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的阳光特别明亮。
八点半,花店来电话,问可否去帮忙写字,我说可以。疑虑马上消失了一半,本来,有些担心,从上海返回洛杉矶已经半个多月,(其中一周在外州)花店竟没来电话,是真的生意很差,还是——有些疑虑,电话终于来了。前脚跨进花店,就听见老板娘的话:你回国都不打声招呼,害得我们找不到你。我打过招呼。我说。转眼一想,我做的不够到位,我招呼打的过早,临走前,没再打招呼,他们那么忙,是很可能忘记的。把挽联和贺联拿回家来写,一副挽联两块钱,数目是不大,可我乐意,平时自个儿得空,还要铺些纸,写写月落乌啼、朝辞白帝什麽的,现在,给钱让你练字,不是很好的事情吗?不就该这么想吗!哪天,累计赚到五万八万的时候,想必字也应有提高,势必也能写个条幅,裱一裱,挂在墙头,虽不能成为大家,自个儿欣赏或者给路人甲、路人乙养养眼还是可以的吧!
写完一副,停一停,看看股市。手上的那只小盘股,终于顽强地表现出它充满光明的趋势,机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惟有趋势奈何不得吧!
下午,去花店交了字,出来,风和日丽,一个小伙子穿着短袖T恤,走过我的眼前,路口,两个中学女生更只是穿着短裤,穿越马路。一如往常,去离家不远的那家麦当劳。终于,撞见了麦克和玛丽夫妇,正坐在我常坐的那个位子,将从上海带回已放在包中多日的一件礼品,交予他们——在回国之前约好的。麦克个头不高,却是越战老兵;玛丽的身材依然很好,在她的脸上,清晰可见年轻时漂亮的影子。常在麦当劳撞见,我们认识了。麦克待人主动热情,他应至少比我大十岁,但看心态,他可能比我还年轻。玛丽和蔼可亲,有礼貌,喜欢和我讲一些事情,只是我的英文较差,有时还听不懂,反让她有些尴尬。玛丽看起来很幸福,如果我看见他们一百次了,那么,一百次都是玛丽坐着,麦克去排队点餐和准备餐巾纸、吸管之类,吃完,还是麦克,将桌子收拾干净,最后离开。今天,他们离开之前,麦克特地走到我桌前,让我回到他们坐的位置,在桌子下方的墙头,有这家店堂唯一的一个插座,我可以接电,看电脑,写东西。
文虎来电话提醒,别忘了晚上的事情。他买了新房不久,与我口头约定,两个月要去他家聚餐一次。进得家门,青峰也在。壁炉点火,入座开席,酒花满溢,首先碰杯:新年快乐——虎年大吉——迎春接福。因我刚从中国回来,他们便接连问我回乡咋样,家人可好,见了哪些人,我便从头道来,几乎把每日行程都报了出来。言及感人的见闻,青峰居然也眼含热泪。待我说罢,青峰又起。从父女情深到手足情长,从情场又讲到商场,股市自然也要做一番评议。座位也络续增加两个:丹尼和文虎的女友。
时间迅逝,夜已将深,离桌去往沙发,文虎正收拾,青峰打手机,我看着那壁炉中,火焰仍在扑闪,温馨满屋,若有所思,这一团火焰寓意着什么,还是象征着什么?渐渐地,我发现,我的记忆被照亮了,温暖的一天,事事顺利,从早到晚,我的心,一直流淌着春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