乎只有在完成了出海和海归这样一个循环才有意义。

回到家,它们忽然发现,那驱使它们不折不挠回来的动力,是那传宗接代的原始使命。想起一路上的艰辛,它们不想再走了。可是它们已无法完成从咸水鱼到淡水鱼的转化,不能适合家乡的自然环境。于是它们做呀做呀,做了很多孕育新生命的卵。最后一点力气用光了的时候,生命就如闹钟一样准时,嘎然而止。

多少天后,一群新的小鲑鱼,不到五英寸长,又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注:此文为读《National Geographic》August 2009, Page 36 有感。

更多的背景:

鲑鱼在一亿多年前就已经生存在这个地球上了。所有属于鲑鱼科的冷水鱼都在淡水中产卵孵化。

当鲑鱼在淡水中诞生的时候,它们的数量是数以千万乃至上亿的。刚出生的鲑鱼很小很小,密密麻麻的充满了整条河流,周围只有数不尽的和自己一样大的兄弟姐妹和朋友们,看不到自己的爸爸妈妈。

河流的水此时很充足,也很湍急,小鱼崽子们都没什么力气,顺着河水就都漂向了大海。

在大海里生活了四年之后,鱼崽子们都已经成年了,都被养的胖胖的,海里的生活是那样的安逸。

它们本可以在这里一直生活到老,但是它们没有,在大海里的四年安逸生活,都仅仅是为了临终前那悲壮的一举,那就是---“鲑鱼洄流”! 

此时,每一条鲑鱼都在大海里聚集在了一起,和出生时一样它们的数量甚至达到上亿,且义无反顾的朝着它们出生的地方游去。

而此时,在它们回去的路上,已经是险象环生,它们中有太多太多都会牺牲在路上。

第1道关是 食鱼鲨群,数量及其庞大的食鱼鲨们正等待着它们的到来,挡住了它们的去路。但鲑鱼们完全没有在意,径直的穿过了这一群食鱼鲨,因为鲑鱼们的数量要大于食鱼鲨,所以它们中有大多数都活了下来。

第2道关是 浅水区和海鸟群,鲑鱼们到达了它们出生的那条河流的入口。但是,河流并没有给它们敞开大门,因为此时河流中的水太少了,以至于鲑鱼们不得不聚集在入口一直等待道河流涨水。它们的数量太大了,是那样的拥挤,回家的愿望是那样的迫切。而此时,它们头上却盘旋着无数的海鸟,尽情的捕杀着无法逃离也不愿逃离的它们。终于涨水了,鲑鱼们快速的逆流之上,冲进了河流之中。而此时,它们中有很多都已经成了海鸟的食物。

第3道关是 瀑布和熊群,鲑鱼们回家的路非常的艰险,一个一个瀑布挡住了它们的去路,但它们依然勇往直前,大量的聚集在瀑布之下,面对从瀑布而下的极其湍急的河水,它们不停的游动着,因为这样才能够保持自己不被冲走。它们竭尽全力的游着,最终,第一个朝着瀑布跳到了空中,但它却掉到了一只熊的嘴里。因为,此刻在瀑布的各个地方都已经站满了熊,它们是从很远的地方迁徙过来“迎接”鲑鱼的。在始作俑者们的牺牲之后,鲑鱼们爆发了,无论这瀑布多高,无论这河水多急,它们只想着它们的家。于是,壮观的一幕出现了,无数的鲑鱼在空中跳跃,在瀑布中穿梭,也在熊的嘴里挣扎。终于,它们跳上了瀑布,而此刻,它们全部都已经没有力气了。

而第4关还在等待它们,无数的老鹰和追上来的熊群 毫不费力的捕杀着刚刚历经艰难才跳上瀑布的鲑鱼们。鲑鱼们没有力气反抗了,它们仅仅能保证自己在逆流的急水中慢慢前进。而它们都还充满了希望,因为,经过了这一关之后,如果活下来,就能到家了。

终于,活下来的鲑鱼们到达了它们出生的家乡,它们快乐的四处游着。此时,它们的身体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头部变成了绿色,身体变成了红色。因为它们要四处求偶了,当然要穿上美丽的晚礼服啊。这时候是相当热闹的,河流里洋溢着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

当它们的求偶完成后,整个河流变安静了。母的鲑鱼便开始产卵,它将身体里那仅剩的一点脂肪都消耗了,在产下了一堆鱼卵之后,它连看自己孩子一眼的功夫都没有,便死去了,漂浮在了河流上。而公的鲑鱼,此时也瘦弱不堪,但它依然用自己最后的生命来孵自己的孩子---但是,它们没有任何一位能够等到孩子出生。

在最后,它们的尸体被追上来的熊群们吃了,因为,这些熊要它们来保证自己顺利的度过即将到来的冬眠。

这,就是鲑鱼的一生,悲壮而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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