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四季:小雪(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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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开始写我俩的故事了,心情有点激动。

 

[远景镜头] 远处是西安高新开发区鳞次栉比的高层建筑,近景是几栋相对陈旧的办公楼,透过楼与楼之间的缝隙,能看到笔直的围墙,围墙外面的一条宽敞的高速路上,车来车往。

[镜头下摇] 近景出现大片法国梧桐树叶。

[镜头继续下摇] 正对着镜头,出现一条笔直的林荫道,道路两边是两排法国梧桐。时近深秋,路上落满了树叶。

[镜头停止移动] 林荫道上三三两两的人群里,走着一位年轻姑娘,她身材不高,圆脸短发,身穿一件剪裁考究的浅灰色长大衣,脖子上系着一条纯白丝巾,丝巾下摆垂在大衣领口露出的花格毛衣上,脚蹬一双高腰皮鞋。她弯眉秀目,嘴角微微上翘,脸上有股冷漠的神情,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走路的样子显得颇有气质,脚步有节奏地发出笃笃的声音。

 

话说1971那年夏天,天无异相,不冷不热,当时的我还在宝鸡一家国营单位的家属院里,不知道是正在母亲的怀里睡大觉,还是正歪着脑袋吐口水,反正是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与此同时,住在西安市城西的陆家迎来了他们的第二个女儿,给她起名文凝。文凝发出第一声啼哭的时候,远在宝鸡的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我总是我那个圈子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地研院里和我经常玩的小伙伴有一大群,但是他们全都比我大一岁左右,因此比我早一年入学。伙伴们一下子全不见了,我们这个群体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其他群体里倒是还有不少孩子,但是他们要么全是女孩子,要么比我小两岁以上,彼此玩不到一起去,我很快就形单影只了。

 

无奈之下,我央求母亲把我也送到学校去上学,母亲其实也有这样的想法,因此很快开始四处托人,不久就有了效果。我在小学正式开学两个月后,终于走进了学校大门,开始了我的学生时代。

 

整个小学阶段,我差不多是玩过来的,虽然对学习也用心,但是玩心更重,对学习成绩并不在乎。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班上经常保持在前十名的同学里有八名是女同学,我基本上是在十名以外晃悠。小学时期我最大的收获之一,是认识了一个我后来交往时间最长的朋友。三年级的时候,我们班从外地转来一位新同学,名叫傅林。我一问他才知道,他父亲刚从新疆部队转业来到地研所。我听了很高兴,心想这下又多了一个玩伴。在整个小学阶段,我和傅林在一起玩的时间最多,我们俩经常在放学后找块沙地比赛摔跤,他总是赢我。其实当时我的想法是:他是新疆来的,而新疆人个个都会骑马摔跤,我怎么可能赢的了?能赢他一两次就很不错了。几十年后,傅林和我聊天,谈起当年的摔跤,我才对他道出了我当时的心态,他听了也大笑起来。

 

考中学的时候,我一向的粗心马虎终于酿出了苦果。考语文的时候,作文题是一封信,我上来就写“亲爱的XXX, 却忘记先写上标题“给XXX的一封信”,因此被扣掉了五分,结果就差这五分没能考上重点中学。后来我了解到,我所在的那个初中班里,竟然有三分之一的同学是因为同样的错误没考上重点,大家同病相怜的同时,都在骂出题的家伙。

 

没能考进重点中学,我曾经懊恼过一段时间,但是很快就忘掉了这一切。刚进入中学的我在心态上与小学时没有太大区别,仍然以玩为主,直到第一次期中考试以后。那次考试我考了全班第三,那是我从来没有过的名次,因此在心态上发生了一些变化,我开始觉得自己是块学习的料。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收起了玩心,开始把绝大部分精力转向了学习。整个中学阶段,我的学习成绩始终在全年纪名列前茅。

 

说起来,我的各科成绩比较平均,没有明显的弱项,数理化相对突出,但是实际上我最喜欢学的却是历史。也许是因为有兴趣的缘故,那些让其他同学头痛不已的历史年代和历史事件,我几乎没费太多力气去记,却记得很牢,每次老师在课堂上讲完,我就基本上已经记住了,顶多课后再翻翻书。而且关键是,我在课余阅读了不少历史题材的书,《三国演义》,《隋唐演义》就不用说了,记得那个时候那家出版社出过一套中国历史丛书,专门针对中学生的,编得很精彩,整套书几乎让我翻烂了。与历史课本相比,那套书对我的帮助更大。

 

可惜上了高中,文理科分班的时候,父母决定让我选择理科,虽然我也认为这是个正确的选择,但是从此与历史课告别,心里还是非常舍不得。

 

说来奇怪,整个中学六年,我在前五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心思少有旁鹜,虽然也有时间踢球,听流行歌曲,看闲书,但是这些事情从来仅仅是学习之外的调剂而已。没想到进了高三面临高考,心思却不知道为什么,从学习上偏移开,玩心再起。不仅是我,我们班的其他不少同学也有类似情况,于是我们开始私下传递金庸小说和福尔摩斯探案集,开始背着老师自己骑车到野外郊游,开始偷偷学抽烟,有些悟道早的同学干脆明着暗着开始了早恋。班主任万般管教却收效甚微,无奈之下发出感慨:“教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你们这样的毕业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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