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 (一)

怡雯和燕鸿是中学同学，她们都在北方一所大学的附属中学读书，这是所重点中学，是这个城市最好的学校。学生都是过五关斩六将考进来的。考进这里读书的大部分人是几所大学教师的子弟和政府机关领导的孩子。 怡雯是重点班上的学习委员，不仅学习好，还能歌善舞，亭亭玉立。她交往的都是和她父母在一个大学任教老师的孩子。燕鸿则是另一所大学的职工子弟，她爸爸是学校管理会计部门的。当时这个班里有两个阵营，一个是师范大学子弟，另一个是医科大学子弟。班干部也是一半一半。但师范大学子弟好象比较有人气，因为班上的帅哥美女大都是师范大学的。怡雯是这个班上师范大学的领军人物，老师的宠儿，同学们羡慕嫉妒的对象。她早已对这些嫉妒和羡慕习以为常，时常有风言风语说她和这个男孩怎样，和那个男孩怎样，她是一耳进另一耳出，从不上心。 燕鸿个子较高，长着一个中国人少有的鹰勾鼻，又大又长。还有一头黄毛。当时大家都说她有老毛子血统。她爸是河南开封人，据说当年不少犹太人落户在开封，留下了不少混血儿，这些人说自己是回民，不吃猪，只吃牛，羊。其实真正是犹太人，因为犹太人也不吃猪，嫌脏。燕鸿她奶奶就更不象中国人了，她说老家的回民都长这样，坚决不承认自己有外国血统，怕坏了她祖宗的名声。按理说有点外国血统应长得好看才对，燕鸿则不然，除了头发黄，脸也黄，鼻子高而长，脸也长。她五官只有眼睛象她妈，长了对细长的眼睛。为此她常抱怨自己不会长，为啥没长爸爸那对有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妈妈那小巧玲珑的鼻子。不过也有她值得骄傲的东西，那就是她非常聪明，过目不忘。历史记得跟教科书一摸一样，考试卷经常答得和教科书一个字不差。那绝对是真工夫，不象现在的人考试作弊，打小抄。 燕鸿的母亲先天心脏有缺陷，在她初三时，有一天宴客完去送客，谈笑间一头栽倒，就再没爬起来。据说那天她爸刚提了职，她高兴过了头。后来燕鸿常告诫大家高兴生气都不能过头，不然她妈说不定还活着呢。怡雯是在燕鸿母亲去世后和她走近的，因为燕鸿找怡雯谈过一次话，诉说自己的不幸，希望怡雯把自己也加进她的朋友圈子里。 怡雯并没有什么圈子，那时大家都在玩命学习准备考大学，但她还是和燕鸿成了朋友。多半是出于同情。那时燕鸿经常提起一个林大哥，她家的邻居，父母都是医科大学的教授和医生。林大哥比她们高两届，是学校有名的才子，人特帅学习又好。燕鸿常常讲有多少女孩喜欢林大哥，但他都不为所动，但对她家人都非常好，她全家经常去林大哥家玩。当时学习紧张，怡雯听了根本没放在心上。何况当时不少男孩儿喜欢怡雯，经常有人递个小纸条什么的，借问问题来接近她。 时光飞逝，几年的中学生活结束。怡雯和燕鸿都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北京的名牌大学读书。她们一直都保持着联系。经常是一两个星期就见一次。后来怡雯谈起了恋爱，和同学见得就少多了。 大三快结束时，怡雯的一段恋情也由于误会而谈得很不顺利，两人若既若离。百无聊赖之际，想和老朋友们出去玩玩。和燕鸿一说，大家都愿意，然后几个老同学就约好去爬香山。一路上和燕鸿又续了前缘，谈得很投机。谈话中得知她的林大哥名校毕业从合肥来到北京。在中科院读研。她常去找林大哥玩。 “那你们的关系怎样了，有进展吗”？怡雯问。 “他没有其他女朋友，我想我就是他的女朋友吧，”燕鸿回答。 “那可不行，你得跟人讲清楚，不然，他万一要找别人，你怎么办？”怡雯又说。 “下星期他们那儿有舞会，你要不和我一起去玩，帮我看看他？”燕鸿建议。 “行啊”。怡雯正想把男朋友冷却一下，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星期六的傍晚，怡雯和燕鸿来到了研究生院的舞厅，才子们中间一个小伙子吸住了怡雯的眼球。他中等身材，脸很清秀，人显得很精明强干。只见他微笑着走过来，热情地和燕鸿打招呼。 然后他转过身来握怡雯的手，说“你好，怡雯，林大伟，常常听别人提起你。” 怡雯握着大伟的手，心不知为什么通通的跳。她望着大伟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半信半疑地问：“真的？那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大伟说：“可能我们在学校里见过。” 燕鸿插嘴道：“她是我们班的大美女，你见过她和别的男同学在一起吧。” 大伟微笑的脸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怡雯赶快打圆场说：“胡说八道什么？咱们跳舞去吧。” 结果大伟大部分时间是和燕鸿在说话，而怡雯被别的人邀请去跳了一个又一个舞。过了一个多小时，大伟说有报告要写，得提前离开。看得出他不是太高兴。怡雯对燕鸿说：“那就都回去吧”。这时大伟的一个同学说再跳跳吧，等结束时他负责把两个女孩儿送回学校。大伟就说那好吧，下次再来玩。说完握了握燕鸿的手，又紧紧握了怡雯的手一会儿。怡雯感到他似乎有话要说，又咽回去了。 当天晚上，燕鸿没回校，和怡雯一起回到了她宿舍，本地同学都回家了，燕鸿就住在一个本地同学的铺上。这晚，宿舍里的人出去玩了都还没回来，两个人都很激动，就谈得很晚。她们谈起了大伟。，燕鸿问怡雯大伟怎么样，怡雯说非常好，希望你们能成了。怡雯还劝她要尽快和他挑明了，不要总是模模糊糊，这样容易误人误己。 又过了两星期，怡雯收到燕鸿电话，“怎么样？”怡雯问？ “他没说不行，也没说行，但他说你要是怡雯就好了。”燕鸿回答。 怡雯顿时觉得脸和心都开始发烫，心又不由自主得通通跳起来。说：“怎么这么说话？你说我怎么能帮你呢？要不我和他说说。” 