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回家 2010
陈老丁
老丁现在何其懒, 10 年 8 月回的家, 11 年春节都过完了才开始写回家的故事。
三个星期,天天吃大饭,天天喝大酒,好日子就是比难熬的日子过得快,爱因斯坦他老人家当年解释相对论的时候怎么说来着?你在国内大块吃肉,大腕喝酒,不用上班,过了三个星期就好像过了三天;在美国天天上班,回家做饭,过了三个月,人老了三年。
老丁这次是八月初回去的,正值最热的时候。天哪,在圣地亚哥过惯了的人哪儿受得了这个,一出机场脑袋就大了三倍。飞机早上 5 点到达, 7 点就到了家,一进门,忽然发现一个箱子拨号锁打不开了。密码肯定是不会记错, 000 , 箱子买回来用了好多年了,密码从出厂到现在都没变过,肯定是在托运过程中被野蛮装卸了一回,把密码给震错位了。大热的天,这可是件让人凭空不胜烦燥的事情。
好在国内修理业发达,老丁家楼下有个修鞋的铺子,叫鞋状元,跟老板一聊,他说他能给打开,老丁就把箱子抬下去了。小老板折腾了十来分钟,没能打开,就跟老丁说不行,得找专业干这个的,他能找到人可以叫过来开锁。老丁这会儿心急火燎,能叫人过来当然好,这么热的天,拿个装得满满的大箱子去找人还不给折腾死。于是老丁跟他说你问问他过来开锁需要多少钱,小老板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喂,李总啊 , 我这边有个朋友,箱子打不开了,都是熟人,您给个优惠价,来开一下吧”,片刻后跟老丁说 180 怎么样?老丁心想要是能开开还真的不算贵,当然这是跟美国比,不过要是不讨价还价好像有点不符合国情,就说 140 吧,小老板跟李总报过去,最后达成协议 160 ,小老板说那李总您快来吧。过了 20 来分钟,一辆电动小摩托噗噗噗疾速驶到 , 片腿下车走上前来的正是李总。鞋状元小老板事先问过老丁姓陈,就介绍说这位就是陈总,老丁心里说咋这么快就成总了,长这么大还头一回,听着倒是挺受用,总就总吧,反正钱总挣不多,官总做不大,也没叫错。要说李总,神人也,上来先呼啦啦擤口鼻涕,然后跨步上前,屈腰半蹲,手上啥工具也没有,一边吸溜着鼻涕一边拨拉那锁,也就三分钟的样子,呼啦一下,箱子开了。锁打开时候的号码是 280 , 没人设过这个号,基本可以肯定是震出来的。人李总这手绝活,还真是不服不行,明年上春晚都够格,老丁明知道问不出答案,还是问了问李总您这是怎么打开的,李总一抽鼻涕一笑“嗨,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嘛。” 三分钟之内把三个数字的排列组合试一遍想都别想,根本不可能,人家肯定是拨号时候靠手指头的感觉。老丁付过钱,李总跨上坐骑,噗噗噗在朝阳中绝尘而去,这时候老丁看看表,才 10 点钟,效率颇高,没花多少钱,还让人给封了回总,老丁心情油然舒畅。
提起这总,老丁不得不说两句,小时侯记得大人里边叫总的都是德高望重道貌岸然之辈,像一个大单位里为数不多的总工程师啦,一个大项目的总指挥啦,当 第一二把手的总经理啦。现在所有 20 岁以上的男的不知道姓的叫先生,知道姓的一律是总。有回跟一个混混小子一起吃饭,那厮没个正经职业,家里有点底子成天吃喝不愁,那小子带老丁去个他常去的地方,饭店拉门的都认识他,一见着就打招呼,“呦,王总来啦 ? ”老丁心想这厮怎么也成总了,是不是忽悠人家说他自己是啥人物。问问他为啥管他叫王总,这厮可能让人叫惯了,没觉得有啥不正常的,半天没反应过来,最后想半天,他自己也不知道,嘿嘿一笑,说“ 因为总来这儿吃饭。”切,老丁无语,不过想想也真是,叫谁总也都不能算错,像那考试总不及格的可以叫总,炒股票总赚的可以叫总,总赔的也可以叫总,就连要饭的都可以叫总,因为他总在街边站着。老丁要是有个儿子就给他起个名字叫陈总总,他娘的咱就是所有总的总,总是当总。
