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也可以这样写:朝战不是抗美援朝,而是抗美援“金”
李飞飞 石名岗
朝鲜战争已经过去六十年了。六十年的时光已经揭开了当年朝战的神秘面纱,六十年的时光也昭示了朝战对参战各方的利害得失及长远影响。
从当时的总体状况来看,参战双方似乎打了个平手,在战争开始的地方结束了战争,但战争的影响不是以“平手”二字所能说清了的。1950年上半年,朝鲜人民的伟大领袖、朝鲜人民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金日成,错误判断朝鲜半岛形势,企图用武力统一朝鲜,遂请示其主子斯大林,斯大林“同意朝鲜领导人对局势的分析和准备以军事方式实现国家统一的设想”。6月25日,金日成下令对韩国进行突然袭击,朝军兵力是韩军的两倍,猝不及防的韩军顿时陷入极大的混乱,第三天汉城即被攻克。很快,朝军就占领了韩国的大部分领土,溃败的韩军和少量的美军(一个营左右)被迫固守在半岛的最南端的釜山和大邱。7月5日,以美国为主体的联合国军参战,战争进入胶着状态。9月15日,美军在仁川登陆,切断朝军后路,朝军主力陷入重围,随即溃败。9月28日,联合国军收复汉城。9月30日,越过三八线。10月19日攻克平壤。10月19日,中国出兵支援朝鲜。从10月25日到12月9日发动了两次战役,将美韩军打回三八线以南,并于12月5日收复平壤。12月31日至1951年1月5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发动了第三次战役,1月4日攻克汉城。1951年1月,在金和毛的督促下,志愿军仓促发动了第四次战役。此时美军已作好了反攻的准备。在此次战役中,美军发挥了自己的优势,志愿军暴露了自己的劣势,被迫退回到三八线以北,3月15日,联合国军第二次收复汉城。4月22日,志愿军发动第五次战役,志愿军的“礼拜攻势”(由于志愿军只能携带七天左右的给养和弹药,攻势只能持续一礼拜,故被称为“礼拜攻势”)还没进行到一礼拜,就陷入了被动,退回到三八线以北四十多公里处。联合国军随即发动了“第二次春季攻势”,越过了三八线,志愿军六十三军用血和肉,以极大的伤亡将美军阻击在铁原、涟川一线。至5月23日双方形成僵持,直至停战。从战争过程可以看出,在短短的近一年的时间内,汉城四易其手,平壤两易其手,双方像篦梳子一样把三千里江山篦了一个来回,战争的激烈残酷程度可想而知。双方都说是把对方打回了谈判桌,其实是双方都打不下去了。
1、朝战最大的输家是朝鲜百姓
从最后的结果看,朝鲜的百姓是朝战的最大的受害者,也是最大的失败者。在战争中,朝鲜的优秀儿郎损失殆尽(据有关资料,朝军仅阵亡就有21.5万人,对当时几百万人的朝鲜不是个小数字),朝鲜韩国百姓因战争死亡300万人,这对于千几万人的国家也不是个小数字,估计占全国人数的1/4到1/3。在战争以后,以妇女为主体的朝鲜百姓开始了艰难的战后重建。从正面的资料看,1957年朝鲜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千里马作业班”运动,随着朝鲜的社会主义建设中不断深入发展,1975年千里马运动发展成为争取三大革命红旗运动,有力地推动思想革命、技术革命和文化革命,荣获 “三大革命红旗”的单位不断涌现,朝鲜的国家建设发展的非常快。但让人们不能理解的是,朝鲜没有像中国一样搞大跃进虚报产量,也没有像中国那样搞文化大革命,为什么朝鲜用“千里马”速度、用五十多年的时间,才把国民人均GDP“提高”到85美元,列世界177位?!比许多非洲落后的国家还要低得多?五十多年朝鲜人民的生活水平可想而知。朝鲜百姓长期与世隔绝,成为现代的“鲁宾孙”民族,他们不知道世界的最新发展,甚至连世界杯的直播还得领袖“恩赐”才能看到。他们认为,世界上还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民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他们是世界上生活最幸福的人。可以说,朝鲜百姓是被金氏独裁者“绑架”的思想、政治和经济“人质”,金氏独裁者正是利用这些“人质”来与世界的文明、民主及社会进步进行对抗的。如果再过几十年,朝鲜出了个邓小平,或者出了个赫鲁晓夫,朝鲜改革开放了,朝鲜人民也许不会责骂金日成,也许也不会责骂美国人,但肯定会责骂中国人和毛泽东,会埋怨中国人的“抗美援朝”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正是中国人的“抗美援朝”胜利造成了朝鲜人民的六十年的苦难!