燕鸿说好，就把大伟的电话给了怡雯。打完电话，怡雯心里激动不己，同时又有点内疚，不断问自己，是想帮助燕鸿吗？还是自己想见见大伟。翻来复去睡不着，最后理智告诉她还是帮助朋友吧，不能夺人之爱。 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快打了个电话，但大伟不在，估计是一早就去实验室了。这一天怡雯好象过得混混钝钝，心不在焉。她不断提醒自己，这不是你的，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千万不能打大伟的主意，即使他喜欢自己，也不能答应，这是朋友的心上人啊。 下午，燕鸿打电话来问情况，怡雯说早上打不在，晚上再打。然后她一遍遍告诫自己是帮朋友，不能太自私想据为己有。直到想明白了，才开始打电话。当大伟说声“喂”时，怡雯激动的心都颤了，忙说：“你好，我是怡雯。”只听大伟高兴地说“我一直在想着你，后悔怎么没和你要个电话号码。” “那我有点事想和你说，你有时间吗？”怡雯说， “当然，我去看你好吗？” “我本来以为在电话里说，那好吧，我在宿舍等你？”怡雯问， “好，我半小时以后到”，大伟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当大伟在楼下打电话说到了，怡雯就跑到楼下，宿舍里有同学说话不方便。她今天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大伟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今天这么漂亮！”怡雯心里非常得意。其实大伟看起来也很帅气。 他们来到中关村的一家餐厅，点了几个菜，两人边吃边聊。怡雯心里激动，一点食欲没有，她老早就有这个毛病，陷入情网时或失恋时，都食欲不振，什么也吃不下去。奇怪的是大伟和她一样，也没有一点食欲。两人就拿着筷子神聊，好象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 大伟和怡雯的确是很有缘分，两人是同一所中学毕业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都在北方出生长大，但父亲又都是南方人，父母又都从北方调到了南方，还是在同一个城市，不同的大学。 聊着聊着，大伟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怡雯的手，这时候她才想起了自己的任务。马上抽出了手，对大伟说“我今天是受人之托来跟你说说的。”大伟笑着说：“是燕鸿吧，我把她当个妹妹，一点别的想法没有。找谁说都没用”。 “你知道她迷你到了什么程度，你不要她，她说不定会得病。”怡雯提醒大伟。 “我得和她父亲说说，让他劝劝她，我和她是根本不可能的。我早就暗示过她。”大伟不无担心的说。 怡雯见大伟主意已定，又这么坚决，就不再说话了，可心里还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安。 望着一桌子还没怎么动的菜，大伟说我们走吧，就结了帐。两人走出餐厅，在门口，大伟问怡雯“愿意去未名湖边走走吗？”“嗯”怡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两个人坐车来到了北大校园，天已接近傍晚，暮色笼罩着整个校园，落日的余辉伴着淡淡的秋风。在这夏秋换季之时，是北京最美的季节，天气不冷不热，这里真是年轻人谈恋爱的好季节和好地方。两个人不知不觉牵上了手，又在说不完的话中来到了一片树丛边。 两双脉脉含情的眼睛凝视着对方，过了一会儿，大伟忍不住捧起了怡雯的脸说“你真美，是我一直在梦里想要的那个人，那个聪明可爱的公主。说我是不是你的白马王子，告诉我，好吗？” “是”怡雯回答时声音都颤抖了。 两人几乎同时把对方紧紧抱住，久久不愿放开。而后，两只嘴唇就忍不住轻轻地贴在了一起，由轻转重……怡雯以前也吻过别人，但没有一次和这次一样让人震颤，心好象飞到了云端，全身颤抖不己。两个人吻了许久，直吻到气都喘不上了。迫不及待喘口气，接着再吻。 不知道这样循环往复了多少次，两个人都累了。就去找了个湖边的长椅坐下。怡雯坐在大伟的腿上，两只胳膊环绕着大伟的脖子，大伟也把怡雯整个人揽在怀里，吻个不停。直到大伟说他受不了了，就让怡雯等他，跑到了树丛后面…… 天色已晚，大伟说该回去了。说完就牵着怡雯的手往回走。他本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可这一晚，他说了很多。回去的路上，还时不时停下来吻吻怡雯的脸蛋，头发和耳朵。怡雯问他初恋时也这样吗？他说没有。这么爱一个人是第一次，希望也是最后一次。他说怡雯仿佛是上帝赐给他的最好的礼物，有了她，自己的生命已经满足，别无他求。 怡雯听了心里非常感动，忍不住搂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大伟哥，我会永远爱你！” 说完两人又紧紧抱在一起。大伟说：“时光就停留在今天吧，不想让你回去，要和你在一起。”
 

下面是九霄配的诗:

去哪里
寻找另一个你?
当时人走楼空,
我心如茶几。

去哪里
寻找另一个你?
当时雨横风狂，
我心如洪水。

去哪里
寻找另一个你?
当时魂断梦粹，
我心如白纸。

去哪里
寻找另一个你?
当时花残叶谢，
我心如蚂蚁。

去哪里
寻找另一个你?
当时眼红泪干，
我心如止水。

去哪里
寻找另一个你?
当时天旋地转，
我心如影子。


（未完待续）
本文纯属虚构,请不要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