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九年十一月十三日家中
也许以前没有很清楚地意识到,或者潜意识里一直不太愿意承认,今天我想真真实实地承认,自己从来也没有真正明白家庭意味着什麽,夫妻又意味着什麽。说起来确实很好笑,想来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闯荡社会也是自己一步一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没有被什麽事难倒过。可怎麽就搞不明白这情感和夫妻关系的事了呢?
人生中所见过的第一对夫妻应该就是父母了。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有多可靠(应该是有选择的),但留在记忆中最深的是他们吵架的情景,碗碟打碎了一地,再有的残留的记忆就是母亲坚持离婚于是搬到办公室住(应该称之为分居),我去给她送饭,从家到办公室边走边哭 。。。记忆有时太痛苦,大部分都被强迫地忘记了。现在看来其实父母没有什麽真正的分歧,父亲仪表堂堂大学毕业生,母亲心灵手巧很有气质,但却就是性格不和,再加上生活艰苦柴米油盐,也没有像我们今天的心理咨询帮助解决问题,吵吵闹闹一辈子却也过到今天,在我眼里不能算是幸福。也许是社会道德的约束,也许是他们严肃的做人原则,这样的吵吵闹闹,但他们却没有谁背叛过谁,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我人生关于家庭的第一课没有太学好。。。
不得不承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自己的思想是很僵化也很落后。看到一对夫妻,如果郎才女貌,羡慕之心油然而生,以为他们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夫妻了。如果女方相貌平平,男方一表人才,就百般诧异这月老的红线是怎麽搭错的。现在想来表象和实际通常不是一回事,真是犯了一个非常大的主观主义错误。再后来明白了很多人的婚姻是有目的的,留校的研究生娶大学教授的女儿,帅哥大学生娶个高官的女儿。带着我那纯洁的爱情观, 我满脑子仍旧充满了对浪漫爱情的憧憬,从理智和情感上都实在不愿意接受现实。于是继续在理想中独立前行。。。
再后来涉世更深,听到了朋友离婚的故事:回到家中撞到老公和他的女人(那时称第三者);亲身经历身边的女同事为老板打胎而痛不欲生,那时老板的老婆刚刚生下孩子。书中写的故事总可能是假的,但身边发生的事情却不能不相信。真爱世上有吗? 男人真得可靠吗?幸福的婚姻不是童话吗?这麽多问题在我脑子里萦绕,却不知道从哪里找到正确答案?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没有特立独行到违背传统观念,最终也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潜意识里对婚姻应该是不知所措的,但感情缺失的巨大黑洞还是使婚姻对我具有强大的吸引力。应该说我的直觉是很好的,找到一个很好的人。最重要的是他接受全部的我,包括好的和坏的。静下心来想一想,我自己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很多地方,他却能如此包容,是爱吗?还是个性使然?
想来人生很有意思,小时候寄生父母生活,一旦有独立生活能力就迫不及待地挣脱”束缚”自己闯生活,但又选择婚姻重新开始相互依赖的生活。现在回想,从进入婚姻的开始,我就在保持自己的独立个性,给予老公保持独立个性的空间,和两人相互依赖的选择中迷失了方向。最初很自然的,想完全融入,变成一体,当然是想当然了。于是就有了磨合期,自然是谁强势谁就有了家庭的主要发言权,但当一方失去了独立个性,双方的吸引力也就大大减弱了,婚姻也就逐渐变得越来越乏味。在如何作为独立个体的前提下,又能相容并存就成了最大的课题。。。
再谈谈所见过的第二对夫妻,我的公公婆婆。也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一辈子相敬如宾,据老公说从未见过他们红过脸。真正算是一对模范夫妻了。在我眼里,婆婆真是典型的优秀中国妇女,勤劳善良,烧得一手好菜,非常宽容,从来不与人争执。这种好女人是我的典范,但我却不是。有时真苦恼,无法做那样的好女人,照逻辑讲,就不配结婚,否则就会害死和你结婚的男人。但婚姻又好似每一个想要追求爱情和幸福的人的最终归宿,哎,我也应该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和公公婆婆住过的一段时间里,我却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的幸福生活不适合我,因为他们很少交流。也许我还是犯了主观臆断的错误,但如果夫妻最后意味着一种习惯,就像一天三顿饭和定时的房事,那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那就不是我要的婚姻!我想要在婚姻中仍旧找到心动的时刻,我想要感到两个人之间不可分的感觉。。。可能太理想化了,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就像我母亲早期给我的评价:不撞到南墙不回头。看样子年龄一大把,性格还是没改多少。
最后也不能不谈谈前不久在中国小社区里发生的“网球门”事件。我所了解的也仅是基于道听途说,故事也是老生常谈。某女多才多艺颇有气质,有历经十多年的不幸婚姻,却始终没有狠下心来彻底了断。某男名校毕业工作稳定,妻子贤惠高学历毕业尊重老公的意见全职在家照顾孩子。突然一天,某男被某女老公用网球拍追打惊动了警察,这才把某女某男的恋情曝光。其中故事的详情也只有当事人们最清楚,婚姻的鞋子适不适脚也只有他们知道。如果你问大家的看法,同情某男妻子的大有人在(肯定是女性被访者),站在某女一边的人也有(也是女性被访者),男性被访者肯定是一笑了之所谓司空见惯。我,作为多少有些女权主义倾向的女性,总结陈词是:无论是谁的错,一个感情十几年没有填满的女人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就看哪个男人踩到了。我祝天下的男男女女们找到心灵中所真正渴望的幸福,无论在婚姻里也罢,在婚姻外也罢,从而达到心灵的最终充盈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