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9 我们魂归故国吧
霍小乔郑重地对唐再兴说:
“再兴,好儿子,这是你爸留给你的,一定要保管好,过了你爸今晚二七忌日,明天可以打开。这是规矩。记住了。”
唐再兴答道:“记住了,我一定保管好。”
遂告别。
回到他的住处,喝杯水躺下,唐再兴猛想起:“今晚是爸爸的二七忌日,须上夜香磕祭的。”遂又赶回霍小乔的住处。
敲门没人回音,门前车位上也不见小乔的车,他开门进去,家里没人,客厅桌上爸爸的骨灰盒不见了。他一下想起唐人街晚餐时霍小乔说的话:
‘……希望你将来的事业和生活都好,让你爸苦难悲惨的过去成为历史吧。’
他紧张了,一把捩开了霍小乔给他手包上的锁子,见有一纸包和信。
他忙打开信看,上面写着:
“再兴,好儿子,你已长大了,很多过去的事你慢慢去思索,慢慢去理解,我想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夺取功名。你爸常说‘君子在外不忘父母之邦’。不要忘记我们的祖国,不要忘记我唐家祖辈所在的故乡热土。不要辜负了你爷爷奶奶、你爸和我寄予你的厚望;不要辜负了你的名字------唐再兴。
“找对象,一定要找真心爱你的人,任何时候、顺境逆境都和你同心同德过下去的人,这是你一生中的大事。不然,祸及三代,我想你会明白的。
“应该和国内奶奶亲人取得联系,回国去看看,看看老人才好。把你爸人寿保险中25%,两万加元,给你爷爷奶奶的,寄给二位老人家;给我的50%,五万加元,我已将它并入‘赤子计划’,现一共有九万八千多加元(祁玉明借的‘赤子计划’的五万加元借条我已撕了,钱已还了,被你母亲田丰带上回国了。她也可怜,不容易,算你爸和我给她的日后生活补贴吧。不要再追究了)。我知道我们留下来的这点钱不多,可能人们看不在眼里。但它是你爸和我的一点游子之心。切记:一定要把‘赤子计划’存款捐给源山一中。
“我在美国工作一年多,省吃俭用存了两万多美元,留给你将来结婚用。希望你将来事业成功,生活幸福。
你的小乔妈妈 绝笔”
唐再兴泪涌了出来,大声哭喊着小乔妈妈,急打电话给杨瑞芳。
“晚上十一点多了,人刚睡着,谁这时候打来电话,烦人!”杨瑞芳嘟囔着抓起电话。
一听唐再兴说,霎时,杨懵了,倒在了床上。忽然,她想起半月前霍小乔从美国回来在她家说的话:‘只要根华他没变心,死活我要和他在一起。……,若他死了,我就抱上他的骨灰盒跳进大瀑布去。真的!我们……。’
她对着电话喊道:“再兴,不好了!小乔肯定抱上你爸的骨灰盒跳尼加拉大瀑布去了,要出人命了。快!要快!你千万别慌。记住:你是男子汉,要冷静沉着,开车一定要安全。记住了没?”
“ 记住了。”
“快!”
两人分地出发,驱车急奔尼加拉大瀑布。
霍小乔从唐人街回到住处,认真地打扮了一番,漂漂亮亮,把玉佩和唐根华在Niagara瀑布送给她的项链系在一起,打开心型链坠盒,看了看他们当年在Niagara瀑布的合影照,在项上戴好;把‘戏水天鹅绣’绢盖在唐根华的骨灰盒上,用丝巾包了起来,抱上骨灰盒,快十一点驱车往Niagara瀑布。
午夜后,她到了Niagara瀑布,往瀑布口。时日,夜下小雨,游人尽去,车场上不多几部过夜车。
她抱着唐根华的骨灰下了车,面带微笑自言自语道:“我们再也不受他人楼高檐低的屈辱,不再为不公待遇而愤怒,不再为人间烟火苦愁,不再受传统礼数的约束;我们搭Niagara Falls接天彩虹,驻足牵手,笑眸伸臂,乘长风驭矞云向东方故国-----中国归飞,比翼连理,遨游天地。”
她低声朗诵着唐根华当年送给她的词《鹊桥仙 ·涤红尘》:
天河落悬,群星聚奂,涛浪喧豗震谷。
Niagara瀑布涤红尘, 愿荡净人间礼数。
情长似瀑,爱深如潭,任凭关山险阻。
可怜牛女赖鹊桥, 岂不借霄虹合度。
朗诵毕,她喊声:
“根华,我俩魂归故国吧!”
霍小乔刚要翻跃围栏,飞入大瀑布,突然围栏外跳出两个警察,迎面联手挡定;又被一人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