2、其实中国是朝战的第二大输家
当中国人民志愿军“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时候,中国人注定要上金日成和斯大林的当,原因:一是毛急于获得斯大林的信任;二是中国历史上常以中央大国自居,保护属国是一种义务;三是毛刚刚得国,也需要有自己的领地。其实毛的目的并未达到,反而使中国成为朝战的第二大受害者。
就战争直接损失而言,在参战各国中损失最大的(朝韩本国除外)。志愿军的伤亡人数历来争议很大,中方官方宣称有36万左右,美方战报为65万,近几年又有百万之说。连毛之子毛岸英也牺牲在非战争第一线的志愿军总部。其实,这种争论已经没有多少意义(或者只有宣传方面的意义和历史研究意义),反正用血肉之躯去抵挡钢铁猛兽的志愿军伤亡极大是公认的。在朝战时期,据传中国也投入几百亿元战争费用,仅欠苏联的武器装备费用达42亿元,这对于刚刚经历了八年抗战、三年内战的中国来说,真是一个巨大的负担。可以说在战争中,中国人民在人员上和物资上都付出了巨大牺牲。
就战争影响而言,中国也是损失最大的。
在战争期间,中国不但承担了全部战争费用,而且几乎停建了所有新项目,中国的经济也几乎成为战争经济,使中国的经济发展至少停滞了十年。
由于中国站在了苏、朝一方,使摇摆不定的中立的美国彻底站在了国民党一边,直接用军事力量保护了台湾,使台湾问题至今得不到解决。以后解决起来也有相当难处。
中国在名誉和实际上付出巨大代价之后,朝鲜还不见得领情。金日成为巩固其独裁统治,曾经清洗掉了朝鲜党内的“亲华派”,是不是搞点小动作,贬低志愿军在朝战中的作用。尤其是在中国的改革开放之后,朝鲜力图把中国绑在其反对世界文明、民主及社会进步的战车上,反对中国的改革开放政策,反对中美、中韩关系正常化,破坏朝鲜半岛的“无核化”状态,不断制造东亚形势的紧张化,使中国的和平睦邻的外交政策无法顺利贯彻。可以预言,中国当“断”不“断”,终将受其害。
中国唯一得到的是斯大林的信任,斯大林认为毛与铁托不一样,比具有独立思想、敢于独立行动的铁托更听话(还是时间不长,时间长了斯大林会知道毛更不听话)。于是对华援助了156个建设项目,从1950年到1959年,援华设备总额为73亿元。应该承认这些项目对中国的建设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但是与中国朝战付出的代价相比,还是一个小数字。况且,在1960年之后,中苏关系恶化,项目未全部完成。朝战是斯大林利用中国的结果,实际上中国完全可以不打这场战争。即使没有朝战,斯大林为了巩固中国这个东方的桥头堡,也必然要拉拢中国,说不准中国从苏联得到的援助更多。中国完全可以摆开架势,让美苏抢着来援助中国。
3、美国是第三大输家
据说,朝战当时,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布莱德雷说:朝鲜战争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进行了错误的战争。”后来证实,这个说法的出处是1951年5月15日,美国新闻处的一则电讯,布莱德雷在麦克阿瑟撤职后的辩论中,指责麦克阿瑟要把战争扩大中国,说:“把战争扩大到共产党中国会把我们卷入一个在错误的地方,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敌人进行一个错误的战争。”由此可见,布莱德雷的话是针对把战争扩大到中国,而不是针对朝鲜战争。虽然此话不是直接指朝战本身,但也说明美国人,也许觉得朝战打的不太划算。不过朝战是美国不得不打的一场战争,美国作为当时国际上负责任的大国,如果不打,世界上就没有了公理,联合国安理会13比1(国际共运的叛徒南斯拉夫投了反对票)的同意联合国军出兵朝鲜的投票结果说明了世界的人心所向。
美国在朝战中几乎集中了全国三分之一的军力,与韩军一起与苏、中、朝三国进行对抗。据1953年美联社统计,在战争中,美军战斗伤亡及失踪人数为144 360人,美军在一线的部队数量本来就少,加上其火力强,装甲厚,医疗条件好,与志愿军相比伤亡人数在1比4到1比5左右,应该比较符合实际。美国军队共消耗作战物资7 500余万吨,是中国军队的13倍,其中弹药一项即达330吨,也是中国军队的13倍;开支战费200亿美元,是中国军队的8倍。这个花费,仅次于美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消费。的确是世界首富,大方,阔绰,奢侈。也很浪费。另外,本来韩国民众对美国托管也不满意,美国当时也准备逐渐退出托管,战后,美国不得不帮助韩国重建,也有较大的投入。所以说,美国也因朝战付出巨大的代价。但当时的美国要比中国富的多多,因此,其受害程度应排在中国之后。美国唯一的得到的利益是,经过朝战巩固了其在非社会主义国家中的领袖地位。
4、韩国百姓利害参半
