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岸英和他的苏联情人

核心提示:他是个相当钟情的年轻人,曾有过一段对国际儿童保育院保育员费尔南姐·普列斯婕斯的恋情。谢尔盖写到她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半遮半掩的。但谢尔盖的这段恋情是不幸的。费尔南姐把他看成年长的朋友,结果当他表白爱情时,简直感到有点受辱.



                      毛岸英

文章摘自《百年潮》1998年第2期 作者:乌索夫 原题为《毛岸英写给苏联友人的几封信》

谢尔盖·云夫(即毛岸英)和伊万诺沃国际儿童保育院的许多同龄人一样,幻想着经过一段不太长的军事训练后,到二战前线去打击法西斯。他多次向苏联领导人包括斯大林提出请求,但均未得到答复。有一天,主管保育院的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书记德米特里·扎哈罗维奇·曼努伊尔斯基来院看望他们,谢尔盖抓住了这个机会,执意求他帮助自己进入军事学校学习。于是,谢尔盖很快就转入苏沃洛夫陆军中学速成班,并于1943年1月被录取进入军事学校。

伊万诺沃档案馆还保留着谢尔盖1943年前后寄给保育院的几封信。依据这几封鲜为人知的信件,可以看出这位毛泽东长子那几年所走的生活道路和他的内心感受。这几封信非常清楚地表明,他同伊万诺沃国际儿童保育院未曾中断过联系。

这是他1943年3月14日从舒亚发的一封信。

您好,季莫费伊·扎哈罗维奇!昨天收到了伊万·尼古拉耶维奇的信,得知您没有收到我的信,为什么?我不知道。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我们的学习已临近尾声。5月1日课程结束,国家考试即将开始。几天前我们通过了1942年步兵战斗条令和地形学的测试。两门学科我都考了“优秀”。为此真花去不少时间。因为1942年步兵军事战斗条令,我们不仅要通晓其内容,而且整整20章节都要背熟!您可能还会奇怪:学习怎么能死记硬背呢?并且大家每天都通宵不睡,就死记那20章节。这可是斯大林的命令,要是不执行你试试看!

死记硬背对我来说倒是驾轻就熟,因为我对这种学习早就习以为常。但很多年龄大的同志对这种事简直苦不堪言。有些人记不熟,就让他们重考。军事地形学我也考了“优秀”。最难的和最“可怕”的科目算是武器装备知识了。如果我这科考试考个“良好”,我想就是很大成绩了。考“优秀”,我连想都不敢想。军事技术在日新月异地发展。以前通常学习的是1892-1930型步枪(俄国产),捷戈佳寥夫型轻机枪、重机枪,1895型左轮手枪,1936型手枪和手榴弹,现在又加上了ппл、ппщ和CBT型自动步枪,”迫击炮,反坦克武器,新型手榴弹和缴获的武器。除此之外,还要熟悉45毫米反坦克加农炮,76毫米团属加农炮。真可怕!现在,在战术方面,我们正学习步兵连作战指挥。

3月20至22日,我们要去野营。好啦,就写到这里。请转达对叶琳娜,尼古拉耶夫娜的问候。

当谢尔盖从军事学校毕业时,统帅部召他回莫斯科。一到苏联首都,他便给马卡罗夫写信:

从莫斯科向您致以热烈的问候,季莫费伊·扎哈罗维奇!

非常感谢您寄来的圆面包、糖、奶油和煎肉。我大需要这些了。才200卢布,还需要再多点钱。

4月16日我到过曼努伊尔斯基同志那里,4月17日我又去了季米特洛夫、多列士同志那儿。4月19日又去见曼努伊尔斯基同志。现在我正等着蒋介石准许我启程。一得到允许,我就返回祖国。可是现在我要去别列别伊市,到列宁军事政治学院学习。4月23日我大概就要到那里去。我会努力学习,来报答您的关怀。紧握您的手。请多关照我的兄弟科里亚(即毛岸青),不要让他放任自流……曼努伊尔斯基同志常问起他,并希望他出息成无愧于父亲的好儿子。

如果您能精心把他教育好,您就是做了一件大事。他是一个诚实的人。只是听力不好,神经不正常,这一直在折磨着他。但他完全能够恢复。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办,可以找曼努伊尔斯基帮忙。他是有求必应的。(下面一部分页面破损)

1943年12月初,谢尔盖又写了封信:

您好,季莫费伊·扎哈罗维奇!

