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要花吗? ”
在夏日傍晚的街头,那个穿着花裙的小女孩手里捏着一只用玻璃纸包起来深红色玫瑰花追逐着我。
小女孩大概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微红的脸颊,清澈透亮的眼睛充满希望地看着我。夕阳斜斜地洒在她身上,在她有点散乱的马尾辫上勾上了一圈淡淡的金粉。我忍住心中的那种说不清的柔情,咬着嘴唇对她摇摇头,快步离去....在那段时间里,无论是什么花对我都是毫无意义的。可没有走几步,她又在我的身后一声不吭地又跟了上来,“现在的孩子太精明了, 也许她看出了我眼中的一丝柔软”,我狠狠心加快了脚步.....
“阿姨,阿姨,送给你吧,不要钱”
她把那支鲜红的玫瑰塞进了我的手里,转身跑走了....
在西北小城夏日傍晚的街头,夕阳斜照着城市里垂柳依依的旧街景,那是2010年7月的某天。
此刻在地震半年之后的海地首都太子港,仍然满目疮,成千上万灾民至今仍住在简易帐篷内,卫生条件恶劣,饮用水安全无法保障。昨天南非世界杯的决赛在约翰内斯堡的足球城球场举行,对阵d的无冕之王荷兰和欧洲冠军西班牙那如火如荼争夺大力神杯的录像还一再地播放。
我------却漫步在这个安静小城的街头,手里捏着一只扎手的玫瑰,面带愧色地追赶着那个即将消失在街角拐弯的小女孩。
乘火车途经西北黄土高原的村落,一路那些低低矮矮的土院土墙和稀稀疏疏的庄稼快速地在眼前晃过去,偶尔看到道边站着几个傻傻地女孩子注视着飞行的火车。在小站停靠后,就有乡下小女孩扒着窗户机械地问,“要苹果吗?”,“要新鲜的核桃吗?”,面对着冷漠的表情,女孩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热切的盼望,没有了那种水灵的气韵。 那时还没有卖玫瑰花的。
那一年我也是八岁,妈妈带我去扬州看望外婆。
如果我生在乡下会不会也是那个女孩,没有妈妈梳理的发梢上粘着麦秸,一双大眼睛清亮却漠然,我真的不知道,也是否会拎着一只装满梨子的大竹篮沿途叫卖,从那一刻起令我相信了命运的使然。
天空依旧,医院里,医生在婴儿响亮的哭声中把新生命交到妈妈怀中,花前月下,年轻的男女们不断反复地做着海誓山盟的游戏 。
在街角转弯处,夕阳依然淡淡地涂抹在在垂柳上,我赶上去拉住了小女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