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媳妇如此说她，她终於不能忍耐了。她大声地对媚道：说什么，还轮不着媳妇来教训我。我是在教我孙女懂规矩，长大了不要说话做事都没有家教。
她之所以这样说媳妇，是因为，她知道儿子和媳妇结婚主要是因为身份的问题。儿子能够出国是求他先生以前的朋友帮忙把儿子办了出去。这不儿子娶了这个女人后，他们满心希望也跟到美国去，永远不回来。但儿子也不是不孝顺他们。只是，他们来后发现这个媳妇不是很好搞的。所以他们又回了中国，现在看儿子的样子是也没有真地要同这个女人过一辈子的意思。更何况不久前萍的出现，他们对这个媳妇也就不当回事了。这两年，从儿子的那话里话外，总是藏着话不讲明白。他们是见过市面的人，他们心里明白，儿子另有打算了。而且，总是很惦念着这个女儿，儿子他们一定在为孩子的归属问题扯不清呢。
媚对着婆婆说：我女儿有没有教养是我的事情，我现在来接她回去，就是要让她受好的教育。至少，她不会用筷子指着别人说话。我要让她知道，什么是有教养的。
媚的突然出现而且能够这样同他们讲话，他们怎么能够放过这个出气的机会。怎样他们都是从文革过来的，整人的那套是不用学的，那年月参加批斗和被批斗时看都看会了。
他们两人几乎同时大声地对媚说话：你
这时，奶奶停住了，她用眼睛示意爷爷说。而爷爷也在等着奶奶先说。他们这互相一让的时候。媚拉着女儿就往门外走去。他们发现这样就叫媚把孩子带走，儿子连个电话也没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是不是儿子有什么不测，或者，媚这次回来就是同儿子抢孩子的。这样，他们就对不起儿子了。因为，他们也知道儿子视这孩子为命根子.还是爷爷先说：媚，你不能这样对我们讲话的，怎样我们也是你的长辈。你也不是没有受过教育的人，怎么可以用这样的口气同你婆婆讲话。
媚说道：是妈妈不尊重别人，那怎能让人家尊重她呢。
奶奶这时缓过神来了，她说道：你不能带她走，当初送来时，是孩子的爸爸送回来的。你现在突然回来接她走。那我儿子怎么没有打电话回来，说什么要等我儿子的电话回来，他同意了。我才可以让你带走。
媚说道：你们这样不喜欢她，现在我来带她回去。这样你们也能够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奶奶：你这人心思满多的，怎样，现在孩子大了，最累最烦人的时候过去了。你去问问你女儿会要同你回去吗？
媚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当时听姐姐这样一说，她就跑来了。奶奶这样一问，她心里也在想，我对于这个孩子真的像天下所有妈妈一样吗？我爱她吗？她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来，她看到女儿的眼睛里有一种惊和喜的神情。她感到孩子的手一直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是的，孩子是需要她这个妈妈的，从这两点上来看，女儿是要她的。这时，奶奶已经走过来拉孩子的胳膊，而女儿的两只手也都牢牢地拉着媚的胳膊。她们就这样僵持着那里。
婷婷，你放开她，她如果是你妈妈，就不应该把你放在中国不管的。你知道，爷爷和奶奶是最疼你的，还有你爸爸。对不对。
媚急了，她告诉林老先生：您这样有学问的人，怎能对五岁的孩子是这种话。我是没有照看她，但不表明我不爱她。我和林先在美国工作，也是为了有钱有房子，让她过好些。
听媚这样一说，林老先生急了，这媚分明在说他，本来他从没有和媳妇翻过脸，那时在美国也是他太太和媳妇有不高兴，他一直没有参加过。而今天，这媳妇分明在说他。他一下子把所有的怨气都发了出来，他指着媳妇着：你给我闭嘴，你算什么东西，有脸来这里说话。孩子三岁就送来了，你要是她妈妈，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接她。
听到林老先生这样说自己，媚哑口无言了，她知道不能和林家二老说什么了，她拿着自己的东西拉着女儿离开了。这林家二老忙着打电话给女儿，让女儿快告诉林建国知道。美国那边的林建国被电话铃叫醒后，听了妹妹的话后，他马上清醒了，他告诉妹妹，让媚将孩子带回来。让父母不要拦着媚，孩子如果和母亲在一起，也好。听儿子这样一讲，林家二老也没有了脾气，他们不知道儿子那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老两口只能收拾起心情，给婷婷准备回美国的东西。这孩子在时，林老太太烦，但这样一说孩子真走了，这心里突然感念孩子的好了，这奶奶和爷爷到都伤心起来。
其实，媚这次回来真是赶上这一幕了，她不知道这是中国家庭普遍的教育孩子的方法。在孩子不听话时，家长就会抬高声音，更有体罚什么的事情。媚是成长在一个没有父母的管教下的人，更有那不健全的家庭生活，她自然看不下去这样同小孩子说话的奶奶。而媚的奶奶从没有这样同她喊过，当然也没有管过她了。
这边媚的三姐的电话就跟过来，她担心媚会和林家二老起争执。媚没有告诉林建国回去接婷婷的作法，三姐没有拦阻。她也想到先让媚把孩子接到身边，这林建国就不得不回来面对媚和孩子。所以，她是积极赞成媚这样做的，当她听到媚和讲述在林家发生的事情后，三姐心里打了鼓，难道林家二老是从林建国哪里听到了什么，而对媚不客气的。她想媚现在虽然女人多了，但媚那骨子里面的野性还是有的，想着当年打父亲和二姐夫的事情，三姐担心媚在处理她和林建国的事情上，那野劲上来了。他们就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现在更是不能够将林家二老得罪的时候。三姐忙打断媚还在抱怨林家二老怎么待婷婷的话头道：媚，你不应该这样和林先的父母说话，孩子既然放在爷爷奶奶家里，你就得让他们按他们的方法来管孩子。更有我们是晚辈，礼节还是要有的，你不可以和他们生气。他们是林先的父母，对他们不好，让林先为难。你明天再去家里看看，林先的妹妹的两个孩子你应该给点钱当见面礼才是。他们二老你自己看着办，不能够接了婷婷回来，让他们二老生气在林先哪里说你的不是。
我不管，他们太不像话了，婷婷怎样是他们的孙女，怎么能够这样和孩子说话。
你没有带过孩子，小孩子有时很是烦心的。林家二老本来对你有意见，孩子从小就是林先带，现在又丢给老人家看着，你这个做母亲的一直没有上过心。更难免人家心里有不高兴，看着林先的面上，和二老又不欠你什么，帮你们看孩子，没有感谢，还被说不是。搁谁谁都不高兴的，你不要光从你这里想。三姐现在只能劝媚，她不想这个本来已经风雨飘摇的家再节外生枝了。关键是媚愿意接婷婷回来，就说明媚知道了做为孩子的母亲应该负什么样的责任了。
我不去。媚嘴巴里面强硬着，但她心里有后悔了。是啊，老人帮着看着孩子，这几年对孩子她做了什么？她有资格来指点林家老人对婷婷的做法吗？她做的难道比林家二老好吗？想到这里媚心虚了。
不去也得去，婷婷的护照你拿到了吗？你真的不打算再见他们，不要忘记他们是林先的父母。你如果不想和林先了，我不说什么。就按你的脾气来好了。你如果还想和林先过下去，特别是为了婷婷这个孩子，你必须去和他们和解。大姐也在担心你的坏脾气，她就怕你对林家二老没有分寸。
我知道了，你告诉大姐不要担心我。
那我就不和你多说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好了。三姐说完挂了电话。
与谁共舞 -- （七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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