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女人，你在哪里？(六)

爷儿仨在早餐桌边自己固定的位置上坐好，开始往各自的盘子，碗，杯子里拿喜欢吃的，倒喜欢喝的。

佳珊从卧室里走出来，把茶壶里放茶的小盒子拿出来，将里面的茶叶倒掉，洗干净放进洗碗机里。她读到的理论是：茶水里咖啡因含量与泡茶的时间成指数关系。所以她只将茶叶泡十五到二十分钟。

“妈妈你怎么还穿着睡衣？今天天儿好，我们可以走着去上学。”小儿子问到。

从家走到小学只要十分钟，天气好佳珊就走路带他们过去，也有别的家长带孩子走，出了门，经常是孩子跟自己的朋友们一起，家长们聊着天一起走。

“今天妈妈不去送了。”

“那爸爸送？爸爸早晨不开会了？”

高岩松现在大部分工作就是开会，经常是从早到晚，午餐时间有时也在会议室里，公司叫外卖进来。也不知这些人天天开会能把多少活做出来。

高岩松只能靠周末去踢踢球，运动运动，要不天天坐着，吃着大汉堡，批萨，很快就会成为货真价实的乌克兰大白猪。

“爸爸今天早晨十点才有会。不想让爸爸送？”

“那妈妈干什么？”

“妈妈收拾。”

“可妈妈不爱收拾。“

。。。。。。

”那妈妈也应该换上上班的衣服啦？”小事儿妈又开口了。

“妈妈还没想好穿什么呢。”

佳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并不拿很多东西，只是东一口西一口地吃一点儿。

她很可怜，不像百分之九十九的中国人那样，怎么吃都不胖，她是喝凉水都长肉的那种。年轻时总是东跑西颠，每天运动量大，网球场一待大半天，她倒不大忌口；随着年龄的增长，新陈代谢减慢，虽然她尽量保证每天运动一小时，还是比年轻时小了，她就吃得越来越少，每天都只是七成饱，饿时就随便垫两口。

就如同当年英若诚夸宋丹丹：“我这儿媳能干活儿，能挣钱，能生儿子，还不吃不喝。”佳珊也差不多，坚决跟自己的肥胖基因做斗争。

“今天可以多吃点儿，待会儿还得干活儿呢。”高岩松挤眉弄眼地对佳珊说。

“妈妈要干什么活儿？”

“上班呀。”高岩松答到。

“妈妈每天不都上班吗？”

“今天会比较累。”高岩松转头看着佳珊笑。

佳珊懒得答理高岩松，低头往两个茶杯里倒好茶，抿了一口，小儿子伸过手来，“我也要喝！”

“茶里有咖啡因，小孩子不能喝。”高岩松把小儿子的手拨开。

佳珊说，“喝两口没事儿。”

“他还太小，才六岁。我喝两口还差不多。”九岁的大儿子附合着。

“偶尔喝没事儿，你太姥姥家，就是我奶奶家，茶是不断的，从早喝到晚，不停往里续新茶，到了晚上，茶壶里一半都是茶叶。我在她家时，渴了就是喝茶。”

“你敢说你没事儿？”

“就是，妈妈。你没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大儿子笑眯眯地说。小儿子还没太明白，瞪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地使劲琢磨。

“你当爹的就把孩子往贫里带吧。”

“家里谁总是对的？”

这下小儿子明白过来了，和大儿子异口同声地说，“当然是漂亮的小黄毛丫头片子！”随后爷儿仨High fives, 开怀大笑。

佳珊转头对大儿子说，“什么都吃点儿，但是不要过，这就是中国的中庸之道。”


“什么是中庸之道？”

高岩松接口说：“就是不要extreme, 什么都不要太多，也不要太少。”

“那你们干吗还逼我好好学习，成为最好的？”

“这个问题你妈妈比较拿手，由她来回答。”

“学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快吃饭，要不晚了，吃完爸爸开车送你们去上学。”

“天这么好，为什么开车去？现在才七点，开车就更不着急了。”

。。。。。。

高岩松紧哄慢哄，对付着儿子们吃完饭，让他们洗漱完，换好衣服。

临了，小儿子还嘟着嘴，“这时候去，就只能在GYM 呆着，可没意思。”

“GYM里也能碰上同学一起玩。”高岩松推着儿子们往车库走，回头冲佳珊挤挤眼，“我马上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