在北京待了两天就去上海参观世博,这参观世博可真是个力气活儿,不去这辈子后悔,去了下辈子都后悔,热呀,累呀, 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 呀,两天看了丹麦,法国,德国,瑞士,非洲联合馆,其他时间都在走路和排队,最想去的中国馆没能去成,要早晨六点去排队,拿到预约票,九点再去排一次队才能进,太要命了。 去法国馆有点偶然,本来见排队人实在太多,没打算去。后来突然下起了大雨,法国馆排队处有顶棚,老丁带着媳妇女儿随着抱头鼠窜的人流也拥了进去。这一排就是将近四个小时。进得馆中,一路走马观花,法国文化的浪漫气息当然无法躲避,色彩构型的动感跳跃感亦有勾魂之功效,不过法国人整出的东东,花哨有余,实效不足,也不是假话。回想两年前捣乱奥运火炬传递的镜头,法国人那种自命不凡代表上帝的优越感,实在让人无法感觉亲近,老丁现在最牛的就是活到这把年纪知道啥叫不卑不亢了。 LV 在法国馆有个展台,把精于细节的传统和典雅清新的时尚浓缩到小小的空间里,手法确实不俗,把不少女人们吸引在展台前看得呆若木鸡。路易威登斜着写的 LV 是多少年来让无数亚洲女人神魂颠倒,上窜下跳的图腾,当然,东西是不错的东西,不过得搭配得当,本身就优雅的人再加上有点闲钱,一个精美手袋可以让你水涨船高,要是您是女中武大郎,身高一米五二,屁股占了一半儿,浑身上下没有内涵尽是外延,光靠一个小包包也无力回天。
法国馆的尾部,突然出现了几幅名画大作,有塞尚,梵高,还有一尊罗丹的雕塑青铜时代,都是如雷贯耳的大名,全都是真迹,在大家面前老丁一下子被渺小了,大气不敢出地附庸风雅了半天,开始是让名家的大名给震慑了一下,等缓过劲儿来仔细品味,才感到自己对美学的无知,真希望这个时候有个真懂画的行家在旁边给讲讲门道。
发达国家的场馆门口一排就是几个小时,发展中国家热度就差多了,非洲联合馆到了就能进,一进去馆内席地坐着好多吃东西的人,合着人都跑这里借着空调避暑吃饭来了,还都坐没坐像吃没吃像的,让人家非洲兄弟怎么想,在法国馆,德国馆还都挺严格要求自己的,怎么一到非洲馆就全放鸭子了。肯尼亚展台前挂着一大幅奥巴马全家的画像,有点给奥总添堵,人家这边正为有人质疑他国籍头疼呢。整个非洲馆里就像个小商品市场,每个国家一个摊,手镯头花讨价欢。
挺有意思的是非洲馆对面有两个馆紧挨着,去年 8 月份看着两个馆没啥特别的,现在回过头看就有意思了,这两个馆一个是突尼斯一个是埃及,世博上他们紧挨着,老丁在世博上没拍多少照片,可还偏偏有他们这两家。才六个月的时间,人那边都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了。是老丁有先见之明,当时就感觉到有啥异常?不会,要有这本事早给奥总当国务卿去了。说到奥总和他的国务卿,瞧这回埃及变天他们这副磨叽劲儿的,想要支持亲美的独裁,又不敢把民主的大旗轻易放下。其实老美政府对外国政府亲近的程度排名是第一是亲美的独裁者,第二是亲美的民主制度,第三是反美的民主制度,第四是反美的独裁者,这也没啥不好理解的。写着写着又跑题了,扯远了。下边一段献给阿拉上海老乡:
世博会真个是弄得蛮灵咯,侬想想看,加细多宁,每日天三四十万,组织起来几乎佛容易。还有交规赤佬佛听言话,佛守规矩,侬看,从进大门开始,人家写好了海,佛允许带水搭子饮料进去,有种赤佬版要带,个么到子门口宁家安检要查包个呀,查出来么叫依惯特,赤佬还做宁家得要细,佛舍得惯特,个么立了门口头拿饮料全切特,依走佛过去,大家全排队灯了后头等了海,众目睽睽,摊淡伐?有个老头子搭子老太婆,带子六瓶酸牛奶四瓶水,老太婆讲惯特算了,老头子佛肯,被依拉一记头全部切特活,节棍啊节棍咯,个么切好子佛来赛了,宁阿立佛直了,问宁家厕所了海啥地方,老头子拉子老太婆跑么跑佛快咯,看看也作孽相咯,做宁家啊佛好个能穷心穷话个呀,对伐,推板一眼眼差烂污,窝因窝藏佛拉?
后搜来阿拉世博会出来,到田子坊去白相了一息,个地方噱头蛮好咯,搭子新天地佛一样,么是佛是贵的来热昏,像阿拉个总么炒票个宁,看看也蛮遐意咯。个地方有交规画室,里乡个画风格全蛮独特咯,拨阿拉个总寿头看看蛮耳目一新咯。真个佛怕拿笑话,叫老丁看看,比法国馆里乡个名画还好看点来。
老丁每趟跑到上海来对伐,全老开心咯,真咯,上海个地方么老有情调咯,搭阿拉乡沪头伐一样咯。本来阿拉跑到上海来拿全叫阿拉乡沪宁,个么个啊佛是啥难听的言话,乡么就是阿拉,沪么就是拿,乡沪宁么就是拿搭子阿拉大家一道咾,个么一家人家嘛,佛要分得加清爽来,对伐?
前两日天奥巴马总统说了一句名言,“今天,我们都是埃及人”。今朝老丁也有一句名言送拨大家,“今朝,阿拉全是乡沪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