非常谢谢您的来信,请接受我最热烈的问候。我这儿一切如常。最近学习比较紧张,时间不够用,几乎连场戏都不能看。

我要花大量时间学英语,想在这方面取得出色成绩。几乎成了常规,蔡博每个周六都到我这儿来,我们一起过夜,常谈起儿童保育院。

他工作非常勤恳,真是好样的!

……奥丽娅(可能说的是林伯渠的女儿玲玲)有一件很糟糕的事。她想离开学院,说太困难和无聊。大家都说她的决心下得荒唐,特别是蔡博的话更有说服力。我看,她会改变自己的决定的。

今天,以其杰出的作品而赢得我们尊敬的伊里亚·爱伦堡要来我们这里。这是这个月第二次有意义的集会。前不久我们会见了名著《从军50年》的作者伊戈纳季夫中将。现在可找到一位真正值得学习的军官楷模了。我们热烈欢迎这位虽然年逾花甲但仍是精神饱满、精力充沛的同志。他给我们这些军官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又及:亲爱的季莫费伊·扎哈罗维奇!

我要向您提出一个迫切请求。请您给我和蔡博每人寄一双冰鞋。要知道,完全有可能,这个冬天是我在俄国过的最后一个冬天……我热切盼望您会满足这个不大的,但对我来说又是极其重要的请求。暂且写到这里。急切等待着您的答复。

谢尔盖显然是一个非比寻常的人,他的性格中有两种因素不时发生冲突:积极的和消极的。这后一因素,甚至在他的私人书信里也能清楚地看出来。下面是他写给马卡罗夫的另一封信。

您可能有充分权利叫我是自私自利者。利用和学院院长的密切关系,我从他那儿得到了很多特权。如:有一个陈设着漂亮家具的单独房间;在教员的餐厅就餐;允许在六小时听课之外随意支配时间,就是说,吃完午饭后我就是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想到哪儿就到哪儿……一句话,生活和学习条件是再好不过了。特别是在学习方面,这里为你提供一切,既有一批好的教师,又有藏书丰富的学院图书馆、列宁图书馆,这里还可以学习到深夜两点等等。尽管学习好了,但遗憾的是,在这之前我要浪费很多时间去做些毫不相干的事情。想不去干,又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简直糟透了……我又去了格奥尔基·米哈罗维奇(季米特洛夫)那儿,他同意把我的信转交(或发电报)给我的父亲。这是最令人高兴的一天。两年连一行字都没给父亲写了,因为杳无音信。

前天,不知为什么突然叫我去中央委员会。我断定爸爸的回信大概到了。估计得有点儿不对,但只是略微不对,来的不是信,而是电报。蒋介石基本上同意我回到父亲那儿。这样,我很快就要到他那儿去了。还告诉您一件高兴的事:我大概很快就要去见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加里宁)同志了。很想同他谈一谈。

前天,我们的军队占领了马里乌波尔,还有一些别的快乐的事——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同一位将军共进午餐。

莫斯科在欢腾!就连老大大们都大谈特谈战略:下一步要往哪儿打。听着她们议论,你就不能不觉得兴奋。当向我们英勇的军队鸣炮致敬的时候,孩子们就爬上房顶高喊“万岁!”多么壮观的景象!在这一点上,您可能会羡慕我,不是吗?

信中往下提到的一些事集中反映了他的个性。他是个相当钟情的年轻人,曾有过一段对国际儿童保育院保育员费尔南姐·普列斯婕斯的恋情。谢尔盖写到她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半遮半掩的。但谢尔盖的这段恋情是不幸的。费尔南姐把他看成年长的朋友,结果当他表白爱情时,简直感到有点受辱。

马卡罗夫回忆当时的情形说:费尔南姐“满含泪水跑到我这儿,声音颤抖,眼睛也肿了。我甚至觉得惊讶,就盘问她。她告诉我:‘我想,我们是朋友,可他谈爱情……难道现在是谈论爱情的时候吗?’”

