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美国《外交政策》杂志8月15日刊发了一篇题为“南海:未来之战”的文章,文章认为二十一世纪是“海洋世纪”;而世界实力正由欧洲向亚洲转移,南海作为各种势力的交汇处,必将成为未来冲突的中心。南海问题背后的关键是中美关系,两国关系也决定着西太平洋局势的发展。
文章称,南海是各国力量交汇的地方。越南控制着南海的西部,并在不断加强与美国的军事关系;中国正在大力发展海军,努力冲破第一岛链的限制;穆斯林大国印尼政治稳定,经济发展较快,准备成为第二个印度,正在发展自己的投送能力;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经济也有大幅增长,同时准备参与到南海的领土纠纷中。东南亚是中国和印度次大陆的交汇处,而南海则是这些国家地缘政治和军事力量的发生碰撞的地方。
美媒文章称,我们常常认为,国家主义作为一种应激情绪是19世纪的遗留;但是传统的国家主义是亚洲政治的主要驱动力,并将继续扮演这样的角色。国家主义导致了本地区军事力量的增长——特别是在海空军力量方面,以保卫主权和存在争议的资源。这里没有什么哲学可言,而是冷冰冰的实力平衡逻辑;军事实力的增长与国家主义一起左右着南海局势的发展。
文章引用雅典与米洛斯岛的例子来分析南海局势,修昔底德在叙述雅典征服米洛斯岛的历史时提到,“弱者应该屈服于强者”。这个故事可能会在二十一世纪重演,中国则扮演着雅典的角色,是地区的海上强国;小国将屈服于它。这将是中国不会言明的战略,而东南亚小国则可能依附美国,来避免重蹈米洛斯人的命运。
作者认为,南海地区不会爆发大规模的战争;各国将满足于它们军舰在公海上的博弈,并坚持自己对自然资源的拥有权,公平的分配资源。但是,如果台海爆战事会怎样?如果中国和越南的关系回到1979年的状态又会怎样?这次,双方拥有了更多致命性的武器。因为并非只有中国在大力发展军事力量,东南亚各国都在发展自己的军事实力。过去十年里,它们的军事财政增长了约三分之一。自2000以来,印尼、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武器进口分别增长84%、146%和722%。这些支出主要用于海上和空中平台:水面军舰、装备先进导弹系统的潜艇和远程喷气式战斗机。最近,越南花费20亿美元购买6艘先进的俄制“基洛”级潜艇,花费10亿美元购买俄制喷气式战机;马来西亚刚刚在婆罗洲建立了潜艇基地;而美国一直被羁绊在中东的陆地战争,军事实力正在悄悄地从欧洲转向亚洲。
美媒文章称,目前,美国正在确保南海的现状,这限制了中国对南海海域的行动,也约束了中国的外交和海军活动。美国更多的是向南海各国展示自己的实力,而非其民主的优点。中美之间的实力平衡是越南、台湾、菲律宾、印尼、新加坡和马来西亚自由的最终保证;在这样的自由空间中,地区主义作为一股势力导致了东盟的出现。然而,这样的自由并非一厢情愿。对紧张局势来说,中美之间持续的平衡扩展到了贸易、货币改革、网络安全和情报侦查等一系列复杂话题。这预示着东亚的局势将朝着有利于中国的方向转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中国位于该地区的中心。
美媒文章称,然而,对亚洲新的地缘政治情况作出最全面总结的并非华盛顿或北京,而是堪培拉。在去年发布的一份长达74页的文章《实力的转移:澳大利亚在华盛顿和北京竞争中的未来》中,澳大利亚大学进行战略研究的休伊-怀特(Hugh White)教授把自己的国家称为典型状态的国家。想保持亚洲局势的现状,中国继续增长,澳大利亚可以一直扩大和中国的贸易;而美国仍然是亚洲最强的力量,一直作为澳大利亚最终的保护者。但正如怀特所写的那样,问题在于经济发展之后,亚洲的政治和战略不可能不会改变。随着经济增长,中国自然不会再忍受美国对亚洲的军事主宰。
美媒文章称,中国想要什么?怀特认为,中国渴望在亚洲建立类似美国曾经在西半球寻求对加勒比海统治的“新型帝国”,也就是希望控制南海。在怀特看来,这种“新型帝国”意味着美国的邻居可以或多或少自由的治理自己的国家;尽管华盛顿坚持认为,它的想法得到了充分的考虑,并能控制这些国家。这种模式的问题是,日本不可能接受这种形势,不论这种“霸权”是如何温和。而对于欧洲多个大国并存的模式(中国、印度、日本和美国或者一到两个大国可以在亚洲的大国中平起平坐)难以被美国接受。怀特建议,在面对崛起的中国时,美国的统治可能意味着亚洲的不稳定。
怀特认为,美国的统治是建立在中国不是“民主国家”,它将不为其它国家所接受这个观念的前提下,但事实可能不是这样。中国对自身的概念是:它是个宽宏而非霸权的大国,它不会像美国那样干涉其它国家的内政;因为中国把自己视为中央王国,其统治的基础是自身成为世界历史的中心,而非寻求出口任何体制。
美媒文章称,未来的问题在于美国,而非中国。我们可能太在意中国政权体制的本质,并一直在寻求限制中国实力向国外的发展,因为我们自己对它不喜欢。而与之相反,美国在亚洲的目标应该是平衡,而非主导。因为硬实力在国际关系中仍至关重要,我们应该接受一个崛起中国的存在。美国不需要在西太平洋加强海军力量的存在,但它也承受不起实力的大幅下降。因为美国进行财政削减或者将航母重新部署到中东,它在西太平洋的航母战斗群数量在逐渐减少。这可能引起对美国在本地区的影响力下降,如何弥补这种后果以及如何与北京打交道?最理想的情况是,美国维持目前在该地区的海空军力量;即使美国努力发展和中国良好的关系,也可以随着中国蓝水海军的增长不断做出调整。在国际事务中,所有道德问题的背后是实力问题。西方能够对巴尔干半岛进行“人道主义干预”就是因为塞黑的软弱。在车臣问题上,由于俄罗斯的强大,西方难以有所行动。未来数十年内,在西太平洋,道德意味着为了稳定需要放弃一些我们看重的理想。然而,我们如何允许中国的军事扩张?实力平衡自身比西方的民主价值更重要,这是保障自由的最好方法。南海的未来发展也可能是这样,尽管理想主义者们并不想听到这些。(斯年)★