在战争初期,朝军占领韩国大部分领土后、以及美军仁川登陆后被迫撤离韩国时,韩国百姓在韩国各地区被进行甄别,对韩国政府官员、军官、警察、宪兵、资本家、商人、知识分子、教师、记者、地主、宗教人士,以及上述人员的家属进行了大规模逮捕和处决。韩国的优秀人才也几乎损失殆尽,韩国百姓受害程度不次于朝鲜百姓。
但是,联合军的介入,美国的援助,一使韩国保留了市场经济制度,二使韩国经济发展有了一定资金。朝战之后,尤其是在朴正熙时代,韩国经济以比“千里马运动”百倍的速度迅猛发展,成为亚洲经济飞腾的“四小龙”。到2008年,人均GDP已达20240美元。这不能不说得益于朝战。
5、日本算是小赢家
日本是战败国,当然不能参战,应该无所谓输赢。但日本是联合国军的大后方和指挥中心。战争期间美军在日本大量的物资采购,对日本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后的经济复苏,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所以说日本是小赢家。
6、国府算是中赢家
对退守台湾的国民党政府而言,朝战之前,本来战战兢兢地时刻在提防大陆攻台。朝鲜战争的爆发及中国的参战使得美国认识到台湾战略地位的重要性,将台湾重新纳入防御体系,杜鲁门总统派遣第七舰队巡弋台湾海峡,宣布台海中立化,阻止了中国共产党渡海攻台及蒋介石反攻大陆的企图(中立化说明了美国这个国家有时有莫名其妙的公正性)。有史家称韩战为“国民党的西安事变”,这样既挽救了国民党的危局,实际上也挽救了共产党的危局(如果国民党反攻大陆,中共也难以两面作战)。国民党政府只好坐下来安安心心搞“四个现代化建设”,后终成正果,成为亚洲“四小龙”之一,现人均GDP为17520美元。
7、第三大赢家李承晚
二战后韩国的局势很复杂,不但有左、中、右派势力,还有反对托管的民族主义势力。在这些政治势力的斗争中,还不时地出现刺杀政治派别领袖的事件。1948年韩国总统大选时李承晚只是以微弱的优势当选。1950年5月,韩国进行了新的一轮大选,李承晚总统的政党只保住了210个席位中的22席。可见,当时李承晚的地位也不牢靠。朝战的爆发,一是使李承晚成为了韩国“抗朝卫国”自然领袖,二是给了李承晚实行独裁的“借口”,致使李承晚“独裁”达十年之久。金日成发动朝战,本想用武力统一朝鲜,没想到反而起到了巩固他的敌人李承晚地位的作用,真是造化捉弄人。
8、第二大赢家斯大林
斯大林是朝战的两个始作俑者之一,他的战略用意十分明显,那就是希望中朝在东方牵制美国。虽然武力统一朝鲜战争的目的没有达到,但总的战略目的是达到了。在战争中,苏联的损失很小,只是损失了其参战的315名飞行员,供中国军队使用的武器装备,中国方面后来都付了款。苏联是朝战的大的赢家,战争令中美爆发直接冲突,而自己则从未正面介入。战争削弱了美国的实力,把美国超强的国力军力从欧洲铁幕一线的争夺转移到朝鲜战争的泥潭。为苏联争取了时间在二战后的废墟上治疗战争创伤,发展国防尖端技术,缩小了与美国的差距。而且利用战争还赚了武器装备的钱。对苏联唯一的负面影响是使美国人认清了苏联的真面目。美国的国防军费开支在战后增加三倍,主要就是针对苏联,西方阵营也开始联合对抗苏联。
9、第一大赢家金日成
虽然金日成登上大朝鲜皇帝“龙位” 的美梦没有实现,但其在北朝鲜的“龙位”传至第三代似乎已经不是什么问题,可见其收获之大,无愧于朝战的第一大赢家。用近百万志愿军鲜血换得“龙位”的金日成本是一个大独裁者,朝战刚结束,金日成在1953年和1955年,先后以“美国间谍”的罪名处决了朝鲜共产主义运动的指导者和其最大的竞争对手——南朝鲜劳动党领导人李承烨、朴宪永。之后,金日成又陆续清洗了以许嘉谊为代表的亲苏派和以金斗奉、武亭、崔昌益为代表的亲华派(延安派)力量。1967年至 1968年,金日成在清洗了朝鲜劳动党内最后一批反对派成员——“甲山派”后,最终由他一人掌握了朝鲜党、政、军全部最高权力。像金日成这样的小“希特勒”,仅“发动朝战”一项罪行,就应该以“反人类”罪在海牙国际法庭接受审判,但由于当时的历史条件,让金日成逃脱了这种审判,从这方面讲,金日成也是一个大赢家。
10、朝战是人类历史上的大悲剧
二十世纪是人类“智商”最高的世纪,这是因为许多本应在二十一世纪科学技术的发明,却在二十世纪出现了,这使人类的科学技术在二十世纪有了超水平的发展;二十世纪也是人类“智商”最低的世纪,这是因为人类的社会科学的发展出现了倒退,采用了十九世纪的社科理论,来指导社会实践,结果出现了激烈的血腥的阶级争斗和民族争斗,是人类在二十世纪有了明显的向动物界退化的现象。
朝战就是人类向动物界退化的表现。动物界常常有王,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自然选择是达尔文进化论揭示的动物界的规律。人类想要彻底摆脱动物界,就必须消除人压迫人、人统治人、人欺负人的动物界的痕迹,真正实现“自由、平等、博爱”。二十世纪号称是人类争取“自由、平等、博爱”的世纪,竟然出现金日成这样的大 “野兽”而不受惩处,这难道不是人类历史的悲剧?!
2010-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