显然,奥斯特洛夫斯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保尔·柯察金和他的思想,这时成了她的偶像。

谢尔盖的信中有时不免流露出洋洋自得的口气,可在国际儿童保育院,是容不得说大话的。有人就对谢尔盖说了保育院的孩子们对他的看法。如果投看过谢尔盖的早期信件,那就没法理解他下面的这封信。

您好,季莫费伊·扎哈罗维奇!

现在我清楚了您为什么不给我回信。难道是由于我那些信和关于我的各种传言吗?当然,喜形于色,毫无顾忌地谈自己,这很不妥当。但无论如何我没想到,您对我那些信的看法完全是另一回事。可我却想着您会同我分享我的快乐!我可是给您写了回信!

在保育院里,大家都认为,我是一个最平庸的势利小人,因为我常“拜访”大干部。

可这是多么可怕的指责!我很快就要回国了,我还要个人名利干什么。而难道您,即使是您,季莫费伊·扎哈罗维奇,比如说您行将离开中国之前,就不想同朱德、毛泽东及其他人见见面,谈一谈吗?而我们当中的一些孩子就不想同米哈伊洛维奇和其他人见见面,谈一谈吗?我看,这个想法无论怎样都不能说不好。当然,我给您写信,做得很愚蠢,说我首次同将军共进午餐,说我有一个单独的房间,说我享用教员餐厅等等。

基姆和塔堡要求我写信多谈谈自己。但我写什么呢?我就写,比方说昨天我同某人去大剧院了。无事生非者就又说:看他多么能自吹自擂!

季莫费伊·扎哈罗维奇!

您,作为教育家……您可以痛骂我一顿,指出我的错误。可您却什么也没跟我说,甚至都不写信……

下面这封信是他在军事学校毕业考试结束后,1943年4月中旬写给马卡罗夫的。

昨天,我们通过了射击训练科目考试,主要是考重机枪、单兵武器、手榴弹和弹道学方面的内容。我全都考了“优”。但这里要说明的是:重机枪知识,我只能算是“中等”,不过如此;单兵武器知识算是“良好—”;手榴弹知识“良好”;弹道学“良好+”。这是我自己的估计。但偶尔有些试题我也能轻松自如地答出来。此外,(要是说老实话)有人给我稍微通融了一下。

上星期收到了曼努伊尔斯基同志的回信,直至今日我还深感温暖,这就不能不更加刻苦学习。他有两句话对我特别宝贵:我还将关注你的进步,关注你的生活,直到把你送到你父亲身边……

这就是说他对我的主要牵挂仍未改变,就是说要安排我回国,而这对我来说是主要的……

1943年1月,毛岸英加入了联共(布)党,然而回国的事耽搁了下来。学院毕业后,岸英作为一名苏联红军中尉奔赴前线。在卫国战争前线,他参加了历次大规模的坦克会战。

1944-1945年,他和弟弟在莫斯科东方学院学习了两年。学院里的汉学家卡尔图诺娃说,那时很多人不知道谢尔盖是毛泽东的儿子。另一位汉学家杜勃罗夫斯基说,1946年新年过后,毛岸英出人意料地回到延安。(著名的中国文学翻译家、原莫斯科大学亚非语言学院教师罗日杰斯特文斯卡娅当时同岸英关系很好,当她病了的时候,岸英还到医院去看望,把自己的军用口粮分给她。本文笔者曾做过她的学生,在交谈中,她说岸英回国不早于1947年。)根据师哲提供的资料,这很可能同1945年10月后毛泽东身体状况急剧恶化有关。根据斯大林的命令,派往中国两名医生。毛岸英精通俄语,所以陪同他们。临行前斯大林接见了他,并把一支刻有名字的手枪赠给他留作纪念。

(俄罗斯科学院远东所高级研究员乌索夫根据伊万诺沃档案馆资料整理,刘军译,王福曾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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